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她可不輕松了,慌忙地想護住胸口,不料卻踫到他寬厚的大掌,嚇得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只能無措的說︰「爺……您、您這是做什麼?」
听見她的問話,赫揚一愣,然後大笑出聲,「哈哈哈!」
他如雷聲般響亮的笑聲讓茗晴更加緊繃,整個人僵直不已,比方才更像尊木頭。
半晌,赫揚像是笑夠了,止住了笑,低聲說︰「首先,我不是你的爺,而是你的丈夫——博爾濟吉特‧赫揚,你可以叫我赫揚或是揚。來,叫聲來听听。」
「呃?」她愣住了,但見他似乎在等自己的響應,她只能咬著唇,有些羞怯的輕聲叫喚,「赫、赫揚……」
听著她似白雲般輕柔溫暖的嗓音,他滿意的又勾起笑,問︰「你曉不曉得今晚是什麼日子?」
茗晴一怔,好一會才听懂他話里的意思——
第3章(1)
今晚,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抿上嫣紅的芳唇已被一排貝齒蹂躪得不成樣,她微顫的松了小手,改抓住自己的雙腿,依然不敢正眼看他。
她那模樣就像只可口的小搬羊,讓人食指大動,更讓赫揚打破在進房前才下定的決心——絕不踫他的新婚妻子。
「看著我。」抬起她像是要垂到地上去的小臉,他輕聲說。
茗晴不敢不從,只能抬起半垂的杏眸,看著眼前的男人,她的丈夫。
這一瞧,她傻了,這人……真是那日她見到的赫遠王爺?
胡子呢?那頭亂發又上哪去了?
此刻他黝黑的臉上干淨得不見一絲髒亂,哪還有像雜草般的胡子?更別說那瘋子般似的散發。
唯一不變的是他高大的身軀。可今日一看,非但不像熊,反而顯得英姿挺拔、威風凜凜,那雙本像是會噬人的眼眸,如今一見也是朗眉清目,和那日所見簡直是判若兩人,若不是還認得這雙過分深邃的黑眸,茗晴肯定會以為自己嫁錯人了。
見他的新嫁娘瞧他瞧得目不轉楮,赫揚又笑了,傾身吻住她如櫻花般嬌女敕的雙唇,啞聲說︰「要瞧,你有一輩子的時間,但洞房花燭,可只有今晚……」
他的話隨著熾熱的唇落下,茗晴只感到腦袋瓜子一陣昏,渾身發軟、發燙,身上的霞帔、嫁衣不知何時讓他給褪了去,雪白的肌膚上有他寬厚的掌游移,而他炙熱的身子,正覆上她的……
天色漸亮,赫揚卻毫不在意,扯下帷幔掩去兩人交纏的身影,享受這遲來的新婚夜。
喀嚏、喀嚏、喀嚏……
辨律的聲響傳進耳里,起先,茗晴只覺得有些吵,不以為意的翻了個身便繼續睡下,可當耳旁突然又傳來一陣馬兒的嘶鳴聲時,她才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怎麼……她怎麼在動?她不是在房里嗎?
驀地睜開眼,一見到眼前的景象,她俏臉微變,整個人跟著跳了起來。
「啊!好疼……」因為起身起得太急,她一時忘了自己身在何方,腦袋瓜子硬生生撞上了馬車頂,疼得她淚花直轉。
捂著腫痛的後腦,她淚眼汪汪的環顧這輛華美的馬車,馬車里鋪著厚棉,而她正躺在軟綿的臥榻上,身上覆著溫暖的天絲被。馬車十分寬敞舒適,行走間沒有太大的震動,若不是被馬兒的叫聲驚醒,她根本察覺不出自己在馬車上。
問題是,她怎麼會在馬車里?
秀眉擰了起來,她爬到車窗邊,輕輕掀起窗帷的一角。
窗帷一掀,外頭明亮的日光便照了進來,那刺目的光線令她雙眼眯了下,好一會才能看清外頭的景色。
這一瞧,她睜大了眼。
外頭不見屋瓦房舍,而是一片蒼翠的樹林,她抬高小手將窗帷又拉高了些,想看清楚這里究竟是哪兒,卻沒料到會對上一雙黯黑的瞳眸。
看著那熟悉深邃的雙眸,茗晴一愣,昨夜種種倏地涌上腦海。
想到他用粗獷雙掌撫過她顫栗的身軀、用烙鐵般的雙唇吮過她身上每一寸肌膚,想著他用他的舌,一點一滴的膜拜她全身,包括那從未讓人觸踫過的……
「轟!」地一聲,她雙頰爆紅,連忙放下窗帷,整個人縮回臥榻里,想假裝自己從沒醒來過。
可惜天不從人願,她才剛躺下沒多久,赫揚便翻身進了馬車。
一進馬車,赫揚就見他的小妻子窩在被窩里,僅露出一雙秀美的杏眸,羞澀的凝視他。
她這模樣讓他想起昨夜她在自己懷中低吟啜泣的嬌態,以及她在激情時,白皙身子染上的淡粉……
心一動,那股想要她的沖動驀地竄揚,若不是現在時機不對,他絕對會一口吃掉這粉女敕可口的小女人。
被他那像是噬人的視線緊鎖著,茗晴頓覺渾身發燙,整個人躁熱不已,不得不先開口。
「我、我們要去哪?」
听見她柔和的聲嗓,赫揚這才回過神,但熾熱的雙眸仍沒自她身上移開。「回京城。」
京城?
茗晴愣了愣,半晌才想到自己已為人婦的事實。是呀,她已是他的妻,自然得隨他回去。
抿抿唇,她下意識想避開他懾人的目光,于是扯了扯已被自己拉至頸項的被子,往臉上蓋去。
發現她的動作,赫揚挑起眉,「會冷?」
這句話讓茗晴尷尬的僵住手,不知如何回答,她總不能說她會扯被子,是想遮去他像是要將她一口吞下的目光吧?
因為說不得,她只能微微點頭附和,「有一點……」
一听,赫揚立即伸手解去系在身上的披風,茗晴以為他是要拿給她蓋,正想說不用時,卻見他掀起她的被子,跟著進了被窩,環腰將她抱住。
「啊!」她嚇了一跳,忙攬住他的頸子,才沒因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而重心不穩。「你、你……」
她因他親密的動作緊張得說不出話,赫揚倒是先替她解惑了。「不是說冷?我體溫高,抱著你幫你祛寒。」
茗晴漲紅臉,身子因為他的觸踫及貼近不由自主的繃緊,甚至微微抖了起來。
見她臉紅,香軟的身子沒他想象中冰冷反而像火爐,但依舊抖個不停,赫揚收起笑,勾起她滑女敕的下顎問︰「你身子挺暖的,卻在發抖……怎麼?你怕我?」
他的問話讓茗晴猶豫著該不該說實話,想了想,她斂下眼眸,吶吶的說︰「不……我只是覺得你的眼神讓我……有點兒怕……」她不是怕他,而是畏懼他眼里那藏也藏不住的火熱。
他看她的眼神,讓她心慌意亂,就怕他會在這行進的馬車上要了她,像昨夜那樣……
然而,赫揚卻誤解了她的意思。
她怕他……她的話讓他愉快的心情一沉,黑眸黯淡,唇也抿成了一直線。
將她抱到軟榻上,他沉聲說︰「既然我在會讓你感到不自在,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呃?不,不是的,我不是……」
茗晴傻了,正想解釋,赫揚卻已動作利落的翻出馬車。
看著被風吹起的帷幔掩去他的背影,她有些無奈。「我沒有那個意思……」
馬車停停走走,這期間,赫揚沒再找過茗晴,就連她掀開窗帷想找尋他高大的身影,也都看不見他。
尋了數回之後,她放棄了,落寞的縮回軟榻里。
看來她的夫君應該是不想見到她了……
這想法莫名勒緊她的心,讓她胸口窒郁得很,悶了一整個早上。
正午時分,馬車再次停下,這一回,車門外傳來兩下敲門聲響。
茗晴打起了精神,揚聲說︰「請進。」
車門一開,荻勛帶笑的黑臉探了進來,「福晉。」
見是張陌生的臉孔,茗晴怔了怔,困惑的問︰「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