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東方斯玄一臉愛憐地輕撫上她毫無血色的蒼白顏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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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的激動哭喊,似乎帶走了唐遙伊所有的情緒。因為,他始終沒有給她任何的回應。
她是該看開了……倚著窗,她望著天上的星晨。
被東方斯玄強制留在家里休息多日的遙伊,淡淡地嘆了一口氣。
如果……如果無論她如何懇求,都無法再喚回他的心,那……就算了……一絲水意泛上了她黑色瞳眸。
這些天,東方斯玄一直想找時間和遙伊好好談談。但是,這陣子公事的忙碌,卻讓他一直忙到很晚才下班,常是他一回到家,遙伊早已沉睡。
所以,才剛自公司下班回家,東方斯玄就因听到管家提起,她一整天又只吃幾口飯,即雙眉微擰,拿著要管家準備的牛女乃,來到她的房間。
他想,不管她有多想睡,他還是要強迫她全部喝下,也順便談談他們之間的事。只是——
一進門,東方斯玄就因見到她站在窗口任微涼冷風吹襲,憤而開口怒道︰
「病才剛好,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著涼嗎?你以為我有那麼多時間可以照顧你,是不是?」
听到他的聲音,唐遙伊微怔一下。
他憤地摜上房門,放下手中的牛女乃,抓起她放于一旁的睡袍,東方斯玄氣得往她身上丟去。
「給我穿上!」
靶覺到有衣服丟向自己,唐遙伊抿了唇,卻仍不想轉身面對他。
想了這麼多天之後,她認為這一切,自己似乎一點錯也沒有,而既然她沒錯,那她似乎再也不該如此的弱勢下去。
隨他去了……就隨他去了……沁冷入心的晚風,輕輕揚起了她散亂的發。
東方斯玄一見她仍以沉默相對,一股新生怒火已然飆上了他的眼。
他憤步上前,拐起她的手肘,強要她面對自己。
「我要你穿上,你沒听見!」他咬牙道。
「我穿與不穿,和你有什麼關系?」一抹淡然出現在她輕闔斂下的眼底。
「沒關系嗎?」他再施勁恨道。
被緊掐住的手腕與被拐起的手肘,傳來陣陣的痛意,讓她微擰了眉。
「你不是很氣我?很恨我?那既然氣我、恨我,我穿與不穿對你來說,有那麼重要嗎?」
雖然已經知道之前的事,或許有誤會存在,但是,見到她現在與他對峙的模樣,他就是感到憤怒。
「我要你穿,你就給我穿,相對的,我要你月兌,你就給我月兌。那——」藏匿于心中的憤意,似找到了發泄的出口。「我這樣說,夠不夠清楚了?」東方斯玄危險的眯起眼。
「何必呢?」她淡笑一聲。「我知道你已經不想再看到我,那你何必還要故作對我的關心?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很浪費自己的心力嗎?」
「我高興怎樣就怎樣,哪時輪到你說話了?」陰沉眸光倏閃而過。
「當然,在你的世界里,就你最大,你說了算,我唐遙伊哪有什麼說話的分量呢。」就像要激怒他,遙伊再輕笑一聲。
「你就真的這麼想惹我生氣?」酷顏凍人,話語冰寒。「你就不怕我讓你日子難過?」他的手勁已讓她的手腕出現一道紅痕。
「這陣子,你哪一天不是在生氣?你哪一天不是讓我日子難過?」清亮的眼眸,有一絲淒意緩緩升起。
「你想說什麼?」他臉龐驟然冷下。
看進他的眼,她真的也有些不了解他的想法了。那一陣子他的態度讓她一直以為,自己隨時都可能會被他趕出東方家。
但是,一直到今天,她卻沒有听到他任何的通知與暗示。
而他強行送她到醫院的那一夜,似乎是她對有可能被趕出東方家的事,感到最為恐懼的一天。只是現在——她竟感覺到自己,已經不再那麼害怕了。
只是,不再害怕之後,她卻只想直接逼出他的決定——
「我想說什麼?不——不是我想說什麼,而是你想怎麼做?」忍住被拐痛了的手,遙伊抬眼望進他的眼。
一旦有過最為恐懼的經驗,她的心竟然就這樣變得毫不在意。這是什麼樣的心態?唐遙伊突然笑起自己善變的心。
只是,她怎忘了自己原本就不太愛人,也一直刻意與別人保持距離的心?
她是從什麼時候起,遺忘了自己曾有這樣的一顆心,而變得過分在意斯玄的一舉一動,把自己傷得如此之重?
是數月之前的那一場幼年夢魘嗎?
唐遙伊想起了第一次在斯玄懷里痛哭失聲的事。
是那一夜的幼年記憶改變了自己的心,也改變了她與斯玄的婚姻生活。
因突然想起那一段與斯玄所共有的甜蜜記憶,一抹幸福笑意不經意地輕揚于遙伊美麗卻又蒼白的容顏。
如果沒有那一夜的夢魘,或許她現在的日子也不會過得這樣難過。童年夢魘早已過去,但,她卻始終掙月兌不開唐母當年傷害她的陰影。
她不知道以後她是不是會這樣一直的過下去。
未來的不可期與茫然,似乎教她失去了生存的能力,也似乎變得不再那麼在意了。原來,她也可以這樣的不在乎……只是——
她又真的不在乎了嗎?唐遙伊慘然一笑。
「什麼意思?」他全身一繃——現在的她,似乎不同于那夜之前的遙伊。
「從你這陣子的態度看來,我想,你一定很想把我趕出去吧?」她笑說著。
「如果你是擔心我會向你要大筆的贍養費,那你盡可放心,我——」
「贍養費?你想離婚!」她的話教東方斯玄一震,而猛地出手推開她。
「不,我一點也不想離婚,但是——」她抿了唇,輕垂下眼簾。「我不想再像現在這樣過下去了。所以,除了離婚之外,似乎也沒有別條路可以走。」
「你要離婚?你想要離婚!?」這個事實,在他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我——」她知道他在生氣。
「你想離開我,然後再去外面找男人,對不對?我說的對不對!?」東方斯玄憤地對她大吼出聲。
「找男人?」他的話教她一笑。
「你做夢!我絕不可能放你出去找那些男人!」狂燃而起的火焰,教他情緒激憤難平。
一見他冷酷容顏之上帶有一絲狠意,遙伊心忽然一驚,疾步後退。
這樣的陰狠怒顏,她見過兩次——一次是在公司會客室里,一次是在高雄撒皇飯店。
「你——」唐遙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惱怒他了。
只是,他不是已經不愛她、不在意她了嗎?那為什麼他听到她想離開時,會這樣生氣?
看見盛怒中的他,遙伊不知道自己會受到什麼樣的對待?他會打她嗎?
打她!?
血色急速自唐遙伊臉龐褪去,幼年的受虐陰影倏地緊抓住她驚駭的心。
處于憤怒之中的東方斯玄,高揚起手就要一揮而下。
「不——不要!斯玄,不要!」她容顏慘白。
就在他將重揮而下之時,驚見她突顯于眉間的月形粉痕,手掌倏地一轉方向,直接掃落窗台上的幾株小植物。
只是,心中那一道道止不住飄揚而起的烈火,卻不斷地燒痛著他的心。
他狠眼一瞪,抿唇一咬,疾速動手扯下領帶,月兌掉西服外套,憤地將她撲倒在床。
「你想也別想可以去外面勾引男人!」他憤恨地啃咬著她的頸項,咬吮著她的細女敕耳垂。
「不要,我不要!」他的陰狠模樣,驚得遙伊一再的出手推開他。
「我要、我要、我就是要!你是我的妻子,你不能拒絕我!」她的尖聲拒絕,教他理智頓失。「除了我,你誰也不能要!」
伸手抓住自己身上的襯衫用力一扯,啪地一聲衣扣頓然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