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壁花小姐 第19頁

柳澄澄帶著小安下車。

「妳好,我是柳澄澄。」她走向那女子,自我介紹道。

「柳小姐,您好。」那女孩與她握握手,視線移至跟在柳澄澄身後的小安。「這位就是妳說的孩子?」

「是的。」柳澄澄牽起小安的手,不自覺地流露出些許保護意味。

「我們現在正試圖聯絡他的父親,妳可以將他交給我,我們會照顧他。」她說。

「我不要!我不要去!」小安一听見要把他送走,扯著柳澄澄,可憐兮兮地眨出幾滴眼淚。「阿姨,妳不要丟下我!」

小安的話讓柳澄澄一陣心酸。

「小安,阿姨不能將你從你爸爸身邊搶走,就算你今天不跟這位小姐走,只要你爸爸帶警察來要你回去,阿姨一樣留不住你。」柳澄澄蹲下來,直視小安的眼楮,試著跟小安說明清楚情況。

「可是……可是……」小安可是了半天說不出話來,干脆放聲大哭。

唐子揚這時走過去將小安一把抱起,說道︰「小安,男孩子是不可以隨便哭的!你昨天不是告訴我你要當懂事的孩子,怎麼今天就不算數了?」

小安停下哭聲,抽噎地看著唐子揚和柳澄澄。

「小安,你放心,那些社工阿姨會保護你不被你爸爸打,而且,我們就住在你家附近,只要你想我們,隨時可以來找我們啊!」唐子揚哄道。

「要是爸爸不讓我見你們怎麼辦?要是他打我,誰來救我?」小安小聲地說。

「小安,我們會保護你,等和你爸爸談過之後,我們會再決定是要把你送回他身邊,或是為你找一個寄宿家庭。如果我們覺得你爸爸不適合養育你,而柳小姐又同意的話,你還是可以回來跟她一起住。」社工人員也加入說服的行列。

小安望向柳澄澄。

「小安,我隨時歡迎你。」柳澄澄保證道。

在他們三人合力說服與保證下,小安終于肯點頭,乖乖地和社工人員離開。

「阿姨、叔叔,再見!」離開前,小安分別給柳澄澄和唐子揚一個大大的擁抱。

「小安,再見。」柳澄澄含著淚水對他微笑,然後轉頭對社工人員說道︰「不管你們最後的決定如何,可不可以記得告訴我一聲?」

「沒問題。再見,柳小姐。」說罷,那位社工小姐牽起小安的手,往巷子外頭走去。

柳澄澄站在原地,一直等他們兩人拐出巷子,才收回視線。

「希望小安不會再被打。」她輕輕嘆息,雖然才經過一天一夜的相處,但她已深深地喜歡上這個孩子。

「咳……既然小安的事情告一段落,我想我該離開了。」唐子揚清清喉嚨,突然出聲。

柳澄澄聞言,訝異地轉向他。「你不進來坐坐?」

她本以為他會想和她一起回家,畢竟前一陣子,他老是找機會接近她。

「不了!我還有點事。」唐子揚刻意忽略她眸中的失望,繞到車子的駕駛座旁,打開車門。「我們有空再聯絡。」

柳澄澄看著他坐進車子,發動引擎揚長而去,內心感到錯愕、失落,心頭泛起陣陣的疼痛。

有空再聯絡?他這是什麼意思?

她心煩意亂地轉過身,拿出鑰匙打開自家大門。

才不過二十四個小時,她的生活就已經有天翻地覆的轉變……她深深愛上他,又發覺他似乎不像她以為的那般愛她。

或者正確來說,從那天在「歡樂窩」她誤撞上唐子揚之後,她平靜的生活便已混亂……

回到家中,聞到家里熟悉的氣味,柳澄澄重重吐出一口氣。她需要沖個澡,睡一覺,然後才有精力厘清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戀愛最是勞心費神,她早就說過。

在她克制不住地愛上唐子揚,享受過愛情的甜蜜之後,現在她必須付出代價。

清晨,柳澄澄從迷迷蒙蒙的睡夢中醒來之後,便一直躺在床上,雙眸盯著天花板發呆。

她已經兩天找不到唐子揚了,他那天離去時的態度不斷困擾她。她不明白,他為何會從一個多情的情人變得如此生疏?

是她做了什麼惹他不悅的事嗎?

最初遇上他時,她覺得他舌粲蓮花,很明白如何讓女孩著迷,卻沒人看得見他的真心,是個標準的公子。

而後,當他接到她的求救,毫不猶豫地奔至她家,和她一起照顧小安,她以為她終于看見了真實的他。

可是,當她終于被他的魅力征服,奉上一切之後,卻又發現他似乎仍是那麼難以捉模。

一滴淚珠順著柳澄澄的眼角滑落,沒入枕頭中。

「咪嗚……」伴隨著一聲低鳴,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掃過她的頰,彷佛在替她拭淚。

柳澄澄伸出手,將蹲坐在她枕畔的露露抱入懷中,讓牠窩在她胸口。

「妳是不是餓了?」她略帶歉疚地說道。這兩天因為唐子揚和小安,她的確忽略露露了。「我現在去幫妳弄些吃的。」

柳澄澄將露露放到地上,起身披上外套,走進廚房,拿出一個貓食罐頭,將罐頭里的貓食放入露露專屬的小碗內。

露露很快地湊上前去,聞了聞碗內的食物,接著開始大快朵頤。

柳澄澄微微一笑,拿著手中的罐頭到水槽沖水,以方便作垃圾回收。

她看著手中的罐頭,思緒無法控制地再度飄遠,不自禁地想起,這個貓罐頭就是上回在超市遇見唐子揚時買的。當時他試圖替她把露露從燕麥片罐頭上弄下來的情景,一幕幕鮮明地浮現在腦海中……直到驚覺水龍頭的水還在流,她才猛然回神。

閉上眼楮,她懊惱地責備自己,為什麼當他不在身邊時,她就什麼事都不能做,只能不斷地想起他?好似著了魔、中了蠱,喪失一切自制能力?

她放下手中的罐頭,用一旁的毛巾把手擦干。

深呼吸一口氣,她毅然決然地走到客廳拿起話筒,按下唐子揚家中的電話號碼。

她必須跟他說說話,即使只是听听他的聲音也好。

「嘟……嘟……」

一聲、兩聲、三聲……當鈴響到第十五聲時,她掛斷電話,無力地嘆息。

是他故意不接,還是不在家?若不在家,又上哪兒去了?

柳澄澄像無主幽魂似地在家里閑晃著,感覺一切都不對了,她原本的生活因為唐子揚全部走了樣。

「歡樂窩」……那間他們初遇時的PUB浮現她腦中。當天和唐子揚同行的另一個男人阿班,不是說他經常出入那里嗎?

柳澄澄咬咬唇,等了兩天,已經到達她的極限。

既然用電話找不到他,今天晚上就去「歡樂窩」踫踫運氣,至少得當面問清楚,他為何要逃避她?

今夜的「歡樂窩」,一如以往那般彌漫著紙醉金迷的熱力,舞池中的人們奮力地扭腰擺臀,吧台上有等著釣凱子的清涼辣妹,有下班後來到此處放松一下的上班族,也有少數幾個孤僻的客人,默默地喝著酒,希望藉由酒精以及室內的靡爛氣氛麻醉自己。

唐子揚就是其中之一。

他的黑眸視而不見地盯著舞池中不停移動的人影,靠著吧台,一手撐著下巴,一手無意識地輕晃裝滿威士忌的酒杯。

那天離開柳澄澄家之後,他便沒有再回家,一個人開著車四處亂晃,累了就在車內將就一晚。接下來的兩天,他都躲在工作室里,關掉手機,切斷與外界的一切聯系。

連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逃避什麼。

他的心像被一條繩子牽著,提不起也放不下,就懸在那兒,有些無助、有些迷惘,還有更多的是那種揮不去的牽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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