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貪吃的鬼靈精,居然吃出了這點心是出自金萱園的師傅,而不是她親手做的。
「不過,再怎麼樣,也比不上爹爹親手所做的杏仁雪花糕。哥,你說對嗎?」
子棋和伯寧听了,開心得直點頭,心想,貪吃的妹子就是這點厲害,對于吃的東西感覺十分敏銳,絕不含糊。
小雪接著說道︰「我真不明白,像月姨這麼漂亮的姑娘,爹爹為什麼不快點將她娶進門,好讓咱們快點有個娘。」
「說得好,小雪不是一直嚷著,想要有個漂亮的娘親嗎?要是月姨不答應嫁給爹爹,勉強就讓爹爹娶旁邊那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吧!」伯寧狡猾地笑著,指著夢涵向小雪建議,她「勉強」可以納入考慮。
小雪立刻不滿地抗議︰「不行,那個女人哪有月姨漂亮,她凶巴巴的樣子好可怕,小雪才不要那種丑八怪當娘親。」
「你說什麼?你這個不知好歹的野丫頭。你說誰是丑八怪?」
舒夢涵一听小雪直言蒼月比她更美,還罵她是丑八怪,隨即怒不可遏地打了小雪一巴掌。
小雪被打得跌倒在地,粉女敕的小臉腫了一邊,委屈地嚎啕大哭。
蒼月見狀,立刻趕到小雪身邊,在她張得大大的嘴巴里,塞進一塊杏仁雪花糕,等到那股清甜的香味,融進了她的嘴里,她自然就閉嘴吃起雪花糕來。
長時間的相處下來,蒼月自然對這幾個孩子的嗜好及弱點,模得一清二楚,她趁機拿起天仙玉露,輕輕地涂抹在小雪腫起的地方。
「小雪好勇敢哦!讓月姨涂藥藥都沒哭。」這段期間的相處,已令蒼月和孩子們親近不少,至少當她面對孩子們傷心難過的反應,不再像當初那般地茫然不知所措。
「真的嗎?那月姨可不可以讓我多吃幾塊杏仁雪花糕?」
「當然可以,只要小雪勇敢不哭,就可以吃很多的雪花糕。」
「月姨好溫柔,又疼小雪,又喂小雪吃雪花糕。小雪最喜歡月姨了。」
孩子們的心思,最為單純天真,當她感覺到蒼月對他們的關愛,會以最直接的方式表達內心的感情。
小雪突然撲進了蒼月的懷里,緊緊地抱住了她。
靶受著小雪對她所表達的真誠喜愛,蒼月心里漾著一股暖意,天生的母性令她更加憐惜懷里的小女孩。
熙真和慈濟堂里所有的病人,都萬分感動地看著眼前這溫馨的一幕。
但當熙真想起,夢涵居然狠心地痛打如此年幼的小女孩,他徹底的感到心寒。
隨著年紀漸長,原本天真無邪的舒夢涵,變得越來越自私、任性,不再是當年那個令他心系的純真小女孩了。
以前她的眼中只有風雲揚,還罵他是一無是處的丑八怪,傷透了他的心,他可以不怪她。但他卻不能忍受,她如此狠心地傷害他當成親生骨肉般疼愛的孩子。
柳熙真神情嚴肅地朝著舒夢涵說道︰「寒舍簡陋,招待不起像舒姑娘這般尊貴的千金之軀,請回吧!」
「柳熙真,你……你這是在趕我走嗎?」舒夢涵難以置信地睜大眼楮,質問熙真。
蒼月接著回答︰「熙真的話說得不夠清楚嗎?還是要我再說一遍?這里所有的人都不歡迎你,請你立刻離開。」
「你……你們給本姑娘記住……哼!這種地方,誰希罕來?」為了保住僅有的一絲自尊,舒夢涵只能故作高傲地匆忙逃離慈濟堂。
第八章
遠方閃爍的星子,映襯著皎潔優美的彎月,散發出絢麗的銀彩。
最愛趁著深夜欣賞月色的蒼月,行經熙真的書房,看他又累得趴在桌前睡著了,蒼月琉璃般靈燦的眸中,蘊涵著深厚的愛戀,深深地凝望著他。
睡夢中的熙真,含糊不清地囈語著。
蒼月為他披件外衣,凝望著他俊逸的睡顏。見他鬢間有幾絲垂落的散發,她忍不住伸手輕輕地撫順那綹垂散的青絲。
那細微的撫觸,驚動了向來淺眠的熙真。
他一睜開惺忪的眸子,隨即被蒼月眼中不自覺流露出的深情所擄獲,熙真情不自禁地將蒼月抱在懷中。
朦朧的月色下,一抹紅霞染上蒼月玉脂般的粉頰,她驚愕地被他擁進溫暖的懷中,任由失控的心跳激烈地鼓噪著。
熙真的手,輕柔地著她飄逸的長發,低沉的嗓音輕聲喟嘆。
蒼月的手,貼在他的胸前,感受著他平穩的心跳,他身上清新的氣味令她覺得安心,他懷中的溫暖令她感到滿足。
多年來,他心系夢涵,吃盡了苦頭、受盡了屈辱,到頭來才發現,原來只不過是一場夢。
夢醒之後,他才深深地體會到自己對蒼月的感情,早在朝夕相處之中,一點一滴地刻進了他的心坎里。
如今,熙真再也壓抑不下滿腔的深情,
「月兒,你是否願意當我的娘子,不嫌棄我只是個一無是處的鄉野村夫,不介意我無法給你多豐厚的物質享受,和我一起待在這個平淡卻快樂的小天地里,直到永遠?」
他的這番真情告白,令蒼月的心里既甜蜜又迷亂。
「你絕對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鄉野村夫,你是我見過最溫柔、仁厚、細心、體貼的人,事事皆為人著想,只問付出,不問收獲的傻男人。我從來也不奢望要過著榮華富貴的生活,只是……」
「你並不愛我?」熙真擔憂地問。
「不是。」
「那麼你在意的又是什麼?是不是怕我的家世不夠清白?你不必擔心,我的祖上雖非皇親貴族、巨富之輩,但絕對是家世清白的忠良之後。」
「其實我擔心的不是你,而是我的身分。我只是一個殺手,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是我配不上你……」
「傻姑娘,我從來就不在意你的身分與家世。我愛的人是你,不是你的財富或家世。」
「可是……」
「什麼都別說,跟我來。」
熙真拉起蒼月的手,朝著後院的小屋跑去,開了鎖,進入柳家的祠堂之後,熙真拉著蒼月跪在父母及祖先們的牌位前,信誓旦旦地說道︰
「皇天在上,後土在下,我柳熙真在祖上面前立誓,今生今世只愛蒼月一人,終其一生,必定與之生死與共,不離不棄。」
淚水化作一片水霧,蒼月眼中的世界,變成了一個美麗得近乎不真實的虛幻天地。她接著說道︰
「皇天在上,後土在下,我蒼月在此立誓,今生今世只愛柳熙真一人,終其一生,必定與之生死與共,不離不棄。」
兩人手牽著手,深情地凝視著彼此,緩緩站起。
「自我們相識以來,我一直沒有機會向你解釋我真正的身分。其實我是尚書侍郎柳忠全之子,我爹當年因為揭露一項重大的宮中秘密,而被迫辭官歸隱。
在我們返鄉的路上,遭受一群刺客的暗殺,雖僥幸逃過,爹爹卻因奸臣當道,受盡迫害,抑郁而終。而我則一直背負著父親所交代的秘密,苟活至今。」
蒼月聞言,大為震驚地推開熙真。
「月兒,你是在怪我對你隱瞞我的身分嗎?對不住,為了身旁的人安全著想,我必須隱藏自己的身分。」熙真不解地問。
晶瑩的淚珠,在銀色的月光下像顆閃爍的晶鑽,緩緩地滑落蒼月的粉頰。她難以置信地搖頭說道︰
「想不到你真是柳忠全的後代,這麼說來,你就是組織下令要我獵殺的對象。」
蒼月顫抖的縴手,緩緩地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步步逼近熙真。
「我之所以一直留在你的身邊,為的就是要調查,你是否真是組織一直在尋找的人。
自從柳忠全辭官退隱之後,組織就一直在找尋他的下落,想殺他滅口。想不到,數年後,才得知柳忠全已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