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釉里紅 第27頁

「那就有勞熊哥您了。」

「甭客氣。」熊哥等人和胡翾魚貫走到玄關,打開暗栓開啟大門。

「胡翾!」蘇寧喊住她。

「……」胡翾停下腳步,轉身。

「井瀕與狗仔和解之事,包在我身上。」

「真的?謝謝你。」

「你不必謝我,就當作……當作是我對你的一個小小補償吧。還有,你放心,我保證不會再找你麻煩了。」

「嗯,謝謝你。」胡翾露出燦若春花盛放的笑靨,踩著輕快的腳步離去。

三天後,井灝和狗仔陳浩之在井灝所屬唱片公司的安排下召開記者會,陳浩之公開收下井灝賠償的新相機,兩人握手言和,一笑泯恩仇。

第9章(1)

倒數計時。

再過五個小時,平井灝在小巨蛋所舉行的個人演唱會即將開鑼,大批工作人員穿梭會場忙進忙出做最後收尾,以期將這場砸下四千萬、集聲光、科技特效的絢爛演唱會完美呈現在歌迷面前。

今天,平井灝難得起了個太早,十點不到就現身會場,此時正站在舞台上和舞台總監不斷交換意見,獨自坐在台下觀眾席的胡翾則難掩滿臉興奮,支肘托腮細細品味今晚演唱會的整個表演流程——井灝以一身帥氣的銀色鐘甲儼然天神般從天而降開場,一口氣演唱三首歌曲後,由舞群掩護,在台上迅速換上華麗的白色羽毛裝;中場,勁歌熱舞間「啪地」撕開襯衫露出精實胸肌;尾聲神秘嘉賓出場與井灝合唱尬舞,為這場演唱會掀起最高潮後畫下句點,井灝謝幕下台,燈暗,在歌迷瘋狂齊喊「安可」聲中,井灝再重返舞台唱安可曲,正式結束這場演唱會……

胡翾把緊湊絕無冷場的表演流程從頭到尾在腦中呈現一遍後,一抬眼,看見舞台總監正步下舞台,她立刻拎著保溫瓶跑上台。

「井灝!你渴了吧?來!快喝了它。」她旋開不銹鋼保溫瓶,將「成竹蜂」倒入杯狀的瓶蓋,遞給井灝。

「這是什麼鬼東西?」井灝眉頭皺出嫌惡表情。

「它不叫鬼東西,叫「成竹蜂」,是泡蜜蜂的中藥。」

「泡蜜蜂的中藥?光听就想吐。」井灝但覺好嘿,敬謝不敏。

「喂!它是米靚提供的護嗓秘方,米靚再三跟我強調喝它可潤肺開嗓,是她舉辦演唱會時不可或缺的最佳飲品,基于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享,米靚特別交待我,無論如何一定要給你喝。」

「喔!」听到是女友大人提供的秘方,井灝就算覺得曬心,也只好捏著鼻子淺嘗一口,頹下肩線抱怨︰「有點咸。」

「要是不咸,就不會叫成竹蜂。井灝,你喝那一口連塞牙縫都不夠,還不快點喝光它?」

「這……」井灝賊睨她,轉移話題︰「胡翾,我覺得你說話的口氣越來越有我未來大嫂的味道了。」

「你不要岔開話題。我問你,你到底喝不喝?是不是要我打電話向米靚告狀,說你對她熱心提供的護嗓秘方只是很敷衍地淺嘗一口就打死不喝?」她拉開包包拉鏈翻找手機。

「好好好!我喝我喝,算我怕了你。」井灝苦著臉喝光瓶蓋杯的「成竹蜂」,說︰「喝完了,而且,一滴不剩。」

「這還差不多。」

「井灝!服裝造型師請你到後台試穿修改好的羽毛裝。」一名工作人員在台下扯開嗓門傳話。昨天,平井灝穿上綴滿亮片的華麗羽毛裝,嫌腰身大了半寸,不夠筆挺,服裝造型師隨即熬夜拆掉剪裁縫制。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井灝揚聲應允,回頭告訴胡翾︰「你不必跟著,我去去就來。」他朝後台的方向走了一小段,才發現忘了把瓶蓋杯還給胡翾,他懶得再折回去,把瓶蓋杯拋過去給胡翾,喊道︰「接住!」

「沒問題!」胡翾張手去接。沒接中,瓶蓋杯「咚地」掉到地上,滾啊賓的滾到舞台前端,卡在舞台燈具底下,她走過去撿起來要往回走時,一名蹲在地上收拾電線的工人突然站起來把捆綁好的一大捆電線甩到肩膀準備扛走,不料,工人手一滑,電線沒甩到肩膀,卻甩向站在他身後的胡翾,胡翾猝不及防遭此重用,吃痛之下整個人後仰倒退幾步,發出一聲淒厲慘叫——

「啊!」她跌落舞台,重重著地,眼前一黑,癱軟暈厥,井灝和現場的人目睹這一幕,全都傻住。

手術室門扉緊閉,門楣上的紅燈高高亮起。

平井澤一接到胡翾從舞台上摔落暈厥送醫的消息,心急如焚地飛車趕到醫院,守在手術室門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地焦急等候。

他第2次低頭看手表。l8︰50,距離胡翾15︰l0緊急推進手術室,已經超過三個多小時,手術仍在進行,不難想像胡翾這一摔,摔得有多嚴重。他揉了揉皺到快打結的眉頭,起身踱到窗前,雙手張開撐著窗檻,望著窗外的萬家燈火,束手無策的他,喃喃地為胡翾祈禱︰「諸天神只,請幫助胡翾安然度過這場劫厄……」

話還沒說完,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掏出手機壓低音量接听︰「喂。井灝……翾的手術尚未結束。」他側過半張臉,瞥了眼依舊醒目亮著的紅燈,輕聲問道︰「……你已經跟翾在上海的哥哥通過電話,告知翾受傷的消息……他明天一早就會趕回來探視?嗯,你處理得非常好……不,井灝,你快別這麼說,這是意外,相信包括哥在內,不會有人怪罪你,你不要為此感到自責……井灝,你開唱在即,哥希望你暫時拋開翾受傷這件事專心表演,只是,很抱歉,今晚哥不能坐在台下欣賞你的演出……好!扮一掌握翾的狀況會第一個告訴你……嗯,就這樣,哥預祝你的演唱會圓滿成功!你和翾一起加油!拜拜。」

他把手機放入口袋,回到椅子上繼續這永無止盡似的漫長等待。直到20︰20,紅燈熄滅,手術室的門開啟,護士推著輪床出來,醫生也隨後出現,平井澤大步走上前真是心如刀割地注視著臉色蒼白、躺在輪床上的胡翾。

「由于胡小姐摔下時,先著地,導致骨盆多處嚴重破裂、骨折,手術時間才會拖這麼久。不過,手術十分順利,等一下麻醉褪後,胡小姐就會醒來。」醫生主動向他說明。

「謝謝你。」平井澤向醫生鞠躬致意。

胡翾兩排濃密的卷翹長睫輕輕顫了顫,蔥白縴指微微動了動,眼軟軟地無力地睜開,平井澤爬滿焦慮的俊臉映入她眼簾,她聲音微弱地輕喚︰「井澤。」

「你醒啦?這真是太好了。」她的一聲井澤,听在平井澤耳里宛若天籟,堵在他心中的那塊巨石應聲粉粹,化為烏有。

「這是什麼地方?」她眼波流轉,好奇打量這一片白色空間……白白的床單,白白的枕頭,白白的窗簾,以及白自的天花板。

「這里是醫院。」他移坐到床邊。

「醫院?」她垂下眼臉回想了下︰「啊,我想起來了。」她望著他,說︰「當我撿起瓶蓋杯轉身往回走時,有一名工人擋在前面,準備把綁好的一大捆電線甩到肩上扛定,沒想到工人沒用好,用到站在後面的我,我一個重心不穩往後倒退嚕摔落台下,當場痛到暈厥。」

「你受驚吃苦了。」他俯身捧住她細致如白瓷般的小小鵝蛋臉。

「沒關系,我會把吃苦當作吃補。」她敝作堅強地拍拍他的手背安慰他。

「翾……」他喉間涌起一股酸澀,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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