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麟,建麟!」門一開,她立即奔向坐于辦公桌後的他。
她相信,自己此刻已握有一張可將歐晨凌一腳踹開的王牌。六年了,她等了六年終于等到這個機會。
雖然這六年來,建麟仍常到她那過夜,但是,從他眾多的舉措中,她很明顯的感受到,他對她已漸感不耐。
甚至在他突然跑來找她歡愛的那天,在她極盡一切的取悅他之後,在她欲火難耐之時,他竟丟下她沖出去,一點也不理會她當時的心情感受。
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歐晨凌分去了建麟對她的注意,也因為多年來,建麟始終是只將她定位在伴的身分。
為了這樣不堪的事實,她無時無刻不害怕著自己隨時會有被藍建麟一腳踢開的厄運降臨。
雖然她時常在建麟回名宮大廈之後,對他哭訴自己沒有他在身邊的空虛與寂寞,但是她十分了解,建麟根本就毫不在意。
為了扭轉這對她不利的情況,她天天期待著有轉機的出現。而她等待已久的轉機,終于在今天降臨。
罷才,她因身體不適上醫院掛號看病時,竟意外得知自己已有了一個月的身孕,這簡直就是老天送她的大禮。
一想到手中所握有的王牌,李似璣越想越是興奮。
雖然建麟個性深沉,但是,相處五年多的時間,她多少也明白,以他這種會強勢捍衛自己所有一切的人,是不會允許自己的孩子在外流浪。
而如果他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他就必需連她這個做媽的也一並攬下。
一想到終于可以將歐晨凌給踹開,而贏得藍夫人的頭餃,李似璣簡直就要樂上天了。
藍建麟抬手揮退因來不及攔下李似璣,而跟著闖進辦公室,帶有一臉懼意的秘書。
「是誰給你這個權利的?」推開桌上的公文,他冶冶的問道。
「我……」看見他眼底的寒霜冷意,李似璣哆嗦的停住了腳步。
糟糕,她竟一時興奮過頭,而忘了藍建麟向來不準她到公司找他的規定。她畏縮地看進那雙森冷的黑眸。
「既然怕,那還敢來?」抑下心中的煩躁,藍建麟嘴角噙著一絲冷笑,靠向椅背雙手環胸。
「建麟,我……我是有一件事……事想告訴你。」她驚懼的顫抖著。
看見李似璣畏縮的模樣,藍建麟濃眉一挑。她讓他聯想到商場上那群對他鞠躬哈腰自慚形穢的狐狸。
而這樣的感覺,讓他頓時忘卻了心中的悶躁情緒。
「喔?真的?」藍建麟有絲興趣地傾身向前。「那你倒說說看,是什麼事會讓你興奮的忘了我曾說過的話。」
「就是——」一想到這,李似璣就掩不住內心的喜悅,高興的繞過辦公桌,走到他的身邊。「醫生說我有了。」
「有了?」他唇角的冷笑未變,只是眼底的寒意已凝結成冰霜。
「嗯,醫生說我們再過九個月就會有一個寶寶了。」李似璣大膽的摟住他的頸項,想回復兩人之前的甜蜜。「建麟,你喜歡男的還是女的?」
藍建麟不留情的抬手將她推開。
「你怎能確定他是我的?」斜睨著撞上桌角,表情痛苦的李似璣,他臉上所附著的寒冰仍然凍人。
「建麟!他當然是你的孩子,如果你不信,我們可以等生下他,再來做DNA比對都沒關系。」李似璣難堪的撫著受到撞擊的月復部,一邊委屈的說著。「但是,你怎麼可以這樣誤會我?這些年來,我一直都跟在你的身邊呀,你怎麼可以……」
自從他結婚後,她怕建麟會為了歐晨凌而找理由將她一腳踢開,所以,除了偶而在外享受男人對她驚艷的目光外,她早已不跟其他的男人來往。
听見李似璣臉不紅氣不喘的為自己辯解,藍建麟只是無意的瞟她一眼。
她以為他不知道她常背著他與別的男人調笑?她以為她那些與男人之間的小動作他看不見?她以為他真的相信這些年來,她只跟他上床?
藍建麟冷哼一聲。
斜睨她一眼,藍建麟伸手打開桌上的煙盒,拿起一根煙叼進嘴里。
「你真的確定是我的?」
「當然。」李似璣肯定的點頭。
「打掉他。」他動作優雅地燃起煙,斷斷續續的仰頭吐出白色煙圈。
「什麼?打掉什麼?」她一時沒有意會過來。
「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藍建麟慵懶地看了她的肚子一眼。
「為什麼?為什麼要我打掉他?他是你的孩子呀!」不同于之前想像的結果,李似璣一臉的驚駭且難以接受。
「除了是我妻子生的之外,其他的我都不認也都不要,所以,你只有打掉他一途,否則——」咬著煙,藍建麟笑的輕松。「你休想我會拿出一毛錢。」
「妻子?你是說歐晨凌!?」听到他說妻子二字,李似璣就憤恨的緊握拳頭。「她有什麼好的?為什麼你要為了她而這樣傷害我?不要我們的孩子?」
就是這個姓歐的女人,不僅搶走建麟對她的注意力,也毀掉她坐上名門總裁夫人寶座的美夢。滿眼的妒火染紅了李似璣精心勾畫的眼。
她的問話,讓藍建麟微微一愣。
晨凌有什麼好?他低頭沉思細想,多年來與晨凌的相處情形。
然而,往事歷歷在目,他竟只看見晨凌對他多年不變的等待與溫柔,卻始終想不起自己對她多年無言付出而曾有過的回應;甚至,他還一再的拿離婚的事來傷害她。
藍建麟輕搖了頭,或許他只能說是晨凌對他太過于執著了。
而像她這樣始終執著于等待他回首的女人,不好嗎?悄悄地,一絲溫柔駐進了他冷漠的眼眸。
「她好到讓我無法形容。」拿下嘴里的煙,藍建麟含笑地吐著一圈又一圈的白煙。
見到藍建麟眼中有著一絲她從未見過的溫柔眸光出現,李似璣頓時感到懾然與心驚。
不能!她不能讓建麟再把歐晨凌給留著,她一定要想辦法讓建麟盡快與歐晨凌離婚。怎麼做?她該怎麼做才能盡快擺月兌歐晨凌的陰影?李似璣飛快的動著腦筋。
突然,她靈光一閃。她要挑起多年前他對被迫與歐晨凌結婚一事的忿意與恨意。
「建麟,你該不會是已經想通了,要向你家里低頭,承認歐晨凌是你的妻子了吧?」看見他臉色為之一變,李似璣連忙垂下頭,故作理解體諒狀。「其實,我也覺得你是該向你爸媽他們低頭了。畢竟,他們當初會逼迫你娶歐晨凌進門,也是一番好意,也是為你著想,也是因為歐晨凌是歐亞集團的女繼承人,也是因為她真的很得你爸媽他們的緣。」
她一再強調這件婚姻他是被逼的,也一再強調歐晨凌是他父母所喜歡的而不是他。
她要藍建麟憶起當初無法掌控自己婚姻決定權的憤怒。
「……」瞬間,他眼中的溫柔眸光盡褪。
偷瞄藍建麟已然抿成一線的薄唇,一絲狡檜笑意浮上了她的眼底。
李似璣得意的持續著狀似勸說的話語,而實際用意乃在提醒他曾被家人與歐晨凌強行逼婚的不堪記憶。
只要能激起他對歐晨凌的不滿,她的辦法就算成功了。
「你還記得在六年前,歐晨凌在機場對你說的那一句話嗎?她說對你她絕不放手。」在他的眼中,李似璣看見了一股新生的不甘與猶豫情緒;她露出體貼的笑容,不動聲色的繼續說著。「其實,像她這樣的女人,一向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不達目的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想,就算你爸媽不喜歡她,她也一定會憑藉著自家的財勢,想盡辦法的要你娶她。像她那種強烈的性子,是絕不會考慮到別人的內心感受。她這樣做,不僅是害你不能過自己想過的生活,而且還逼得你這輩子注定都要活在她的陰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