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你害怕 第19頁

最後駱繽頤也不知道是怎麼跟她道別的,唯一記得的是她最後講的那些話。話里的每個字都像長針,深深地插進她的心髒,她不敢去細想,好像想得太清楚她就會崩潰。

她低頭腳步匆忙地走回自己的小屋里,秋天的風拂過臉頰,只是微涼,可是怎麼讓她渾身發起抖來?

室內暈暗,寂靜滲入夜色,緩緩地將她圍繞。

駱繽頤睜開眼楮看著一片漆黑,感覺自己跌人無邊的深淵,連呼吸都快要听不見。

整顆心都沉了,失望、淡漠、絕望、寂寞,全部交織混亂著,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都跟她無關。

面無表情,忘了疲倦,忘了饑餓,忘了怎麼哭、怎麼笑。

她不再堅強,也不再相信,她看起來是這麼的落寞。

她想起自己對萬晃臣說過的一句話,她說,就算全世界都不相信他,她也一定會相信他。可是她現在怎麼做不到?

因為她好怕那個前任女友說的都是真的,她真正怕的不是他只是為了要利用她才接近她,而是最後那句,他利用完她,就會徹底變成陌生人。

他會這麼殘忍地對別人,有一天就會這麼殘忍地對她。真到那一天,她會變成什麼樣?

不管那女人說的是不是真的,她到這時候才恍然明白,自己對他的依賴,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深到遠超過她的想像……

突然電鈴聲劃破室內的靜默,她放任它響著,一聲、兩聲、三聲……她毫無頭緒地將自己縮成一團。

四聲、五聲、六聲,她捂著耳朵假裝听不見。

七聲、八聲、九聲,她心碎了,卻已經做好了決定--她一定要離開他,在自己可以控制的情況下慢慢收回她的心。但在那之前,她還要為他做一件事。

駱繽頤起身開門,看見的是她最愛的一張臉。心里好痛,她沒辦法想像,未來沒有他的日子該怎麼過?

她沖動地奔進他的懷里,用力地環抱著他的腰。「抱我……」她小小聲但堅定地這麼說。

在他還沒消失前,在她還能愛他的時候,她要好好地記牢他給她的感覺。

「你怎麼了?今天這麼熱情?」萬晃臣感覺到她的渴求,雖有些莫名其妙,但也驚喜不已。

她沒有讓他猶豫太久,輕輕拉著萬晃臣的手走進房內,關起了大門。

這天夜里,她在萬晃臣的客廳看著無聊的電視節目,他則在餐桌上用筆記型電腦上網查資料。

他的手機響了,她敏銳地感覺到他的視線往這里窺探,她拿起遙控器假裝隨意地轉頻道。

萬晃臣慢慢地走進臥室,再閃進里頭的浴室,關上了門。

駱繽頤起身躡手躡腳地溜進臥室,停在浴室薄薄的門板前,很清楚地,她听見了他說話的聲音。

她听見他說,他調查了公司里所有員工,卻還沒找到線索,還听見他吼著要話筒另一端的人有耐心一點,他的聲音听起來好苦惱。

听到一點點,就夠她領悟了所有。她馬上靜靜地迅速走回客廳。

萬晃臣從臥室走出來,把手機放在電腦旁邊,走到她旁邊坐下,摟過她,讓她舒服地躺在他腿上。

「誰打的?」駱繽頤淡淡的口氣。

「一個朋友,問一些電腦的問題。」他下意識地撒了謊,並沒發現她的身體微微一僵。

「是不是美眉打給你的啊?不然你心跳為什麼這麼快?」駱繽頤翻身對他開玩笑,心里卻有些苦澀。「你說,你是不是有事瞞我?」

「我哪敢啊!」萬晃臣笑著回嘴。

日子愈久,他發覺自己愈說不出口。因為愛她,所以更怕傷害她,原來男人真的只會欺騙自己愛的人,她說的那句話果然沒有錯。

所以,他打算在她不知情的狀況下,趕快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駱繽頤心碎了。

傍了他一個機會,他還是對她說謊了。她不知道他是不相信她,還是真的打算利用完她就離開?

他們靠得這麼近,近到她能清楚听見他的心跳,可是兩個人的思緒卻飄開千里遠。原來,情人之間的距離可以是世界上最近的,也可以是世上最遠的。

愛情里若沒有謊言,是不是就不再美麗了?

可是美麗的愛情又能維持多久呢?

她要的到底是美麗的愛情,還是兩人緊緊相依?

他們同時看著電視螢幕,卻都一樣沒有對準焦距。

听著他平穩的呼吸,確定他真的熟睡後,駱繽頤偷俏地溜下床,打開了電腦,室內充斥著寂寞的藍光。

輸入員工密碼,她進了公司的資料庫,找著她想要的線索,再存進磁片里。

很想睡,她忍不住打了個呵欠。交易資料的數量太多,只利用上班工作的空檔時間查根本不夠,所以她只好趁他睡覺時,偷偷用他的電腦。

三點半了,她關掉電腦,悄悄地爬上床。他感覺到她挪動身體靠近自己,大手無意識地找尋著她,環抱她的腰。

黑暗中,她瞧著他孩子般的睡臉,胸口充塞著所有對他的感覺,是那麼模糊也那麼清晰,她是真的愛著他,可是他們之間的不信任卻讓她感到悲涼。

多少次,他們總是躺在床上相視而笑,那時候,她以為他們已經夠親匿了,不僅僅只有。

現在,他卻讓她背後的傷疤隱隱作痛,讓她重溫一遍被愛人欺騙的感受,他給她的痛,遠遠甚於三年前。

她沒辦法忍受一個會對她撒謊的男人,所以她決定,在她還記得痛時,快刀斬亂麻,結束這段感情。而在這之前,她得先為他準備一份禮物,謝謝他曾經出現在她生命中,還對她這麼好。

她輕啄了一下他輕抿的唇瓣,再深深地看他一眼,她要永遠把他的樣子深記在腦海里,不論是哪種面貌。

餅了幾天,他開始感覺到她的笑容有些牽強。

「我覺得你最近有點奇怪,是不是不開心?」周六早晨,萬晃臣清醒後把玩著她的頭發,親匿地問道。

「沒有啊。」每天都只睡幾個小時,體力真的快透支了,她愛困地打了個呵欠,對他笑笑。

「會不會是戀愛倦怠期?不可能吧?我們才認識兩個月不到耶!」

她最近真的有點怪,常常若有所思,總動不動就說她想睡,而且話變得更少了,這一點是他覺得最不習慣的。

「你跟前一個女朋友是怎麼分手的?」她閑聊似的問著。

「個性不合吧。」總不能說是因為她和他的好朋友有了一腿,還被他發現吧?萬晃臣隨便想個理由搪塞。

駱繽頤沉默。真的嗎?個性不合,也不會毫無預兆就馬上分手吧?

她為他敞開心房,認真地相信他,因為沒有後路可退,所以一听到他前女友這樣說,她心中的懷疑開始一發不可收拾。

雖然她對他的感覺都沒有變,可是她對他已經產生心結了,對疑心病特重的她,這種相處模式簡直太痛苦。

「你吃醋啦?」萬晃臣逗她。

「沒有。」她在生自己的氣。

有時候她真希望自己能笨一點、天真一點,不要把一切看得太清楚,或許他們就能長久一點。

「別生氣嘛!我帶你去逛逛好不好?」他想帶她去曬曬太陽,最近調查的事情一直沒有頭緒,也讓他好煩。

「好啊,」看他興致來了,就算再怎麼想睡,她還是會打起精神陪他。「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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