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做棄婦 第11頁

玉衡之聞言,垂眼哼笑。

腌梅?她是把他當小孩哄了不成?

「相公,我跟你保證,喝下這碗藥,你就會舒服多了,到時候我就不會待在兒吵你。」她以為他還在抗拒才不喝,只好說出先前的打算,希望他別拿自己的身體跟她鬧牌氣。

玉衡之抬眼,瞧見徐知恩已來到面前,準備將他扶起。

他嘖了聲,以手臂要撐起自己時,卻驚覺他的床竟是冰冷的,這才發現床上鋪了一層又一層的厚氈,但隔著厚氈,還是能感覺底下透著一股寒氣。

他忍不住啞聲問︰「這底下放了什麼?」

「衛大夫要咱們從地窖里取來冰塊給你解熱,原本是用布巾,可是少夫人怕冰塊融化滲濕布巾,會讓你的病情加劇,又差咱們找來厚氈。」徐知恩瞧他企圖自己爬起身,就知道他的病情確實穩定了些。

「冰塊解熱?」玉衡之喘著氣,從沒听過這般奇異的解熱法子。

「這是一些塞北民族用過的解熱法子,不到必要,我並不想使用,可是你因為抽搐而斷氣,這代表你身上的熱度已經不能用湯藥降下,我只好鋌而走險。」開口說話的是坐在桌邊喝茶配茶點的衛子禮。

「斷氣?」他啞聲問。

「不過,你的夫人爬上床,朝你的胸口壓啊壓的,又朝你的嘴親啊親的,你就恢愎氣息了,這醫術我不曾見過,得向你夫人好生討教才成。」

玉衡之聞言,看向坐在床邊的她。

斷氣……剛剛他有一瞬間昏厥過去,可不知怎地又醒了過來,之後又昏昏沉沉的……他又在鬼門關前走一回,而這次是她將他給救回的?

「不是親啦,那是渡氣,就是把空氣送進他的肺部里,配上按壓的動作,讓足夠的氧氣使他的心髒繼續跳動,因為他只是休克而已,所以這個方法還行得通。」練凡害羞地解釋著。

她的話讓在場的人听得一頭霧水。

「氧氣?休克?」

「因為高燒通常會伴隨……」看他們一臉有听沒有懂,練凡沮喪的垂下肩。那些現代醫學用詞要解釋到讓這些古人明白好難喔。「反正這是我家鄉救人的一種方法。」

「能請教你這個法子的步驟嗎?」衛子禮不恥下問,只要是有用的醫術,管他對象是誰,他一律誠懇請教。

「就……可是他現在沒休克,不能這麼做,會傷到肋骨,所以我用比的。」練凡拿玉衡之做示範,小手模上他的胸膛,找出的位置,他想也沒想地撥開她的手。

「你在做什麼?」他惱道。

「我……」

「衡之,你怎麼可以打擾她教授我醫術?」

「不是啦,我……我不懂醫術,這……只是我家鄉土法練鋼的方法。」練凡小聲解釋著。

她哪懂什麼?以往她都是躺在床上被醫治的人,踫巧對CPR很有研究而已,她唯一懂得的是,身為病人的心情。

也正因為如此,她對他放不下心。

「不管怎樣,可以從鬼門關將他拉回,你確實是功不可沒。」衛子禮笑睇著她,瞧她隨即雙頰暈紅地垂下臉,覺得有趣極了。

明明是溫順的性子,但剛才他來之前卻听徐總管數落了她一番,忍不住要感慨徐總管這些年防人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才會將一個沒心眼的丫頭看成篡業奪權的惡妻。

「爺兒,衛大夫說的都是真的,少夫人使用那醫術時,我和大哥都在現場,親眼所見。」徐知恩開口替她美言。

雖然那醫術實在太怪,可重要的是真的救回了爺兒。

玉衡之將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里,最後視線落在練凡的臉上。

一察覺他的注視,她立刻露出靦腆又像是怕他生氣的表情,就如他初次看見她時,像是不諳世事的傻丫頭。

她傻氣,但是臨危不亂,畢竟,卻又將下人的心給收服,她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

「相公,先喝湯藥吧?」她小小聲地問。

玉衡之沒說話,撐起身子,逕自接過藥碗,一口飲下。

練凡趕緊取來蜜餞,但卻見他把碗遞給徐管事,瞧也沒瞧她地躺下。她低頭看著手中的蜜餞,不知道該不該再問。

「好了,所有的人都出去吧,讓你家大爺好生休息。」衛子禮喝完茶,茶點也嗑完了,恢復大夫該有的樣子,趕著人出房間。

練凡也趕緊起身,想要和小婉一道離去,但才剛踏出兩步,就被衛子禮擱下。

「少夫人,且留步。」

她不解地看著他,听他振振有詞的交代著。

「你得留下來照顧衡之,否則要是夜里又發燒的話,誰照顧他?」

玉衡之揚眉看向他,那目光似笑非笑,像是嫌他多管閑事。

「可是……」她怯怯地垂下臉。

相公又不喜歡她……萬一自己留下,惹他生氣,對病情一點幫助都沒有。

「醫館里還有病患等著我,我不可能一直待在玉府,可要是他半夜病情又起變化,沒有一個通曉醫術的人待下,我不放心。」衛子禮說得在情在理,不容置喙。

聞言,練凡有點掙扎。

確實,沒人能保證他不會又突然發高燒,問題是,不是她想離開,而是他不想她留下。

「怎麼,你是怕醫死了我,壞了你醫館的招牌?」玉衡之哼笑著。

「听,他能跟我耍嘴皮子,就代表他現在好了很多,而這是你的功勞,算是幫我個忙,把他盯牢,免得他駕鶴西歸,我就等著喝北風。」

「才不會,那不過是小病,注意一點就好了。」她不說晦氣的字,更不愛別人提,就怕言語有靈,話落成真。

衛子禮笑得賊兮兮的。「真好,你就待下吧,這是我的吩咐,他再不開心,也得照辦。」

話落,他開始動手推著定在門口不走的徐記恩。

「你這是什麼表情?難不成她會吃了你家主子?」衛子禮沒好氣地說。

「知恩留下。」玉衡之沉聲道。

衛子禮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拉著徐記恩一道走。

房里霎時安靜下來,練凡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該不該走。

「過來。」

她垂下眼,以為他是在叫徐管事。

「還杵在那里做什麼?」

練凡聞言,看向徐管事,瞧他不斷地指著她,隨即揚笑走到床邊。「相公,有事吩咐?」

玉衡之勾唇,笑得邪氣。「真不知道你怎會有勇氣叫我相公?」他根本不承認她的存在,她倒是叫得挺順口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臉。「對不起,因為我不知道你的名字,雖然听衛大夫喚你『衡之』……還是我跟小婉她們一樣喚你爺兒?」

他打量著她。她竟一臉期待,小臉甚至還微微泛紅。

這丫頭,實在讓他模不著頭緒。

她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要是假不懂,只能說她表面功夫了得,要是真不懂,那麼二娘又是為什麼不經他允許買下她,成為他的妻?

忖著,喉頭又開始犯癢,他不斷地咳著。

練凡趕緊再靠近一些,輕拍著他的背。

「我幫你把枕頭墊高一些吧,這樣的話,會舒服一點,也比較不會覺得一口氣上不來。」

玉衡之微微揚眉。她不是大夫,卻比大夫還要觀察入微。他都沒說,她就知道他有一口氣一直上不來。

盡避溫度已降,但頭還是昏得很,他索性閉上眼,由著她幫他拍背。

反正,感覺還不賴,她既然想當丫鬟服侍他,他便成全她。

畢竟,已經很久沒人敢如此大膽地接近他,甚至是踫觸他。

不再細想,他閉上眼,等著這破爛身子好轉,可也不知道是藥效發揮,還是她的輕拍所致,他不知不覺的睡去。

半夢半醒間,他依稀听到吟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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