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認識男性的機會嗎?不會呀。據自己所知,平平相親的次數都已經數不勝數了,可惜的是,她的每一次相親都是以失敗告終。
唉,這樣的結果也難怪舅媽會急成那樣。
「馨姐,平平有男朋友了?」落地窗旁的店員突出一語。
「沒有,」何馨沒什麼興致地又抽了一支筆,繼續工作,「要有的話我舅媽也不會那麼著急了。」
「會不會她瞞著你們偷偷地交往?我看那個男的和她挺相配的。」店員探頭探腦地向樓下瞅。
「她和一個男的在一起?!」何馨一怔,霍然起身沖到窗邊,「在哪兒?」
「娃哈哈的廣告牌下面。」
「
真的哎。」太好了,她要趕快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舅媽。
☆☆☆
什麼叫做「人生何處不相逢」?
看著眼前這個能叫出她的名字,長相又有幾分面熟的男子,甘平算是徹底地了悟到這句話的真正的含意了。
「洛凡。」她直接猜道。
「又見面了,好巧。」
「是呀,真巧。」她幾乎在嘆息了,「我現在才發現原來這個城市跟火柴盒一般大小。」
如果能夠選擇,她一點也不想遇到他,沒辦法,誰讓他們見面的次數不多,卻幾乎每次都會發生倒霉的事呢。
咦,今天她不會再倒霉了吧?
別怪她迷信,她認定了他們兩人的磁場不合。
「你很討厭見到我?」洛凡挑眉,想起了昨天打電話時她的語氣。
「沒有。只是覺得我們蠻有緣的。」沒錯,他們很有孽緣。輕聳肩,甘平轉開話題,「你們報社的記者都像你這麼悠閑嗎?」
「悠閑?」他有趣地一笑,「不,我想他們要像我現在這麼悠閑,大概得等輪到他們休假時才行。」
「今天你休假?」不會吧,她頭一天出來做被壓榨的小勞工,就踫到他休假?
「是呀。」他狀似不經意地道,「本來昨天電話里想告訴你的。」別懷疑,他的話里面絕對有一點叫做「介意」的味道。
不,不是一點,應該說是很大的一點。甘平模模鼻子,承認昨天的電話中她的態度確實挺糟糕的,「對不起,我為昨天的態度向你道歉。」
「沒關系。」洛凡有些詫異,根據他的經驗,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是會找一些理由來解釋或者推搪的,沒想到她卻如此干脆地道歉,這讓他無形中對她的印象又好了不少,「你最近很忙?」
「是呀。」她半死不活地回應。
一听到忙字,就讓她聯想到她的稿。唉,好想回去繼續趕稿哦。如果她今天在家的話,現在差不多已打完半個小章節了吧。
可惜,她這幾天卻只能被困在這兒了。
「影樓的工作很累嗎?」他看著她無精打采的模樣皺眉,不解突然冒出的不舍究竟從何而來。
「影樓?」怎麼又扯上影樓了?她疑惑的視線落到剛剛見到他時她塞給他的宣傳單上,忽地恍然,「我不是在影樓工作的,今天只是來幫忙而已。」
「打零工?!」他了悟,「半工半讀的確很辛苦。」
半工半讀?他在說什麼鬼話?甘平莫名其妙地瞅他。
「其實……」他平常不是多事的人,但遇到她,就禁不住想多事,洛凡考慮再考慮還是提出忠告,「我以為你既然如此辛忙,實在不該再看那麼多小說、漫畫之類的書了……」見到她的白眼,他解釋,「我不是故意亂動你的東西,是那天拿錯時……」
她擺手打斷他,「對我來說,看那些書,是最好的休閑方式。」
「但你不覺得看小說會耽誤學業嗎?」
「學業?」甘平這下可真是覺得好笑了,「你以為我多大?」
「呃。」瞧見她的表情,再笨的人也知道不對勁了,更何況洛凡並不笨,他硬著頭皮猜測︰「二十三?」
呵呵……呵……她是該怪他的眼力太差,還是該感謝自己的駐顏有術?「我二十七。」
「二十七?!」猶如接到一個異形炸彈,洛凡的表情瞬間被摧殘成一種可笑的形態。老天,他一直以為……
「沒關系,」她很善解人意地拍拍他,「只差四歲而已。」
炳,她好開心,好高興,好想笑哦。
原來並非除她以外的每個人都是相人有術的,人家記者同志不也照樣看錯了四歲嗎?那身為一個平凡小市民的她分不出二十歲的人和三十歲的人有什麼區別,想來也不是什麼太過丟臉的事了——對吧。
有必要如此興奮嗎?洛凡不是滋味地皺起眉頭,雖說女孩子都喜歡別人說自己年輕,可是她高興成這樣卻不由得讓人覺出幾分詭異。
那她是在嘲笑他了?不,也不像,看她的表情就純粹只是高興地笑……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道理,他只能無奈地繼續將她歸為奇怪的女孩。不,也不對,二十七歲的她,再稱為女孩好像也有點奇怪。
唉,他的腦子都攪糊涂了,看來還是快快離開才是上策,「甘平……」
「嗯?」
她笑眯眯地抬頭瞅他,嘴在笑,眼也在笑。笑得他的心倏地漏跳了數拍……不,那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的笑容居然會讓他有一種心動的感覺。
不,怎麼能夠?
他是覺得她善良、迷糊、可愛、好修養、又有點奇怪……可是,那些應該構不成他陷進去的理由吧?
不甘心地又看了她一眼,心跳的頻率再次出現異動,亂了,一切全亂了,他呆呆地瞅著她的笑顏喃道︰「我這一年內都沒有戀愛的打算啊……」
什麼?甘平不明所以地收斂笑意,奇怪地看著眼前的他——
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呀?
☆☆☆
她就知道一遇到洛凡,她準會倒霉。
但——男朋友?!她哪來的男朋友?
被困在二姐那兒一天,晚上好不容易得回自由,正迫不及待地想巴回電腦前繼續趕稿,一個老媽打來的電話立時粉碎了她的計劃。
老媽來電話的原因無他,只是想知道她的男朋友的一切。盡避她百般否認,老媽依舊認定她偷交了男朋友,因為根據可靠的消息來源——也就是她的二姐,信誓旦旦地聲稱,今天影樓內所有人都親眼看到她和一個男的當街打情罵俏,親密非常。
老天,打情罵俏?這是多大的冤枉啊,就算是竇娥在世也沒她來得冤。
而且她的母親大人兼法官還不許她上訴,立判有罪︰雖說家中對她的婚事很急,但也不許她亂交男朋友,所以限她一個星期內將那個男人帶回家面試,否則取消她獨自在外居住的權力!
哇呀呀,天地間還有沒有道理可講啊!
她就知道,老媽早就後悔讓她搬出來住了,一直都在找借口把她揪回家,根本不管找到的借口是否有差,反正借口就是借口,不管怎樣,只要能達成目的就是好借口。
可惡!氣死她,氣死她了!
放下話筒後,甘平在房間中狂吼出一大堆連自己听了也覺得臉紅的精彩詞匯,然後火大地決定,接下來的日子她要什麼都不理地窩在房間中趕稿,以示抗議。
對,她什麼都不理,這次就算惹來老媽的炮轟也在所不惜。
然而,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電話一直沒有動靜,門鈴也同樣沒有聲響……她有些坐不住了。
本以為電話和門鈴同時壞掉了,不死心地拆卸又重裝了好幾遍,確定了它們完好無損後,她開始擔心起來。
以老媽的性子,光是二姐那里,答應了去幫忙卻沒有去,就夠老媽吼上一陣子了,更何況,她還沒有理會老媽讓她帶男朋友回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