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婚下堂妻 第5頁

她小心翼翼的開口,就怕一個不小心觸怒了他。「之前您提過要找一個鐘點女佣,人找到了,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方便上工?」

之前盛穎熙都待在美國,近一個月才「官復原職」,很多公私瑣事都仰賴她這個資深秘書。

「可能的話,叫她明天就上工。」

「是。」本該退出去了,但猶豫了一下,她覺得還是問一下會比較好。「對于女佣……總裁有沒有什麼特別需要交代的?」

「沒有。勤勞些,打掃得干淨就好。」同樣一件事他說了很多回。

可是之前的那幾個,都是幫佣會里最勤勞的歐巴桑了!其中一位還是她偶爾在逢年過節時大掃除會請來幫忙的,對方的專業用心她很欣賞,也曾介紹給別人,用過的都說好,唯一給負評的就只有眼前的這位。

歐巴桑被嫌的理由竟是插花沒有美感?

哇哩咧!只是幫佣還得會插花?會不會哪天請某個佣人走人是因為她走路不夠優美、美姿美儀不及格?

這些話尤明芳只敢在心里碎碎念,沒膽子真的說出來。現在的總裁和一年前可是大不相同。以前的總裁性子有點冷,但偶爾還會開個玩笑,有時夫人在場,她還看過總裁要寶呢——

可現在的總裁脾氣不好不說,在他面前還有一堆「不能說的秘密」,只因為那些事都關系著一個人。

之前的事給他的打擊真的太大了!

一想到一年前發生的事,尤明芳嘆口氣,心又揪疼了起來,但仍不忘鐘點女佣的事。「沒有特別的要求嗎?」

「沒有。」

「明天我會請女佣在六點上班。」之所以六點就要上工,是因為總裁習慣在家吃早餐,不過也因為這樣,女佣在下午兩點就可以離開了。

嚴格說來,在總裁家幫佣的薪資還滿高的,只是得要有辦法做得久才行。

這一回找來的這位,听說做事認真,而且,她有一項無人可及的「特殊專長」

——神經超大條!想要罵走她,有相當的難度。

據聞她的前一任主子就是個脾氣壞透了的退役將領,一下如意便卯起來罵人,不把人當人,通常不等他罵完,佣人就忍不住回嘴,甚至轉身就走。可她居然可以他罵他的,她干她的活兒,偶爾還得閃一下老將軍怒極扔過來的攻擊物,從容的在「槍林彈雨」、「炮聲隆隆」中把家事忙完,再倒杯茶水給老人家解渴。最厲害的是,隔天她不但沒落跑,還不計前嫌的涎著笑臉上工。

這樣的人,應該很適合總裁吧?

「還有,請女佣到民權東路那邊的房子上工吧。」

一听到不是在他目前居住的公寓,而是在另一邊的房子時,尤明芳的表情既訝異又有點緊張。「那……那邊啊?」

「我用的東西前幾天已陸續搬過去。」

「您……您進去過里面了?」她驚訝地瞪大了眼。

她那是什麼表情?好像他一進到里頭就會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似的。

「里頭沒鬧鬼!」盛穎熙冷哼了聲。真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反對他住到那棟公寓,那地方有鬼嗎?還是與他八字不合?

之前大伙都想盡藉口、找盡理由讓他待在美國,不讓他回來。回來後,也不讓他住到民權東路那里,而是安排他住另一邊的公寓,到底是為什麼?

那房子對他有特別的意義,是他還在美國念書時,和同學玩票性的投資股票賺進的人生第一筆斗金買下的。他還打趣的說,以後娶了老婆要把那里當新房。

「為什麼……為什麼突然想搬回去?」那問公寓對總裁來說是特別的,因為太特別,後來卻也成了傷心地。

說傷心地,不如說那房子對他而言像埋了地雷,什麼時候會踩中引線,沒人知道,也許今天,也許明天,也許……永遠平安無事。可畢竟有潛在的危險,因此在醫生的建議、盛家人的堅持之下,他才搬到現在住的公寓。

盛穎熙冷冷的反問︰「房子是我買下的,我不能住進去嗎?」

「不……不是的!」尤明芳支支吾吾回答。事發之後,盛家人應該會把剛藏的東西藏好、該丟的東西丟了吧?

之前她曾協助去處理了一回,房子里其實東西被撤得差不多,恢復到總裁單身時住在那里的樣子,唯一傷腦筋的是主臥室里瓖嵌在牆壁里的大衣櫥,那十五碼的電子鎖連鎖匠都莫可奈何。

後來那櫥子怎麼處理的,她就不知道了。

話又說回來,早知道這位我行我素慣了的大少爺一定不會乖乖的接受安排,當初盛老夫人該听從邱小姐的建議,把房子賣掉才是。

「那房子似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人去打掃,還滿干淨的,我打算今天晚上就住進去。」

「邱律師知道您要搬過去嗎?」邱雪薔是總裁這一年來走得最近的女人,他們是公認的一對。兩家人在去年盛家老爺中風住進了邱明光紀念醫院治療後,互動就更加頻繁,合理推測,兩人的好事只怕是近了。

目前邱雪薔到紐約靜修,預計一個月後回來。

「遲早知道,不必特意告知。」盛穎熙端起她方才送進來,有些發涼的茶啜了口。較之于茶,他記得以前喜歡咖啡,只是曾幾何時,一嗅到了咖啡的味道就令他不安焦慮,活似世紀末日到臨一般。

如今他不喝咖啡了,卻記得曾經愛喝,依稀記得有個人為了他還跑到老式咖啡店學煮咖啡。只是那個人是誰……他真的忘了。

靶覺到平穩的情緒又掀起波浪,盛穎熙忙把注意力集中到待批閱的卷宗上。不能再想了!反正也想不起來,陡增焦慮罷了。

「是。」尤明芳心里遺是有些不安。

盛穎熙的手機鈴聲在此時突然大作,他看著似熟悉又陌生的號碼。「喂,盛穎熙,你哪位?」

「再深厚的友誼也抵不過‘歲月摧殘’吶,令人遺憾吶!」低沉的笑聲透著惡作劇的玩昧自手機里傳來。

盛穎熙一怔。「遴君?夏遴君?」

「感恩吶,看來我們的友誼可以再繼續一段時間。」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他揮了下手,示意尤秘書可以先行離去。

他的聲音听起來還算有元氣,看來已經走出女友驟逝的打擊了。

「剛下飛機。」

「這回打算停多久?」

「老頭子病了,看看他的情況再說吧。也許還可以回美國繼續逍遙,也許……

得認命留下來了。」

對了,他之前才差人探望過夏伯父。「找個時間咱們聚聚吧!」

「好。」

那是……那是什麼味道?盛穎熙將醒末醒的皺著眉抽動了下鼻子。焦慮……極度的痛……哀傷……死亡!他倏地睜開眼。

咖啡的味道!懊死的!誰在他住處煮咖啡?他生氣的翻身下床,怒氣沖沖的拉開房門走了出去,一副準備把煮咖啡之人一掌劈死的樣子。

客廳站了一位圍著圍裙的年輕女性,一看他出現,笑容可掬的向他打招呼。

「盛先生,您起床啦?您好,我是新來的鐘點女佣,我叫柳無憂,請多多指教!如果您要用餐,可能要再等一下。」

這聲音……為什麼他會感覺到熟悉?等一下,他不會認識這麼白目的家伙吧?

他斂神寒著一張臉開口問道︰「誰讓你煮咖啡的?」

「呃?什麼?」

「我說誰讓你煮咖啡的?」一臉要將她生吞活剝的火爆模樣,即使再遲鈍、不會看人臉色的人,也感受得到他很不高興。「你是啞巴嗎?干啥不說話?」

「那個……我讓我自己煮咖啡的,沒……沒人要我煮。」她做錯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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