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做棄婦 第34頁

頤親王第一時間就封鎖了數條官道,想往南逃是不可能,而往日穆國去,得有通行證才行,是故對方也不可能往北,只能繼續待在北場養傷。

「那就請你開出對方可能會買的藥方,本王派人去盯著。」

「草民遵旨。」衛子禮隨玉巽之一道離去。

「接下來,就只能等消息了。」尉遲粲無奈道。

「可不是。」玉衡之嘆口氣。

他倒不怕對方如何難纏,就怕妻子為了他而擔心受怕。

踏出客棧大門時,練凡抬眼望去,天色陰霾,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濕悶氣息。

那濕悶的氛圍,化為濃厚的壓力,緊緊地往她頭上壓下。

不是她的錯覺,她的身體真的有狀況,一天比一天還要難受,尤其是今天被他給嚇得……似乎就連心窩都發疼,呼吸也困難。

她應該歇一下,可是她想幫他買塊胡餅,摔下馬後,今天一整天他只喝了半碗粥,說不定胡餅可以讓他開胃。

小彌和徐管事在後院熬藥,她去去就回應該不打緊的。

忖著,練凡緩緩踏出腳步,直往對街走。

人潮依舊擁擠,到處鬧烘烘的,等她走到賣胡餅的店家前時,人潮突然朝四面八方散去。

她抬眼,看著點點雨滴落下。

「老板,我要買十塊胡餅。」她忙喊著,就怕雨勢下大,她要是淋濕,相公又要生氣了。

「好!」

她站在店門口,里頭忙成一團,她走不進去,只能在檐下勉強避著雨,看著街上的攤販正急忙收拾著貨物,有人拎著簡單的商品走避,也看見有兩個男人,像是一對父子,張大眼直看著她。

她納悶,勉強笑了笑,收回目光,盯著自己的繡花鞋,卻听到——

「小凡!」

她呆了下。

是叫她嗎?可是,她並不認識他們呀……

「小凡!」其中較年輕的男人已經奔到她面前,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她還活著……你居然還活著!」

練凡震愕地往後退。這個人恐怕是正牌練凡的家人,而那說法像早知道正牌練凡已死了一樣……她踉蹌了下,不意後方有人背著貨箱避雨,硬生生將她撞倒,她整個人趴在地上,沾上泥濘。

「小凡,你要不要緊?」

張不開眼,她頭暈目眩得厲害,雨滴打得她渾身發痛,她努力想要推開男人,可力氣卻一點一點地被雨水給侵蝕,黑暗寸寸降臨……

「少夫人!」

隱約之間,她听到徐管事的吼聲,伴隨著沉穩而迅捷的腳步聲。

她感覺被包圍,之後,一路跌進黑暗里。

「子禮,她為何昏迷不醒?」

「……」

「子禮!」

「我不知道,她的病情太古怪了,惡化得太快,我從沒遇過這種情況。」

「怎麼可能?你明明跟我說過,她不過是氣血不順,吃了幾帖藥就好,而且她也沒跟我說過她有哪里不適!」

恍惚之間,她听到相公失控的暴吼聲。

這是很難得的,她從未見過他失控,所以很想張開眼,可卻怎麼也辦不到……力氣像是被抽光,這種感覺她以前也有過,就連想要清醒安慰家人都很難。

「衡之,你冷靜一點!」

「你要我怎麼冷靜?!」玉衡之瞪著勸說的尉遲粲,目光再移向跪在房門口的一對父子。「說,你們到底是誰?是誰派你們來的?!」

「我……我們是小凡的父兄,到北場來賣些雜貨,在路上巧遇小凡,便上前打招呼,可是她……卻像是不認得咱們。」開口說話的男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

「你們是練凡的家人?」玉衡之微眯起眼。「如果是,為何你們走近,會讓她嚇得驚惶失措?!」

這狀況是知恩親眼所見,絕非誣賴!

「我們不知道,可是我們真的是小凡的家人。」

「爺兒,這人在遇見少夫人時,說了句,你居然還活著。」徐知恩低聲道。

雖說當時距離有點遠,但依他的耳力,絕不會听錯。

「說,你為何這麼說?」玉衡之垂斂長睫,冰冷聲調中蘊著殺氣。「你根本就不是練凡的家人,你是殺手吧。」

「不是,我真的是小凡的兄長,我之所以會那麼說,那是因為……」那人猶豫地看了自己父親一眼,囁嚅地解釋,「因為小凡要出閣前生了病,可是因為我們已經收了錢,所以當迎娶花轎來時,我還是把她抱上了花轎……我以為她只是個沖喜新娘,玉府不會善待她,所以她可能過府就回不來……」

「胡扯!練凡打一開始就身強體壯,哪像是生病了?」她活蹦亂跳,精神好得很,否則要怎麼照顧他?

「這位爺兒,請你相信我,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是小凡的兄長。」男子只能跪伏在地,不斷地高喊。

玉衡之微眯起眼,看向站在門邊的異母弟弟,狀似詢問。

「大哥,迎娶的事,是由我娘和秀緣處理的,所以……我並不清楚。」玉巽之低嘆,一邊關注躺在床上、面無血色的練凡。

「知恩,去把秀緣叫來。」玉衡之沉聲道。

「是。」

徐知恩一走,房內氣氛凝滯得化不開,沒有人開口,半點聲音皆無,直到徐知恩將艾秀緣帶來。

她一進門,瞥見一屋子都是人,先是朝尉遲粲福了福身。

「免禮。」他不耐地擺擺手。

「秀緣,這兩個人,你可認識?」玉衡之鐵青著臉問道。

第十四章主啊,什麼是此消彼長?

艾秀緣垂眼望去,只見兩個男人像抓到浮木的溺水者般,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如何?」玉衡之神色不耐地催促。

她抬眼看著他。「他們一個是練凡的爹,一個是練凡的兄長……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不由得閉了閉眼。「知恩,送他們出去。」

「是。」徐知恩彎下腰,拉起兩人,一路送下樓。

「大表哥,發生什麼事了?」艾秀緣瞅著不省人事的練凡。

「你可以走了。」玉衡之打發著她,回頭看向衛子禮。「她現在的情況到底如何?」

「我只能先用幾帖藥穩住她的心脈,接下來,還是得趕緊送她回碎陽城好好靜養。」他表情凝重地吩咐。

玉衡之擱在身側的雙手緊握。

子禮醫治他的病長達十三年,從未道出如此沉重的字句,如今這些話如巨石般壓在他的胸口,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為什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的身子為什麼急轉直下,惡化得如此快?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大表哥,你不用擔心,其實她……」

「是不是你?」玉衡之冷眸陰鷙地質問。

「什……麼?」

「是不是你對練凡下了什麼藥?」他緩緩站起身,目光如刃。

從未見過他這般無情的目光,艾秀緣怔住。

見情況不對,玉巽之趕緊護到表妹身前。

「大哥,你冷靜一點,如果是毒的話,衛大夫豈可能沒發現?」

「天底下的毒何其多?也許也有子禮不曾听聞的毒而未能發現。」

「衡之,你也未免太瞧不起我,我敢說,這天底下還沒有我解不了的毒。」衛子禮趕忙表示。

「是啊,一個姑娘家怎麼可能做出如此可怕的事?」尉遲粲也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她在府里做過太多小動作,還羞辱過練凡,如今又是搭著年盛中的馬車前來北場……說不準她和年盛中早有勾結,一直待在客棧里,就是要等待時機要練凡的命!」玉衡之像是失去理性地吼著。

「我……對,我是想過要她的命,年盛中也說過要幫我,可我終究還是沒這麼做呀!」艾秀緣淚如雨下。

「你承認了吧。」

「我……」被傷足了心,她咬牙道︰「對,我是想殺了她,因為她不應該取代我待在你的身邊,明明她不過是枚棋子,一枚利用完就該丟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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