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想不到你這麼快便再度勾搭上另一個金龜婿,真是不簡單啊!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經不起慕陽一再的冷嘲熱諷,楊緋雪不悅的問。
慕陽冷笑,「那天晚上你對著某人投懷送抱,過沒多久,你們又孤男寡女地擠在一個小房間里。難道你還希望別人將你想得多神聖貞潔不成?」
「你含血噴人,我什麼時候對誰投懷送抱過了?如果你是暗指那夜我迷失在樹林里的事,那我可以清楚地告訴你,你將一個受傷不便于行的人對你的依賴,當作是投懷送抱,那你也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緋雪的這一番話,像一把殘忍的利刃,狠狠地刺進了慕陽的痛處,令慕陽怒氣大發地瘋狂反擊︰
「閉嘴,你這個沒有教養的下人竟敢如此頂嘴,難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身分嗎?」
左辰希看著兩人,忍不住打抱不平地大喝︰
「大哥,住口!就算你是我的大哥,我也不允許你再繼續污辱緋雪,因為她是我最重要的朗友。」
慕陽難以置信地望著向來沉靜寡言的辰希。以往就算辰希再怎麼不滿他霸道強勢的作風,也總是為了不破壞兄弟間的和睦而隱忍在心,從未和他正面沖突過,如今辰希卻為了緋雪而出言反駁他。
慕陽驚愕地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是我的錯,不該在這個時候不識相的闖進來,就當我什麼也沒說過……」
他頹然地走出兩人的視線之外,那黯然神傷的模樣,令緋雪十分地吃驚與不解,依他平常的個性,怎麼可能說出如此低聲下氣的話來?
看見慕陽眼中有股受傷的黯然,辰希感到有些後悔。
唯有辰希知道慕陽因自小喪母,又鮮少獲得親情的撫慰,因此才造就他這種孤傲霸道的不平衡心態。
如今看兄長這般頹喪,辰希竟有種難以言喻的罪惡感,好像是他傷害了他似的。
因這股謎樣團的暖昧與罪惡感作祟,辰希一連好幾天都對緋雪避不見面。
直到出國的前一天,辰希知道,再不找機會向她道別,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因此,這夜輾轉難眠的辰希,便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徒步走在淒清庭院中。
心事重重的緋雪,也不自覺地朝著辰希的方向走來,兩人在庭中偶遇,竟是一片默然。
片刻後,辰希首先打破沉默︰「這麼晚了,還沒睡?」
「嗯!我看今晚的月色不錯,剛好睡不著覺,便出來走走。」
他抬頭望向天際,美麗的碧瞳閃爍著銀色的光芒。「是啊!深夜的月亮特別的美麗迷人。」
緋雪猶豫了半晌,才問︰「听說,你就要出國了?」
「沒錯,我明天就要離開台灣了。」
「明天?這麼快?」
緋雪驚異的眼中,凝聚著一股深沉的失落與悲傷,想不到,他們這麼快就要分開了。
「嗯!」反希只能無言地默認。
他凝視著雖署震驚惆悵的容顏、猶豫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開口說出深藏心中已久的想法。
「在我離開之前,希望能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緋雪好奇地問。
「一幅畫。一幅我畢生見過最美的、美人畫文就珍藏在頂樓的閣樓當中。
那個禁忌的閣樓?
「但吳嫂說那兒是禁地,任何人都不準進人。我們能進去嗎?」緋雪有些猶疑。
「只要不驚動任何人就可以。
只要不驚動任何人就可以?
這麼說辰希是要瞞著眾人,偷偷地帶她進去閣樓冒險嘍?
他們為了一睹傳說中的美人畫像,使得冒著觸犯禁忌的危險,看來很刺激的樣子。
緋雪好奇地問︰「我們要現在去嗎?」
「如果你不反對的話。」
她有些緊張地深呼吸一下,便道︰「好,我們現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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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雪和辰希躡手躡腳地來到了禁忌的閣樓,辰希熟練地用鑰匙悄悄地開了鎖,帶著雖雪步人了黑暗的閣樓內。
辰希緩緩地拉開厚重的窗簾,將窗外晶瑩剔透的銀色月光引進屋內。
在皎潔閃亮的園月照耀下,沉睡于閣樓壁上的美人畫像,悄悄顯現了出來。
緋雪目瞪口呆地望著牆上巧笑情兮、明眸皓齒的絕色美人兒,畫中的她,含笑凝視著她,在第一眼望見的那一瞬間,她差點驚叫出聲,誤以為閣樓里真的藏了一個活生生的美人。
然而再定楮一看,那麼美麗又風黎絕代的女人,竟然是畫出來的。
「好美的女人,好可怕的畫工。」她忍不住驚嘆,「真不知畫這幅畫的人是誰?竟能如此將這個絕色佳人,栩栩如生地封印在畫像當中,宛如真人的風采重現眼前一般。」
「我也不知道畫這幅畫的人是誰,只知道他是一個很有名的畫家,可惜已封筆多年,這是他封筆前的最後一幅畫,所以在市面上可說是價值連城。」
「可是為什麼不將這麼美的畫放在大廳供人欣賞,卻鎖在這座塵封多年的閣樓里呢?」
「大概是因為父親怕觸景傷情吧!因為這畫中的美人,早在十幾年前便已香消玉殞。你有沒注意到,書中人的五官與某人十分的神似?」
緋雪仔細地凝望著書中美人那深邃、訴盡無限風情的黑瞳,以及堅挺的鼻梁,還有線條優美的薄唇。
這不正是俊美得仿佛上帝最得意之杰作的某人的五官嗎?「是啊!她跟慕陽長得真像,難道她就是慕陽的……」
一語未畢,卻見黑暗中閃爍著兩道詭異的紫光。
一剎那間,緋雪和辰希皆驚異得說不出話來。
直到兩道紫光,在月光下緩緩地化成一對深邃的紫眸,兩人這才驚異地發現,原來來人正是一臉陰沉的左慕陽!
就跟她小時候所見到的景象一般,慕陽的眼眸在月圓之夜,竟然散發著炫麗的紫光。
「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到這里來?」辰希不解地間。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才對!這麼晚了,你們兩個偷偷地跑到我母親的畫前做什麼?想對我們無可挑剔的長相評頭論足一番?還是想借此可憐我這個沒媽的小孩?」
左慕陽俊美的臉上猶如罩上萬年寒霜一般地冷酷,他閃動紫芒的怒眸,咄咄地逼視著緋雪,其中還帶著一股深沉得令人難以理解的悲哀。
想不到他們居然選擇半夜在母親的畫前幽會,多麼的諷刺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緋雪想解釋,卻被他那冷冽的眼神嚇退了一大步,不慎撞落了閣樓里的一只古董花瓶。
一陣清脆的碎裂聲響,在寂靜的黑夜里,顯得格外的刺耳驚人。
向來淺眠的吳嫂被碎裂聲所驚動、等她精明地意識到聲響的來源竟在禁忌的閣樓時,立刻朝著閣樓的方向狂奔。
「這麼晚了,閣樓里怎麼會有聲音傳來?難不成是遭小偷不成?」
吳嫂一到閣樓,意外見到慕陽烏黑的眼瞳,在黑暗中閃爍著奇異的紫光,頓時大受驚嚇地尖叫著︰
「妖……妖怪啊!」
她害怕地轉身便逃,卻一個不慎,從樓梯上摔了下來,發出巨大的聲響,將別墅中的眾人驚醒。
吳嫂一時失言,月兌口而出的「妖怪」,使得慕陽因極度的自卑,而痛苦地跑離現場。
就在吳嫂驚叫的那一瞬間,緋雪在慕陽的眼中看見一抹深沉的哀絕與空洞,倏地,一股莫名的憐憫與勇氣在心里涌現,緋雪立刻追了上去。
追到了屋外,看見他跑進樹叢中,她便知道他所要去的目的地,必定是他口中的「神殿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