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敵14號 第2頁

蔣時鈺咋舌,看樣子醫療體系的濫用已經到了極限。順著指示標志,她今天要先到第二會議室報到,時間是八點整開始。會議室在八樓,同樓層的還有圖書館和辦公室,幾乎都是屬于醫院內部人員的使用範圍,所以眼前同電梯,也穿一身便服的男子是實習生?

斯文白淨的臉孔戴著一副金屬框眼鏡,白皙的指節扣著一只手提電腦袋,什麼叫溫文儒雅,就是這模樣了!非常有氣勢,反觀自己,白色T恤,黑色牛仔褲,總之,就是和她截然不同,唉……

「八樓,你不出去嗎?」好听的男聲響起。

居然看到出神,蔣時鈺尷尬的微笑,「電梯很平穩,一點感覺都沒有。」

踩出電梯,喝!怎麼會這麼近?蔣時鈺沒有發現門外站著人要進來,就這麼和對方面對面,相距不到十五公分,讓她下意識往後傾。

「小心!」

棒著薄薄的T恤,蔣時鈺感覺到一股溫熱落在敏感的腰間。

炳哈哈……扭著腰,她笑著躲開。從小就怕癢,尤其是敏感的腰肚肉。她知道是身後的男人幫助她平衡,避免摔得四腳朝天的窘境,但她真的很怕癢!

彎著腰,她先向門外的人鞠躬,「對不起……謝謝!」

後面那句是向身後的人說的,可她已經沒有勇氣再抬頭了。

「假斯文,又在騙人。」站在電梯外的唐樂耘不屑的撇著嘴,發言很明顯是針對電梯內的男子。

「今年的實習生好像很有趣!」紀勤之等電梯外的男子進來後,才按下十樓鍵,讓電梯門闔上。

「幼稚,不膩嗎?」

「上班工作時間這麼長,我總要適時找些放松情緒的娛樂吧。」

「听說昨天又有急診室醫生被黑道的人揍?」

「那些瞎了狗眼的,我已經讓保全把他們的長相登錄在監視辨識系統內,未來只要上門求診,一律不醫。」也不事先去探查清楚,慎重紀念醫院可是黑道的天堂門,凡是槍炮彈藥重傷者,刀劍斧頭輕傷的,哪個不是躺著進來,最後活蹦亂跳的出去報仇雪恨,每個道上混的都知道,居然敢上門找砸。

呿!簡直是在閻王爺的生死簿上簽名。出來混的,早晚要還。沖著這句名言,紀勤之早晚都會等到那不長眼的家伙送上門。

***

按健科在醫院的地位向來不如那些外科,總是窩在角落當無聲蟲。別以為同樣是醫生,就是社會階級一樣高不可攀,那是外人看的假像,內行人才知道白色巨塔內斗得可凶狠,尤其是大型教學醫院,獲得最多社會資源分配。但慎重紀念醫院是私人所有,現在感受不到那股濃厚的派系味道──原來不是沒有,而是她太渺小!

第1章(2)

第一天報到,就是與掌管她成績的指導醫生見面,很簡單的介紹環境和認識同梯次的實習員。

「我是蔣時鈺,目前就讀台北醫學大學,未來會朝復健師專業走,謝謝大家。」

好安靜,看樣子這次的實習生都內向偏靜。一連串落落長的議程下來,蔣時鈺睡眠不足的腦袋已經被瞌睡蟲佔領不下六次,其中有兩次腦袋瓜子還差點靠在臨座女生的肩上,惹來幾記白眼。

「看樣子有人覺得很無聊,不如我們就請台穿白色T恤的同學上台用不同詮釋方式表達,我看你頻頻點頭,似乎對台上講的深表認同?」透過麥克風,突然高揚的聲音讓台下開始騷動。

癘窣的聲音不絕于耳,蔣時鈺向來比別人還要短路的神經依舊大條,一顆腦袋還不知死活的往右傾。

「在叫你!」左邊的女生看不下去,用力推了蔣時鈺,差點讓她跌出椅子。

講完了嗎?蔣時鈺環顧四周,迷蒙間發現自己成為注目焦點,霎時寒毛直豎。

發生什麼事了?

「這位同學,你快點上台啊!罷才點頭如搗蒜,想必你有很多事情要跟大家分享,說說你的未來展望啊。」

死了!完蛋!蔣時鈺漲紅著一張臉,用力揮手,「對不起,我口拙,還是不要獻丑!」

「那不是很可惜?可以藉這機會讓教授充分認識你啊,這對分數很有利喔。」

「對不起,我不敢再打瞌睡了!」牙一咬,她大聲喊。

炳哈哈……哄堂大笑響徹整間會議室,雖然很糗,但蔣時鈺相信自首無罪,雖然真的很蠢。

真的,蠢爆了!

***

「影哥哥,為什麼過年要貼春聯?」

問一位在國外出生長大的小孩?酆寅初嘴角上揚,「這樣才能提醒春天來啊!不然祂可能會忘記出現。」

酆寅初已經決定要當蔣時鈺心目中那位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天神。

「不能打電話嗎?萬一祂沒有看見呢?」

「很久以前怎麼會有電話這種東西?而且沒有人知道春天的電話號碼啊!所以才會家家戶戶都貼,祂總是會看見一張。」

蔣時鈺皺著圓圓的鼻頭,「可是這筆軟軟的,好難寫!」

「那是我用的,這一張給你。」酆寅初搶回狼毫筆。居然被她當成掃把揮舞,筆端都開花了。

這些字帖是爺爺派的功課之一,要他不能忘本的首件要事,就是學習中國國粹,什麼柳公權楷體的,幸好不是跳扇子舞。

沒錯!他對這件功課非常不以為然。

「可是我要寫什麼?」蔣時鈺握著她慣用的黑色粉蠟筆。

煞有一回事兒!大字認識沒幾個,路都不會走還想飛!酆寅初惡意的笑著,拿了一張自己寫的春字紅帖,「寫字這件事太簡單,交給我就好,你做比較擅長的,就畫圖,畫兩條毛毛蟲。」

「畫蟲?不可以畫蝴蝶嗎?」蔣時鈺最討厭蟲,尤其是爺爺田里的壞蟲,把菜都啃得好丑?爺也說蟲蟲是壞東西!

「可是我們要提醒春天不能像蟲蟲一樣慢吞吞的,畫蝴蝶不適合。」

「哦?是要告訴祂,不可以壞壞嗎?」

「對。」

「那我知道!」蔣時鈺很認真的在紅帖上畫毛毛蟲。

當她得意洋洋的帶著努力很久,好不容易畫了一堆的紅帖紙回家,希望給家人一個驚喜,所以她貼了好幾個地方,客廳、廚房、臥室,連來福的籠子也沒有遺漏,不夠高的,還拿椅子踮腳呢。

「哎喲,是誰這麼麼壽,怎麼貼得厝內都是蠢!」

蠢?什麼是蠢?小時候的蔣時鈺還很懵懂。

但現在的她應該身經百戰,卻仍躲不過命運……不,應該說是與蠢字,結下不解之緣。

「哈,打瞌睡學妹。」

「如果可以去掉前面的三個字,我會很愉快的跟你說聲嗨。」蔣時鈺皮笑肉不笑。拜第一天報到之賜,一直走低調路線的她,現在是素人爆紅中。

「那改個封號,紀勤之欽點小鮑主?」

「紀勤之?」哪派人馬?

「不會吧?你連是誰讓你出這麼大糗的罪魁禍首都不認識?」

「打瞌睡是我有錯在先,也不能怪別人吧。」對于學長的壞心眼,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態,她一直當是關在不見天日的白塔所造成的後遺癥,「欽典小鮑主?听起來像什麼美麗殿之類的紅牌耶。」

「憑你?」

烏鴉一群結隊飛過頭頂,蔣時鈺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總之,別再幫我取什麼渾號,我希望平安度過這半年的實習。」

「紀勤之耶!你不好奇?」學長三八的用壯碩的身子推她一記。

這種媲美泰山壓頂的身材學起妖嬌的身段,真的讓人從頭到腳都不舒服。蔣時鈺發現這幾天會來攀談結交的學長、姊,似乎都有點不太正常,但又說不出哪里怪!

「好奇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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