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注意法擇突然僵住的臉龐,龍四少想勸他讓一切順其自然。
「其實,你和艾若已經結婚了,哪需要避孕呢?若是擔心孩子難照顧,到時可以請保姆帶,不是嗎?」
「避孕藥?」拿回他手里的藥,法擇突然笑揚眉眼,朝他搖著手中的藥包。
「難不成你還想騙我那是胃藥?」四少戲謔道。
龍法擇笑眯眼。「難道,你也讓我未來的弟媳,吃這避孕藥?」放下藥袋,他一拋一接地把玩著自四少手中拿回來的藥丸。
龍四少頓而不語。見他表情,龍法擇已然明了。
「真是可惜,我還想誆你這是維他命呢。」噙笑的唇角,有些僵硬。
略過自身問題,龍四少一整臉上表情,對他笑說道︰「反正你和艾若都結婚這麼久了,生個孩子來玩,不也挺有趣的?還是因為艾若滑冰……」
倏握手中白色藥丸,不等四少把話說完,龍法擇出聲截斷。
「對了,我還有些公事要忙,這事我們改天再談。」俊美的臉龐,笑意不變。他起身送客。
「也好,我七點約了人吃飯。」看了眼腕表時間,四少轉身往房門走。
龍法擇同他一塊走出臥房。
「你快去忙吧,有你這銀行家幫我們多賺一點,我們這些做兄弟的,也樂得輕松些。」
不發表任何言論,龍法擇唇角噙笑,似專心听著他提及的公事與家事。
「你也知道大哥他……再說集團那里……二哥他也……三哥卻……」
斷斷續續听進耳里的話,難以集中龍法擇的注意力。
他只是笑,一再的笑,直到四少下樓,出大廳,走遠了,那凝于他唇際的笑,依然不變。
※※※※※※※※※
他似乎是一夜未眠。清晨時分,龍法擇即自床上坐起。
窗外蟲鳴鳥啼,遠邊天際陰冷灰霾。往日,在他感覺極為柔和的清新早晨,在今日,成了一片孤寂冷清。
下了床,他走進浴室梳洗。片刻後,轉出浴室,他走進衣物間,換上一身灰色名家西服。
才走出房門,他突然轉回身,自梳妝台抽屜藥袋里,拿出未拆封的白色藥丸,放進口袋。走下樓,他穿過大廳——
「先生,早。」正在庭園里運動的管家與司機,一見主子早起,忙問安。
「早。」無笑容的臉孔,回應一聲。
「先生,早餐已經準備好,你……」
「你們吃吧。」丟下一句,龍法擇繞過庭園中央噴水池,轉往車庫。
一旁司機急忙快步跟上。趕在他之前,司機伸出手,打開房車後座——
「不用了。」
「先生——」
「我說不用就不用。」轉動垂掛在銀色賓士門上的鑰匙,他打開車門。
坐進駕駛座,龍法擇將車鑰匙插進鑰匙孔里,發動弓擎。
必上車門,踩下油門,呼地一聲,銀色賓士已狂馳駛離。
才降下車窗,陣陣涼風席卷而人,盈滿全車。清冷的空氣,霎如寒冰,緩緩覆上他僵凝臉龐。他一再催油加速,心情卻直蕩谷底。
疾速駛過綠樹林蔭,銀色賓士疾速沖向市區。
清晨的市區,少了喧囂嘩嚷的吵雜,顯得有些寂靜。轉進龍法銀行所在的寬廣大道,他降下車速,將車駛進銀行,樓地下室。
拿出隨身攜帶的安全卡,他刷開專用電梯,進人,直上頂樓辦公室。
噠!噠!噠!噠……空蕩蕩的辦公室里,有他沉重腳步的回音。
轉進宋天名的辦公室,龍法擇寫下一張字條,連同藥丸放在他桌上。
穿過側門,他走進相鄰的辦公室。
坐進桌後旋轉座椅,他僵冷臉孔面向窗外一片清冷天空。
「不會的,我相信你絕不會的。」他相信四少錯了。因為,他的艾若絕不會這樣對他。在他全心全意對待她之時,艾若絕不會那樣不顧他的感受。
凝看窗外已教一道道耀眼晨光給映亮的淺藍天空,龍法擇一再對自己重復著相同的話。
※※※※※※※※※
靜思多天,季艾若終于決定要向法擇坦白私下避孕的事,也希望他能為她即將到來的比賽,暫緩孕育孩子的計劃。
她相信只要把事情講開,法擇就不會生氣的。
一從新店回來,艾若直接先轉往白宮,為比賽做加強的練習。豁然開朗的心情,讓她錯過往常下課時間。
也好.這樣說不定可以給法擇一個驚喜,法擇見了她,一定會很高興的。想著多日不見的法擇,季艾若不自學地笑了起來。
開著車,她一路疾速駛向郊區的家中。
很快地,紅色轎車已進入別墅範圍。通過保安監控,季艾若順著庭園寬廣大道,將車子駛進車庫。
「夫人,你回來了。」透過保安監視器,看見紅色轎車出現,管家立即走出大廳來到車庫。
「法擇呢?還沒回來?」關上車門,她注意到法擇的銀色賓士不在。
「先生這些天都很晚才回家。」
她擰著眉,慢慢走向大廳。
「夫人,你一定還沒吃吧?我回宿舍叫我太太來幫你做晚餐。」
「不用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我若餓了,自己再弄就行。」
「可是——」管家猶豫。
「沒關系的,我還不餓,再說都七點了,你也該下班休
艾若的堅持,讓管家無法反對。
「那我就回宿舍了。」
「嗯,明天見,晚安。」艾若點了頭,即轉身走進大廳。
走上二樓進了房間,季艾若至衣物間拿換洗衣物,轉進谷室。
沐浴的清香,隨著浴室門被打開,而傳散進房間每個角落。
拿起梳妝台上的吹風機,艾若隨意吹整自己濕淋淋的長發至半干,即圈繞挽起,以蝴蝶夾固定在腦後。
她轉身走下樓,來到廚房,想為法擇煮個點心。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季艾若拿起掛于廚房牆上的電話。
「喂,哪位?」
她的出聲,讓對方頓時沉默。
「喂?法擇嗎?」艾若再次出聲。
「你回來了。」低沉的嗓音,讓人听不出任何情緒。
「嗯!罷回來沒多久,我特地請溫特不要告訴你。」一听到法擇的聲音,她神情愉快,笑說道︰「有沒有嚇一跳?」
「有。」
「你還在辦公室?」
「嗯。」
「還很忙?」
「嗯。」
「那幾點鐘會到家?」
「不一定。」
「管家說你最近這些天都很晚才回來,法擇,工作要緊但身體也很要緊,你不要累壞了。」
「嗯。」
簡短的回應,絕不同于之前的關心與擔心。季艾若注意到了。
「法擇——」她咬了唇。
「什麼事?」
「沒……沒事,你是要找管家嗎?他剛才回——」冷淡的態度,讓她不安。
「沒關系,沒什麼重要的事。」啪一聲,他掛斷電話。
看著突然斷線的話筒,季艾若眨了眨眼。
怎麼回事?才幾天沒見,法擇說話語氣怎麼就變了?
是因為她之前離家的事?
※※※※※※※※※
入夜,龍法銀行大門深鎖。
除一樓值班室燈光明亮外,整棟大樓幾乎是一片黑。
就連位處高樓,仍有聲音傳出的總裁辦公室,也是一片黑暗。
幣斷電話,龍法擇旋過座椅,面無表情看向窗外夜空。
回來了,那個不想懷他的孩子,一直背著他避孕的妻子,終于回來了。
只是,他該拿她怎麼辦?放下天名請朋友幫他做的藥物檢驗報告,龍法擇心情有些亂。確定白色藥丸真是避孕用,他已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他猜得到,艾若定是為滑冰而避孕,但卻猜不到自己在她心中分量竟如此之低,低到連讓她盡一點告知的義務也沒有。
他可以配合,但,她不該連說也不說一聲。
看著窗外夜星,龍法擇輕嘆了口氣。現在他已經不知道再幾個月後,艾若是否真會如當初所承諾的,宣布退出滑冰界,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