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之星沙 第28頁

「首先,我不認為那是揮霍,如果你指的是送你的衣服及首飾,那些都是必需品。一個成功的商人要有賺錢的手段,也要有消費的興致,這樣才能推動經濟的發展。

我不愚笨,不想成為守財的奴隸。以前,沒有人需要花我的錢。兩個弟弟各有各的事業,實力絕不在我之下,根本無需我的支援。惟一的妹妹葉星更是討厭我的幫助,她喜愛打工賺零花錢,邊學習邊娛樂。所以,一個人享受錢的功用最元趣,兩個人一起分享才有意思,不是嗎?」他貪婪地看她小巧精致的臉。今夜,她穿了一件低領口的白色洋裝,紫色的晶石在潔白的胸前閃耀,更襯出五官的精致,真是個能讓人沉迷的小東西。頓一頓,他再說︰「其次,這件項飾的珍貴度,是我揮霍盡財產也得不到的。」

「那我……」

掩住她的話。葉沙神色嚴肅,不讓她說出他不愛听的話。

「‘沙漠之星’,一顆世問難得的巨大紫色晶石,是我的父親送給母親的二十歲生日禮物。而現在,卻被分成了四份。母親將這顆寶石交給蘇丹最出名的珠寶制造商,打造了四條完全相同的項鏈,在她逝世的前一個月,交給了我、葉漠、葉之、葉星。她說,她沒什麼東西可留給我們,只有‘沙漠之星’可謂是她與父親的愛情見證。

她把它傳給我們,好讓我們永遠記得父親與她,直到我們遇見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半,再作為我們愛情的見證。那一年,她才二十六歲。」

「二十六歲,生命最燦爛的時刻,她的未來應該才開始,卻已經香消玉殞了,為了一個背棄她的男子,她好悲哀。」

「也未必!雖然那時我還小,但作為旁觀,而且,以蓋棺定論而言,母親該是幸福的,至少,父親回來了,听到她去世的消息後,悲痛欲絕。爾後,帶著葉漠與葉之回到香港,一個月後也去世了。若他背棄,那麼妻子死後,他更有展望未來、重新開始的理由,為什麼還會悲痛?所以,他仍深愛母親。」

「就這樣夠了嗎?用死來結局?我想,他們死時抱有遺憾。」她攥緊他的衣袖,心中憤怒。

「至少,他們同死,到了地府還是夫妻。這件事,怪不得任何人,是母親懦弱,寧可郁郁而終,也不願去問個明白。」他安撫她。她的保護層是厚重的,但已漸漸開始剝落了,不是嗎?其實,她的內心就如活火山,感情豐沛。「當然,如果真要怪,只能怪德拉,他綁住女兒,更間接害死了女兒。」

「德拉拆散你們兄妹,你恨他嗎?」繆臻探問,會是真的嗎?雖然葉沙一再否認,她依然憂心,卡費希說的可是真的?

「似乎該恨。但站在他的立場,他沒有錯。一個愛女兒的父親,你能用什麼理由去責怪他?」葉沙搖頭。

「似乎葉星不這麼想。」相處這麼久,多多少少她看出了些眉目。

「嗯!奇怪她居然恨葉漠,兄妹被拆散已經是人間慘劇,還搞內江。我不明白,希望只是小女孩的情結。」

「對妹妹的寬容嗎?你並不蠻不講理嘛!」繆臻笑。

心下卻忍不住翻醋意,想什麼呢?葉星只是妹妹呀。

「蠻不講理?是你給冠上的惡名,我從不承認。」葉沙也笑。他極少向人吐露內心,因此,被他拒絕于外的人頂多認為他是極冷又極傲慢的富商,手腕高超,果敢利落,壟斷擴張地盤時不留絲毫情面,就如這一次由他下令的吞並「仇氏」的計劃,輕而易舉地弄垮了一個苦心經營三十年的香港商界巨子的結晶。

心中不期然想到冒名頂替的事,他是不介意,她呢?

肯定是個沉重的包袱,對一個成日嚷著要自由的人來說,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今天,繆建秋打電話來尋詢你的狀況。」

丙然,一句話讓她大小姐差點沒一路滑下秋千。法沙感覺震動,莫名其妙回頭張望,看不出什麼,又自顧自打起噸來。葉沙含笑俯安撫伙伴,又替她蓋妥毯子御寒,由下而上回首時正好可一覽她黑若星子的眸子里的表情——倉皇是惟一的形容。葉沙有抹心痛,真不該駭她。

「他,他說什麼?」

「很平常,父親對女兒的關懷,他問你住得習不習慣。」事實上,繆建秋的意圖明顯,高價出賣女兒,只要他有意接收。很顯然,他太高估繆忠的忠誠度,壓根沒察覺到調包的事實。沒有親力親為才出了差子,但,也感謝他,否則,怎麼可能如此幸運,遇到繆臻?「當然,重與並不在你。他得知我欲留下你的意圖,更想知道,能通過你進一步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廣一瞬間,葉沙的眼神轉為譏消。貪婪的嘴臉終于顯露。可以犧牲女兒,可以犧牲親情,滿身的銅臭燻昏了腦子。如他所說,被金錢奴役的人是商場上最低賤愚昧的一族。

「不要廣她低喊,捉住他的手。他與她手指相纏,沉默地凝望她。繆臻可憐兮兮的,「不要讓他從你身上得

到任何東西,不要讓我覺得是場交易,我不要留下了,因為我自覺配不上你。」

「我有分寸。」他承諾。一個素面朝天,純得沒沾染上一點金錢惡欲的女子,深深地牽動了他的心,「為什麼總說不配?我不喜歡這樣的說詞。依你的性子,會衡量配與不配的問題,是否是種屈辱?」

「也許,自小到大,極力保護自己,即使是自欺,心中也總有著人與人平等的意念。」她慢慢頓一頓,然後鼓起勇氣,「但現在不同,有了在乎的人或事,心會因芥蒂而脆弱,也更希望變得更完美去面對。」

輕伏在他懷中,不敢抬頭,連偷瞄一眼他表情的力氣也喪失了。她已經完全呈獻給他,若他真要傷害她。她會體無完膚。

「在乎?」葉沙問,「在乎我?」

「你不相信?」心開始痛了。他的口氣為什麼若無其事、毫不在意的樣子?

「不,相,信!」葉沙盯著她,眼中有一個亮點在擴大一秒,兩秒,對峙問他不動聲色,就在繆臻預備撤退時他又開口,「我不相信你會說出來。」

多不可思議?前一陣子,他還以暴力強迫她留下轉眼問,她不僅願留下,還在心中留了一個給他的位子在乎他,愛上他,會嗎?葉沙狂喜地抱起她在草坪上轉圈,毯子落下來蓋住法沙的頭,這只小獅子對打擾他休息的不明飛行物煩得很,翻轉甩動擺月兌後,听到主人爽朗的笑聲,也看到繆臻白色裙角在空中飛揚,像只美麗的蝴蝶,欣喜地撲上去,一同嘻戲,惹得她尖叫。

「我要暈了。」她輕喘著將頭靠在他的肩頸,沒料到,他的喜悅竟如此強烈,虧她剛才還在心中擔心得半死。

薄薄的紅暈染上雙頰,晶瑩的雙眸平添嬌媚,羞澀得像含著霧水。

「跳個舞。」他不過瘤,做紳士的邀請動作提議。

「不行呢,我沒穿鞋。」繆臻一個勁地搖頭。被他環抱著,所以,雪白的腳才未著地,但,舞要怎麼跳呢?何況,她可不太會跳。

「簡單!」

葉沙一貫霸氣,不理會她的拒絕,依他想要的行事。

將她輕輕放下,正好可讓她的腳踩在他的皮鞋上,雙手環繞他的脖子,她像只八爪魚依附在他身上,看到她緊張的表情,他又笑了出來。隨著身體移動步伐,她的裙也在夜色中舞動。

「出乎意料,你會跳舞。」真的很難想象,剛毅不屈的男子摟著一個女子舞出步伐。現在的場面,看來更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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