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嬌 第16頁

他推開有些錯愕的琥珀,視線停留在她琥珀色的眸上。

「你為什麼喜歡我?」他第一次不再用爹自稱。

琥珀露出為難的表情,思索良久,最後回答︰「這樣好難回答,喜歡就喜歡,為什麼還需要理由?」她只會分辨喜歡爹和喜歡天嘯叔叔有什麼不同,反正她就是喜歡爹。

揚夜笑了,不再追問。「往後別對其他男人笑。」

「我沒有。」琥珀稍稍歪了頭,因為她注意到爹的笑容似乎不同了,以前總是含蓄地包含無限寵溺的笑,這次連眼眸也藏著濃濃的笑意,不太一樣,難道是因為自己沒有出事讓爹格外高興嗎?

應該是吧……她想。

至于其他,不敢多想。

「有,你對天嘯笑了。」他不會輕易遺忘這件事。

喔,她想起來了,那一回是天嘯叔叔要她笑,但她笑不出來。

「那次是因為叔叔要我想象站在面前的是爹。」她誠實以對。

揚夜聞言,五官閃過一抹錯愕。

丙然又是天嘯設下的陷阱,這旁觀者真是看得太透徹了,不過他也不會單純以為好友是為自己著想,恐怕他也是閑得發慌了。

「糟糕,小黑呢?」琥珀急忙離開他的懷抱找尋小黑,最後終于在樹林的一處找到了它。

小白羊似乎沒受什麼影響,繼續吃草,不愧是她養的羊,非常鎮定,將來必能成大器。

「爹,今晚我們住哪?」

他們來到街上的一間客棧暫時住下。

小黑自然跟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琥珀難以成眠,不是因為飽受驚嚇,而是想著揚夜那抹有些不同的笑容。

爹竟然問自己為何喜歡他?而且爹好像是用「我」這個字來代替,這是為什麼?

爹是不是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為何喜歡他?可是喜歡就喜歡了,還需要什麼理由?

半夜,琥珀終于煩惱地爬了起來,燃起燭火,找來紙筆,伏于書案,咬著筆桿,望著空白的紙。

片刻後,她下筆了。

不知寫了多久,她抹了抹臉,終于昏昏欲睡爬回床鋪。

這時,一抹身影無聲無息來到她房里,小白羊發現對方的身影,抬起睡眼惺忪的眸子,揚夜煞有其事朝它比了噤聲的動作,小白羊果然乖乖趴回去。

他拿起桌上的紙,就著燭火閱讀——

爹︰

虎兒一直在想你問虎兒為什麼喜歡你的理由——虎兒真的很認真地在思考。

其實虎兒不是你親生女兒的事情,很早就知道了,只是當時害怕你會將虎兒趕走所以不敢說,繼續假裝是你的女兒。

之後你問我,五十年的父女之情怎可能輕易轉變,當時虎兒有說出這件事,可你不信,虎兒之所以不敢再辯駁是因為自己也不大懂什麼是男人、什麼是女人。

天嘯叔叔說虎兒對爹已經有了女人對男人的心思,會嫉妒,這點虎兒非常肯定,那個柳姑娘看你的時候,虎兒就明白柳姑娘也是喜歡爹的,這種理由不用問,就是明白,所以虎兒會嫉妒,不是一時混亂,更非誤會。

虎兒也喜歡天嘯叔叔,不過肯定不會嫉妒有多少女人喜歡他,因為虎兒分辨得出,喜歡你們兩個的不同,若和天嘯叔叔分開或許會難過,但與爹分開,爹卻會成為琥珀心底割舍不了的牽掛,這絕不可能是女兒該有的態度,對吧?

我們相處了五十年,虎兒知道你所有的一切,雖然不喜歡你愛吃素,但虎兒會包容,這也是因為喜歡。

爹……虎兒其實根本不想這樣喊你,因為這表示我們永遠不能成親,坦白說虎兒還是分辨不了女兒和女人有什麼不同,喜歡的是同樣的人,為何不同的喜歡就得區分身份?不過天嘯叔叔說女兒永遠不能和爹成親,不能嫉妒有其他姑娘喜歡爹,所以虎兒好希望能成為爹的女人。

可是你一定會很難過吧?

虎兒真的很喜歡你,喜歡到爹要虎兒只當女兒也不會違背,即使將來爹有很喜歡的人,虎兒也會忍耐,一直一直忍耐,爹不要擔心,虎兒永遠都不會讓爹為難,虎兒保證。

最後的收筆是一滴暈開的水漬。

走近床沿,凝視入睡的她,眼角殘留剛哭過的痕跡,心頭頓時擰了。

他讓她傷心了。

唉。

拿著她的心聲,他落座窗口邊的椅子。

等待。

第6章(1)

虎兒,以後別再喊我爹了。

這不是做夢吧?

早晨醒來,看見爹在她房里,她什麼都還沒問,爹就對她說了這句話。

這是什麼意思?

她瞧見桌上的紙不見了,莫非爹看完以後生氣不要她了?

恍神的琥珀一下子清醒,跳下床,急忙沖下樓,看見就要離開客棧的熟悉身影,想也不想就牢牢抱住。

「爹,你不要虎兒了嗎?」她本來是想解釋自己為何喜歡爹的心情,結果卻弄巧成拙了。

頓時,全客棧里的人從掌櫃到店小二、客人,都紛紛望著他們這對詭異的「父女」。

好年輕的爹,好貌美的女兒啊……明明兩人該是夫妻的感覺,偏偏女子竟月兌口喊了聲爹,說不詭異才奇特。

二十幾歲的爹要生出十幾歲這麼大的女兒……真不簡單。

掌櫃忘了算賬、店小二不再上菜、上樓的客人與下樓的客人正好擠在樓梯處,走進來的客人沒忙著找位子,正要離開的也停下腳步,眾人全等著看一場好戲。

只見男人徐徐轉身,攬著女子的腰,露出迷人溫柔的微笑,道︰「虎兒,你又睡糊涂了嗎?你爹已經不在了,我是你的夫婿。」

奧?琥珀結舌了。

爹不在了,他、他是她的夫婿?

丙然是夫妻啊——沒啥看頭了,瞬間,掌櫃低頭繼續算賬,店小二連忙上菜,上下樓的客人各自移動腳步,人店的人坐了下來,離開的客人早不見人影。

「你、你是我……」夫婿這兩個字,由于她仍處于驚愕的狀態,遲遲說不出來。

「我是你夫婿,莫非……你不要我?」琥珀吃驚的表情真可愛,莫怪天嘯總愛逗她,不過以後這權利歸他所有,誰都不許覬覦。

她怎可能不要爹……不是,是夫婿,她當然要啊!

琥珀立刻伸出雙手摟住他。

「我當然要——」她大聲宣告,隨即又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可是……爹沒生氣嗎?」

「我為什麼要生氣?」

「你不要我喊你爹,虎兒以為爹不要我了……」

「你不是想當我的女人,既是如此又怎能喊我爹?除非你仍想當我女兒?」

琥珀急急搖頭,她一點都不想當爹的女兒。

「我要當你的女人。」這一句話特別響亮,不過因為他們的關系已經不讓人期待,自然沒人注意。

他撫模她未扎成束的頭發,心頭蕩著無限甜蜜,原來投注的感情能得到回應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

「我可以喊你……揚夜嗎?」她喜孜孜地問,內心七上八下。

「當然可以了,我的虎兒。」以前是隱藏在爹的稱謂之下才能付出,如今能坦率表達對她的佔有欲,他也不再深埋了。

琥珀就是他的女人。

午後,他們回到山上,原本坍塌的屋子已完整無缺呈現在他們眼前。

琥珀清楚揚夜很厲害,所以無論他做了什麼事情都不會有任何驚訝,在她心底,他便是第一,無人能及。

琥珀讓小白羊在外頭繼續吃草,自己走入屋里,她發現這次屋子的格局有些不同,以前是有兩間房,這次竟只有一間房,這是表示往後她要和他一塊睡嗎?

太好了,他的懷抱十分溫暖,她一直很喜歡窩在他懷里。

「喜歡嗎?」揚夜來到她身後問。

琥珀嗅到他身上獨特的氣息,自然地倚靠他的胸膛。「喜歡啊,只是我的睡相很糟糕,你要多多忍耐。」她還記得有一回自己早上醒來,腳跨在枕頭上,頭則是掛在床沿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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