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世子 第15頁

奉王一走,祠堂里的眾人也紛紛離去。

容知夏領著菊兒和曉竹離開,墨瀾見狀快步追了上去,兩人並肩而行,並未交談。

容知夏恍惚的想起,前生她因遭玉荷陷害,而被罰跪在祠堂一天一夜,想不到今生卻是玉荷被罰跪在祠堂三天三夜。

墨瀾見她不知在想什麼有些出神,便悄悄握住她的手,這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拉回她的心神,她扭動手腕想要掙月兌,他卻沒有松手的打算,她不滿的朝他瞪去一眼,他卻遞給她一個邀功般的眼神,她愣了下才醒悟,莫非方才他是刻意懲罰玉荷?

彼慮到身邊還有其他人,容知夏未再掙扎,任由他牽著,心中默默思忖著他不可能知道前生她遭玉荷陷害而被奉王罰跪在祠堂一天之事,那麼他今日懲罰玉荷又是為何?

對了,是因為玉荷——騙了他。

自從他們大婚後,他便不曾再宿在玉荷那里,對她更是眷寵有加,他似乎將先前對玉荷的寵愛,全都轉移到了她身上,即使她一再疏離他、冷待他,他也未曾因此而不悅。

這一切全是因為他得知了當年是她救了他吧,她該稱贊他是個知恩圖報之人嗎?

可為了這件事,前生她卻因此吃盡了苦頭。

她委實不知這筆帳該如何算了,是該恨他、惱他,抑或原諒他?她在心里幽幽嘆息一聲,不願再去多想。

見她柔順的任由自己牽握著手,墨瀾眼里滑過一抹柔光,將她的手牽得更緊。先前是他派人以陳氏的名義送花給玉荷,那花里摻了迷香,嗅之便會昏迷。

他之所以如此做,一來是想向她表明,他對玉荷已恩斷情絕,另一個原因則是想藉此來試探玉荷,若當初是陳氏暗地里安排玉荷接近他,那麼玉荷今日定不會供出她來,但她供出了陳氏,由此可見,陳氏並非安排她進奉王府之人。

那麼當下最有嫌疑之人便只剩下一人,一個他從未懷疑過的人。

第6章(1)

此刻朝堂之上,正在進行朝會廷議,在听取眾臣的意見後,皇上下了道聖旨——

「魯金國興兵犯我邊境,殺我百姓霸我土地,著實可恨,此番朕委命容大將軍率軍出征,願愛卿剿滅犯境的敵寇,蕩平邊境,凱旋而歸。」

「末將遵旨。」容修廷滿臉豪氣的出列接旨。

皇上再派任了幾位隨行將領後,便散了朝會。

墨瀾走出明光殿,淺褐色的狹長眼眸深沉的看向正與幾位將領在商討此次出征事宜的容家父子,片刻後,見到容修廷父子豪氣干雲朗聲大笑,似是對此戰抱著必勝的信心。

靜觀須臾,他垂下眼眸,似是在思量什麼事,隨後他找來心月復手下,交代了幾件事。

接著他親自前往兵部,見了幾名相熟的官員查問屆時朝廷運往邊境的糧草會走哪一條糧道,待問明後,這才回到官署。

待到日落時分,墨瀾提著一只籃子返回奉王府,剛踏進府里,便被剛從祠堂罰跪完三日的玉荷攔下。

她眼含淚花,神色淒楚,嚶嚀泣問,「世子,玉荷究竟做錯了什麼,求您告訴玉荷,別再這麼冷落折磨玉荷了。這些日子以來,玉荷苦苦思念著世子,一顆心想得都快擰碎了。」跪了三日,她容顏憔悴,膝蓋都跪腫了,站都站不穩,全賴婢女攙扶著。

她不能再任事情這般下去,若是她真失寵于他,他們的計劃就無法達成,她的大仇也無法得報,是以目前最要緊的是重新求得墨瀾的寵愛。

「你還不知自個兒犯了何事?」墨瀾看著她,眼神銳利如刀刃。

她被他那目光看得心頭一顫。「玉荷確實不知,求世子明示。」說著,她踉蹌了下,虛弱的倒進他懷里。

墨瀾厭惡的將她推開,任由她摔跌在地。

她不敢置信以前萬般呵寵她的墨瀾會如此狠心待她,感到錯愕又難堪。

他垂眸俯視著她,慢悠悠的道︰「你再說一次,當年在冰窖中救我之人,真是你嗎?」

他突地這麼問,玉荷心里一駭,難道他知道她_騙了他的事?但仍力持鎮定,篤定地回道……「自然是玉荷。」

「那你說說,那日我穿的是什麼顏色的衣裳。」

「這……那日太匆促,玉荷也沒看清楚。」

墨瀾伸出長指挑起她的下巴,口氣寒如霜雪,「是沒看清楚,還是你壓根就沒見過我?」

她眼里流露出一抹驚恐,難道他真知道她騙了他?

但即使如此,她仍死咬著不肯承認,「玉荷真是沒看清楚,世子不會因此就認為玉荷撒謊吧?」

他忽然笑了起來,但那笑容里的寒意卻讓她膽顫心驚。

「你膽子可真大。」說完這句,他沒再看她一眼,撢撢衣袖,旋身而去。

現下還不是收拾她的時候,他要先吊著她,讓她在驚惶中疑神疑鬼的度日,等辦完陳氏母子的事,再來處置她。

他走後,玉荷被婢女扶了起來,一抹輕風迎面拂來,玉荷生生打了個寒顫,背脊泛起一股冷意。

她有些亂了方寸,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隨即思及一事,她腳步匆匆地趕回自己的院子,吩咐侍婢,「你去讓廚房送份芝麻糕來。」

交代完她便躲進房里,提筆寫了張紙箋,封進一枚蠛丸里,藏在衣袖中。

待芝麻糕送來,她草草吃了兩塊,便避開婢女,將蠟丸暗藏在食籃底下,讓婢女送回廚房。

這是她與恩人聯絡的暗號,一旦有事,便將寫好的紙箋封藏在廚房送來的食籃底下,待婢女送到廚房後,會有人將蠟丸暗中收走,再回覆訊息給她。

恩人藏身于幕後指點她,兩人無需見面,可避免讓人懷疑。

這也是墨瀾遲遲追查不到與她共謀之人的原因。

在等待回音時,玉荷心神不寧的在屋里來回踱步。

直到晚膳時分,她悄悄從食籃底下取出了一丸蠟丸藏于袖中,待用完晚膳,她回來時,才剝開蠟丸,取出里頭的一方紙箋,紙箋上只寫了幾個字——

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來,打開看看。」回到寢屋,墨瀾將帶回來的籃子遞給容知夏,俊美的臉上噙著一抹寵笑。

「這是什麼?」望見他臉上那抹討好的笑容,容知夏狐疑的接過籃子,掀開蓋子,待看清後,她吃驚的瞠大眼,里面居然蜷縮著一只白色的幼犬,正睜著一雙黑亮的圓眼骨碌碌的看著她,那模樣又無辜又可愛,剎那間就融化了她的心。

他沒忽略她那又驚又喜的表情,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喜歡嗎?」

「這是……要送我的?」見那幼犬伸出爪子搭在籃子邊,濕漉源的鼻頭嗔聞著她的手,她再也忍不住抱起它,愛不釋手的撫模著它細軟蓬松的白毛。

墨瀾點點頭笑道︰「我見這狗兒可愛,特地帶回來送你。」見她將那只幼犬抱在懷里又寵又憐,他微微眯起眼,冷橫了那狗兒一眼。

他忽然有些嫉妒起這只舒服的窩在她懷里的狗兒,她的懷抱他至今都還未曾有機會享受過,倒便宜這畜牲了,不過幸好他帶回來時曾檢查過,這是只小母狗。

狽兒似是察覺到他投來的不善眼神,在容知夏懷里嗚嗚的叫了聲,又往她胸口再鑽了鑽。

見這狗兒與自己如此親近,容知夏對它又更加憐愛幾分,用臉輕蹭著它。

「你若喜歡,就替它取蚌名字吧。」他眼也不眨的注視著她臉上那溫柔憐寵的表情,動了動手指,克制住想將她擁入懷里的。

容知夏微微一怔,想起前生他也曾帶回一只小白狗,但卻是送給了玉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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