她愛他!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她就愛上了司宸昊,愛得難以自拔,愛得即使知道他有可能是個玩弄愛情的高手,她還是無法果決地迅速撤退。
隨著下班時間一分一秒地逼近,舒蕎的思維運轉地愈加快速,她知道,司宸昊一定會來接她下班,她必須立即理出一個頭緒——
她舒蕎不是最勇敢的嗎?
她對趙士賢都能容忍半年的時間,怎能厚此薄彼不給司宸昊一些機會,況且她愛他呀!
振奮一笑,心意已定,情緒也好了許多。
「蕎,昨天你提早下班,有一位先生來找你耶!」來交接班的會計在對帳完成無誤之後說道。
「知道是誰嗎?」不會是司宸昊,他們通過電話。那還會有誰?
「他沒留名字耶!可是他身上的西裝好象是哪里的制服,而且渾身酒味。」她偏頭回想著。
舒蕎原本憔悴的臉色驀然刷白,心口一震。不會是他吧?
原以為他只是那晚喝醉才會來擾亂,醒來之後就會忘記,沒想到這次竟親自找到這兒來了!
「沒、沒留就算了!我去換衣服了。」她得趁早走,免得遇上趙士賢。
換下制服,皮包一背,顧不得司宸昊會不會來找她,舒蕎一心想逃避趙士賢可能的糾纏。上一回的電話騷擾已夠她羞愧了,她可不想再在店里鬧笑話。
「唉,蕎,好象就是那個人哦!」會計在她打卡時,朝她努努下巴,指向大門方向。
舒蕎錯愕地瞥向門口,認清長相,眼見對方就要進門,卡一丟,下一秒便沖上前去,順勢把欲進門的他給帶出店外。
「你來干嘛?」一路將他拉至轉角巷口,舒蕎抑住驚惶,沒好氣地開口。
「我來找你的。」趙士賢凝望著她,反手握住她的手腕。
「找我做什?我不歡迎你喝得醉醺醺的來這里找我!」厭惡地瞥了他一眼。
「誰教你都不肯接我電話!」他用力扯著她的乎,逼她正眼看他。
「接什電話,我是在上班耶!你根本醉得語無倫次,有理說不清,我哪有美國時間跟你耗!」甩開他的鉗制,想起上次的糾纏她就生氣。
「蕎,我沒醉,我現在很清醒,今天是特地來跟你談談的。」趙士賢此刻表現得非常誠懇。
「想說什你說吧!老實說,我不認為我們有什好談的。」被他懇切的模樣軟化,她重重地呼出口氣,雙手環胸的反應是潛意識的排拒。
「蕎,我已經跟Cathy分手了!」他說的正是在舒蕎生日那天,和他約會的領班。
「你何必跟她分手,能夠找到一個可以容忍你喝酒的女人不容易啊!」她是過來人,現在感慨萬千的心態不知是笑Cadly傻,還是可憐她。
呵!可憐?想想,她以前在別人眼中就是這樣的可憐笨女人!所幸,她月兌離了!這還得歸功于司宸昊,要不是他適時出現,也許她沒幾天就會被趙士賢連哄帶騙地拐回去。
「我現在才知道我真的很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握住舒蕎的雙臂,他搖晃著她。
「不可能了。」她堅定地排開他的手。「我給了你多少機會,你從不珍惜,我現在好不容易走出來了,不可能再陷回去。況且,我不愛你了,我對你的愛早就被你揮霍光了。」輕描淡寫的模樣說明了愛已不在。
他急切的樣子令舒蕎心里百感交集。因為不小心失去了,所以最珍貴?
靶慨的淚花在眼眶里打轉,舒蕎對他真的什感覺都沒有了,有的只是對往事的感嘆……
「士賢,一切都太晚了。」她憐憫地望著落寞的他,幽幽地道。
「不會的、不會的……」他不願接受地摟住舒蕎,力道之大令她無法掙月兌。
舒蕎起先是震愕地掙扎,在听見他的嗓音轉為哽咽之後,震驚地愣在原地……他哭了?
那總是惡劣對待她、視她如敝屐的男人,竟為了她的拒絕而哭泣?這超乎想象的演變,令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士賢,別這樣!我們好聚好散,未來還能當朋友的……」她僵硬地拍撫他的背,想使他平靜下來。
「是不是……你交了男朋友了?」他想起了揍他一拳的男人。
「嗯。」她大方地點頭承認。
趙士賢冷靜之後才放開舒蕎,定定地凝視著她。
「他一定比我好吧?」
「我愛他。」舒蕎回視他,眼里的堅定不容置疑。
趙士賢挫敗地頹下了肩,深深地嘆氣。「是我不懂得把握,怪不了誰。」
她淡淡地微笑,很欣慰這樣的結果。
「蕎,還是朋友嗎?」
「當然。」
「希望你找到一個懂得愛你的男人。」他張開雙臂,想給她一個純然祝福的擁抱。
「謝謝,你也是。」舒蕎大方地迎上前。
靶情升華成友情,圓滿落幕,平和收場。
◆◆◆
巷口轉角處,從台南飛車趕來的司宸昊憤怒地站在騎樓里,看向巷子的另一方。
他尚在停車時,就見舒蕎以極快的速度步出店門,正想開口叫喚,卻見她身後緊跟著一個男人,而她的手拉著他。
本能的好奇讓他吞下疑慮,跟了上去。
看著他們一路越過對街,他隱身在這頭觀察,發現那男人居然是趙士賢,還未加思考他有何目的,不一會兒,竟讓他看見徹骨冰冷的畫面——
他摟住了舒蕎,而舒蕎竟沒有掙月兌,還……響應地撫模他的背!
他們破鏡重圓了?那他算什?
滿腔無處發泄的怒火,幾乎要灼痛他的五髒六腑。
垂在身側的雙拳緊握得喀喀作響,賁張的怒火在眼里狂燒;司宸昊震驚的情緒里心痛與憤怒交錯,猛然焚燒的妒意侵蝕了他的理智。
她昨晚百般推阻他來找她,難道就是和趙士賢在一起!
他以為他的溫柔守候,可以讓她完全拋除過去的不愉快;他以為他的真心真意,可以讓她毫無芥蒂地完全接受他;他以為…
全是他的以為!
冷冷瞥向相談甚歡的兩人,舒蕎柔柔地笑著,那抹笑卻像把利刃朝他刺下……
看不下去!司宸昊決然地旋踵離去,回到停車處,懸浮的郁憤如繃緊的琴弦,心湖波濤洶涌。
他掄起拳頭,在引擎蓋上狠狠一擊,才步入車內,迅速將車駛離。
他是真的受傷了!這是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即使當初發現方美如的劣行,他也不曾有絲毫的醋意,更遑論心傷;但看見舒蕎重投趙士賢的懷抱,他不只吃醋、嫉妒,還氣憤難當,甚至覺得受到重重的打擊了!
◆◆◆
在趙士賢離去之後,舒蕎在店里逗留了近一個小時才走。
因和他的攤牌,對司宸昊的愛意更加鮮明,舒蕎決定拋除疑慮的心意也益發篤定,只可惜……
好不容易堆砌的決心,卻因等不到司宸昊的到來而又開始剝落。
他為何沒來接她?為何連電話也沒有一通?以往就算沒有約定,他也會主動來接她的……
懊不會……印證了那女人的話?他只是一時貪鮮,得到了她的身體便不再留戀?
一朵苦澀的笑意在唇角渲染開來,那種等待的心情仿佛又歷史重演……
落寞地獨自騎著摩托車回家,好幾回因心思月兌節而擅闖紅燈,直到駭人的喇叭聲鳴起,舒蕎才發覺自己的恍神。
愛情,真是折磨人的東西呵!
◆◆◆
司宸昊為了沉澱紛擾的心情,遂將行動電話關機、家用電話的插頭也拔掉了。
然而,想歸想、悶歸悶,手腳仍然自有意識地行動,他不由自主地來到了高雄,又來到了舒蕎家的門前……
他是中了最難以治療的情蠱,發作時非得拉近與她的距離才能止住無窮盡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