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他調適著紊亂的心情,勉強說道。
「沒……沒關系……」艾若愣然說道。
看著有些僵冷卻帶笑的側顏,艾若不知道,他臉在笑,心是否也在笑?
「法擇——」她想知道他為什麼心情會不好,想知道法擇為什麼改變對她的態度,想知道為什麼他不再和她談心,更想知道這陣子,他為什麼會變得異常忙碌?忙得連一點時間,也抽不出給她。但是——
「沒什麼,過陣子就好了。」
「會嗎?可能是這陣子天氣有些差,連帶的也影響到我的心情。」
「你也知道這陣子銀行有些忙,我相信你能體諒我的,是不是?」
她問了,而他也答了,但卻答得敷衍了事。最後,他說——
「沒事的,只要你好就好,我沒事。」
沒事?真的沒事嗎?凝看眼前的俊酷顏容,艾若在心中問著自己,在他眼底無笑、俊顏冰冷之時,她能否相信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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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他開車送她到白宮練習場,下課時,他會來接她回家。
一個禮拜上班五天,有三天晚上他外出應酬,不到深夜他不進門。另外兩晚上,還有周末假日,沒出門時,兩人也各做各的事,好像沒有任何交集;只除了深夜時分,他給予她過于狂野的激情狂愛。
日子似乎一直是這樣的過,而她似乎也漸漸適應了這樣的日子。
是不是習慣,艾若不知道,她只知道這樣的生活方式已近公式化,將她緊緊捆綁于受限的空間里。
一早,在法擇再次送她到白宮練習場,遠離她的視線,季艾若即將自己完全投人練習中,任由時間一分一秒的溜過。
中午用餐時間,少了多位選手使用的大型練習場,顯得空曠而冷寂。
突然—聲輕脆刮濺冰屑的聲響,劃破一室的沉靜。
錯過休息時間,錯過午餐通知,季艾若一再地旋舞于寒冷冰層上。
寂靜的空間,就只听聞她腳下冰刀,與厚實冰層相觸劃過的清脆聲響。
艾若不知道自己如何能這樣度過每一天,她只知道與法擇不同于以往的相處方式,讓她無法再繼續欺瞞自己,兩人生活一切沒變,而只能選擇適應。
因為現在,除了必要的問候,除了夫妻間應有的親密關系外,法擇與她像是處于冷戰期。除了上床,他不再親吻她;除了床上,他也不再讓她接近他。
就連以往親密相觸,幾乎沒用的保險措施,這陣子他是次次用;然而,以往的溫柔體貼,今日卻成了激動狂野。
她不知道這樣的轉變,是否意謂著她的婚姻已……驀地,沉陷谷底的心情,教季艾若不自覺加快腳下速度。
她緊閉雙眸,像是急欲掙月兌沉人心底的黑暗與無力,疾速仰身向上一躍——
斑躍于空的身影,倏劃出一道耀眼光芒。
四周鏡里的反射,教剛進人練習場的溫特一愣,他猛抬眼直視場中人。
落地再起,一連兩次的反光映射,讓溫特大為驚喜。
成功了?曾經失敗千萬次,也已經讓他放棄的技巧,現在竟然成功了?!
咻——疾速滑行之後,季艾若再一次仰身躍起。側偏的身子,讓她腳下冰刀觸及上空燈光,再度劃閃出一道銀色光芒。
「艾若——」這樣的驚喜,教溫特情緒興奮。
听到聲音,季艾若回過神,滑至他前面。
「教練。」光潔的額上,沁有絲絲薄汗。
「你知道你成功了嗎?」他笑咧了嘴。
「成功?」她微愣。什麼成功了?
「就是你已經完成銀色極光的技巧了!」
她完成銀光技巧了!季艾若神情驚愣。
「你剛才在想什麼?怎會有辦法做到?」溫特興奮的直問道。
「我……」
見她一臉茫然,溫特急伸出手,扯住她雙臂。「艾苦!
你一定要抓住罷才那種感覺,還有跳躍前的速度,躍起時機還有角度……」
「感覺?」她眨了眨眼。
「對!就是感覺!那種感覺很重要,你一定要想起來,一定要抓住!」
靶覺?什麼樣的感覺?
是心情跌落谷底,無力改變現況的感覺,還是害怕失去法擇的感覺?
頓地,季艾若低垂下頭笑出聲,因為她從沒想過——
銀色極光的成功,竟是來自于法擇對她的日漸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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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內燈光明亮,人聲吵雜;窗外繁星閃爍,他卻形單影只。
身倚銀色賓士,龍法擇靜凝窗內一人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她也如他所預料的,總是最後一個離開練習場。
在她心底,滑冰練習遠比他一人孤守在這停車場,要來得重要多了。龍法擇搖頭一笑。
看著直步向他行來的縴細身影,他斂起笑意,站挺身子,為她打開車門。
「回家了。」
季艾若順從的坐進車里。寂靜的空間,只聞車門開關聲,還有引擎聲。
看著法擇熟練的將賓士駛離停車場,轉向加速沖出白宮範圍,一路往回家方向疾速馳騁,艾若斂下眼簾。她不知道那里還是不是她的家?
一道道的街燈光影、來往車燈,一再照亮車內的孤寂。
低垂容顏,她幽深眼瞳直視膝上十指。雖有悠揚樂曲回繞車內,但,她依然感覺好靜。
她想說話,想與法擇分享該有的喜悅心情。
「今天下午,我完成銀色極光的技巧了。」
直視前方寬大道路,龍法擇強掩下心底的不適,唇角微揚。
「就是你和教練曾想放棄的銀色極光?那真是恭喜了。」
見他噙笑說恭喜,艾若感到心喜。
「教練很高興,他說……」她就知道法擇一定會為她而高興。
側過身,季艾若開心地想繼續話題與他聊天。
「他當然高興。不過,我想你一定更高興吧?」
「嗯!原本都已經不抱希望……」季艾若十分慶幸自己找對了話題。
未等她說完話,龍法擇已直接為其下斷語——
「哎!你高興是一定的,我怎會問這笨問題呢?我龍法擇還真是幸運,竟然能娶到未來的金牌得主……」
話里明顯的諷意,教季艾若頓然怔住。
怎麼了?為什麼他的話,听起來有些傷人?是她多想?
還是法擇真的言語帶諷?難道,他們現在已經不能談天?
一談就會出問題?
頓地,凝于她眼底的笑意,悄然已褪。她從沒想過,自己的笑容,竟然維持不了幾秒鐘時間。無言抿了抿唇,艾若轉過頭,凝看窗外。
她想忽略法擇唇際的勉強笑意,想不看他眼里的諷意,但一句句自他口中說出的冷言冷語,依然傳進她的耳朵……
「雖然很久以前,就曾听你提過因技巧太難,要放棄……」
「我始終相信,只要你有心,你就一定辦得到……」
「你看,溫特都沒我對你來得有信心,他太不了解滑冰對你的魔力了。」
清麗紅顏,眼眸合閉,紅唇緊抿,不發一語。她想,是不是這樣,就可以阻止法擇莫名的冷諷?答案是否定,因為……
「有這項銀光密技,我想,你這次的比賽成績,肯定風光極了……」
見到前方紅燈亮起,龍法擇踩下煞車,轉身面對她,似笑非笑。
「想想到時透過全球衛星轉播,你一定遠比現在還要有名氣……」
「真不知我前輩子是燒了什麼好香,居然能有你這樣的好妻子……」
傷人的譏諷言語,一再地向她襲涌而來。但——
不!那絕不是譏諷,那是法擇對她的真心夸贊。
既是法擇對她的真心贊美,那她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她一定要接受,而且還一定要笑,她不能讓法擇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