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以往國內比賽一樣,只要荳可的地方,她就注定只能拿得到第二。莎麗十指掐握成拳,關節泛白。
不!她拒絕再當第二!她一定要想辦法將荳可給排除掉,她……霎時,源自于心的妒恨如浪濤般,源源不斷地佔上莎麗的眼。
恨到極點,莎麗將眼前鐵櫃,幻想成跳躍中的洛荳可,奮力飛踹出一腳。
踫!兩聲巨響回蕩室內。
看著櫃門上微微凹陷的痕跡,莎麗心中有種無法言喻的快感。
稍解心中恨意,她手握鐵櫃門把,拉開門,準備換下還穿在身上的比賽服裝。但是——
看著垂掛在鐵櫃里的洋裝、冰刀,以及荳可的隨身背包,莎麗頓然一愣。
她開錯櫃子了。
憤地,她使力甩上屬于荳可所使用鐵櫃的門。只是,過大的力道,將櫃門彈回,也讓平躺在櫃里的冰刀,再次落入她的視線。
那映著室內燈光,閃入她眼的晶亮刀影,教莎麗頓地眯起了雙眼。
噙著一絲冷笑,杰森欣賞著驚慌逃往隔壁房室的狼狽背影。
「你今天好凶喔。」一見莎麗離開,荳可松了口氣。
「你多用用腦子,不要隨隨便便就相信人。」冷下臉,他語氣不悅。
「我——」他的說法,教荳可睜大眼。
「以後我不準你再和她在一起,听到沒有?」他口氣強硬。
「為什麼?」她抗議。
「因為她會害你!」他毫不修飾用辭,直言道。
「害我?莎麗她才不會,她一直都對我很好的。」他的指控,教荳可生氣。
擰緊眉,杰森伸手捧住她小小臉蛋,要她看著自己。
「你怎麼就是說不听?難道我會害你——」出口的情句,頓然卡在他喉間。
看著眼前清亮黑色瞳眸,杰森感到一陣心虛。因為,他無法否認自己曾想利用荳可的單純,來贏取與文斯所定下的游戲之約。
游戲原只是游戲,但當他知道荳可珍惜與他共有的每一分鐘,卻絲毫不放棄金牌夢想,獨自一人在深夜努力練習時,他想得到柯斯納集團百萬美金合約的意念,就這樣輕易地被動搖了。
尤其,再听到她想得到金牌的理由之一,是為了他,他……他已經不知該如何反應。
凝進她清亮眼瞳,杰森對自己曾有的游戲念頭,感到絲絲不安。
「我知道你當然不會害我,但是你說莎麗她……」不想杰森誤會自己的意思,荳可語氣肯定,而不容懷疑。
那堅定出口的信任,教杰森話之一愣。
她竟是這樣全心全意的信任著他。凝看她清如水般的澄亮眼瞳,杰森心底似有道莫名情緒,急欲突破一道道防線,與她緊緊相連。
那是什麼?教他此刻異常煩躁的情緒,究竟是什麼?為何會讓他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那急欲沖出的心緒令他的頭有些痛,心口有些緊。
「所以你不能這樣誤會莎麗,她真的對我很好,也一直很照顧我的。」荳可極力的想為莎麗辯解。但,她發現杰森根本沒在听她說話。
擰緊眉,鼓著頰,荳可伸手抓下杰森的雙手,想得到他的注意。
「杰森。」她扯搖著他的手。
「嗯?」突然被喚回注意力,杰森有些愣然。
「你真的沒有在听我說話。」一見他仿如才回過神的模樣,洛荳可苦著一張小臉,發出微聲抗議。
似埋怨、似嬌嗔的神情,教杰森頓然一笑。
「莎麗她不會害我的,你不要……」看見他笑,荳可精神一振,想再為莎麗多說點好話。
「好,你說不會就不會。」看著她清靈眼眸,他點了頭。
他也曾想害過她,也曾想她拿當游戲的棋子;那現在,他又有何資格、又有何立場在她面前,這樣指控與他有相同念頭的莎麗?
再說,雖然他已打消主意,但在這之前,佔去她原該練習時間的事實,卻無法抹滅。甚至,他很可能已經影響到荳可贏取金牌的機會。
「嗯。」見他認同自己的話,荳可十分高興。
「荳可,我希望你對這場比賽,得失心不要太重。記住,比賽都有輸有贏,你一定要以平……」他想寫她做一些心理建設。
「你放心,我一定會拿到金牌的。」荳可依然信心十足。「為了你、為了教練,也為了我自己,我一定要拿到手。」
荳可過分強烈的自信,教他十分擔憂。
「這樣嗎?」他擰眉。「萬一失敗呢?我听說英國選手實力很好,並不亞于你,如果她……」
杰森希望能以對方實力,來消退她一些自信。因為,他不想見她失去金牌時的難過模樣,更不想讓自己成為她失敗的主要原因。
「沒有人這樣想的。」她不懂杰森寫何要一直澆她冷水。「上了台,每個人都會想拿第一,誰想拿第二?」
「但給自己一點空間喘息,不是很好嗎?你何必要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他想說服她。
「這……」她抿了抿唇。「你說的是沒錯,但是——」
「但是什麼?」他想解決掉她所謂的但是。
「但是我從沒拿過第二。」荳可頓是有些不自在地轉看著身邊。是運氣好,還是實力強,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每次的比賽,她都很盡力。
她一句話,當場教杰森的心,一再往下沉落。
「我這樣說,會不會太自大了點?」荳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他。
見他沉默,洛荳可有些心急。
「其實除了滑冰之外,我學校成績都很普通,又笨手笨腳的,幾乎什麼事都做不成,教練有時也會覺得我少一根筋,很粗心……」她急道。
听著荳可心急數落自己的缺點,杰森知道,她只單純的不希望他誤會。只是面對著她純真容顏,他竟無法再漠視,自己曾佔用她時間的惡意行為。
他希望,在她萬一不幸失去金牌時,自己能對她有所補償。
補償?心中乍起的想法,教他眼楮一亮。他可以在荳可不幸失去金牌的同時,盡力彌補她的損失,也為她做一些事。
只是,他該如何彌補荳可?而又有什麼能在她心中,取得與金牌同等重要地位?他沉思。
驀地,一記念頭倏閃進他腦海。只是,那想法、那念頭,教他有些愕然。
斂下眼底的愕然,也太過突然的心緒,杰森沉澱下心底翻涌起伏的情緒,深吸一口氣。
「我知道。」
「呃?」才笑開了的臉,乍然僵住。他又知道她笨了?「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你就當真?我沒那麼差啦!」荳可氣急敗壞說道。
「我知道。」听她及時翻供,他一笑。
「你——」他的笑容,讓荳可覺得臉上無光。「你耍我。」
「別生氣。」伸抬起手,他踫觸身前清新容顏。
撩過她額前絲絲劉海,撫過她粉女敕臉頰,順著她秀挺鼻梁一路滑下,杰森輕柔描繪著她豐潤柔唇。
「你!」撫上臉龐的溫柔,教荳可眨了眨眼。她仰顏愣看著他。
「噓——」勾抬起她的下頜,他輕噓一聲。
輕撫著她細致白皙肌膚,看著她依然純淨的眼瞳,杰森感覺到有一股清流,輕輕地、緩緩地滑過他有些郁躁的胸口。
她曾說想分秒都與他在一起,而每與她相處,他也總能感覺到她輕松自在、也快樂的好心情。
他知道她喜歡他,甚至,在他方才進門找她,由她乍然亮起的眼瞳里,他也知道荳可早已默默地將心記掛在他身上。
在她心中,他似乎遠比金牌還要來得有影響力。那,將自己送給她,對她而言,就該是最佳的補償了。
凝看身著輕薄貼身比賽服裝的她,杰森低俯下頭,在她唇上烙下輕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