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最新鮮的花朵,在花姬的巧手當中,三兩下就成了華麗的花束。莊潔站在一旁看著,直到花姬系上一個黃色的大緞帶為止。
她很想雀躍地叫著,但是她笑不出來!莊潔偷瞄著站在一旁的楊招展,再看向專心包花的花姬,她有無數個問題想要問,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罷剛他們兩個一同步回花店時,氣氛很詭異。雖然兩人一句話都沒說,但是她就是覺得氣氛非常奇怪!楊招展先行走出來,微瞥了她一眼,卻忘了給她笑容。隨後步出的花姬誰也沒看,甚至連跟楊招展再說一句話都沒有!
然後楊招展走了過來,蘇巧巧為他泡上一壺熱茶,他坐下來跟莊潔聊著天,說話卻心不在焉,眼神也一直沒有直看著她。
他們……在後面有發生什麼事嗎?
「好了!」花姬笑吟吟地把花束捧著,灑上水珠。「莊小姐,喜歡這束花嗎?」
「咦……嗯!」莊潔回了神,看著那束黃色的花。「好漂亮……那種鵝黃色好美喔!」
「是楊先生特別跟我交代,要配一束可以搭上你氣質的花喔!」花姬把花遞給了楊招展,「可見楊先生有多珍惜你!」
蘇巧巧瞥了一眼花束,嘴角挑了一抹笑,真是單蠢的兩個人,都忘記花姬之所以為花姬,是為什麼了。
楊招展接過花束,顯得依舊心不在焉,但他還是帶著笑容把花送給了莊潔;莊潔很開心地收下那束花,淡淡的香氣傳來;還有花姬的巧奪天工,讓她稍微寬了點心。
「剛剛……你們是進去挑這些花嗎?」莊潔從花里抬頭,問著。
「嗯,全是剛摘下來的。」花姬回答得從容流利、面不改色。「楊先生親自指定挑選。」
楊招展微微笑著,笑容卻非常僵硬。他發現自己的嘴角揚不起來,莊潔一提到剛剛的事情,他整顆心就靜不下來!而且他也不知道怎麼面對莊潔,她的眼神總是清澈地望著他,而他卻因為愧疚,而不敢直視。
「那就好……」莊潔喃喃自語著,松了一口氣。
她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不應該懷疑這樣愛她的男人,花姬的美麗與氣質總是讓她有些自慚形穢;雖然她也稱得上是漂亮的,但就是敵不過花姬那種攝獲人心的魅力、那種優雅月兌俗的笑容。
那天的展……無視于她的沖出飯店,他手上抱著昏迷的花姬,甚至還撞倒了她,時至今日,展都沒有跟她提起那天的事,也沒有跟她道歉。
他究竟有沒有看著她?知不知道他曾經撞倒了她?莊潔反而不敢問了,她深怕答案會叫她失望!
「還喜歡什麼?叫蘇小姐拿給你!」楊招展推著莊潔,往蘇巧巧那邊去。
花姬走出工作桌,足音引起楊招展的注意,他回眸一瞥,兩人四目相對,有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味道。
蘇巧巧忙著引開莊潔的注意力,後頭那兩個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明目張膽地對望起來了?要知道莊潔只需一回頭,就看得一清二楚呢!
「啊,對了!」趁著蘇巧巧在包裝,莊潔看向身邊的楊招展。「那件事……你忘了說。」
哪件事?花姬狐疑地了看了楊招展一眼,然後對莊潔綻開笑容。
「喔,對了。」楊招展抿了抿唇,從口袋中拿出一只漂亮的信封。「這是給你的。」
花姬接過信封,里面是一張漂亮的邀請卡,顏色很恰好的就是鵝黃色;上面寫的是十天後,莊潔的二十五歲生日宴會,將在久鴻飯店的希臘廳盛大舉行。
「莊……天吶,莊小姐是莊議員的女兒?」花姬有些吃驚,莊潔似乎是最近才開始出入在上流社會中,不然她跟莊議員也算熟,怎麼不知道他有個跟他完全不像的漂亮女兒?
「嗯……爸爸幫我辦了場宴會,我想請花姬小姐為我布置會場。」莊潔誠摯地邀請著。「我想如果希臘廳能請花姬小姐來布置,一定會別開生面的!」
「這是我的榮幸!」花姬把邀請卡好整以暇地收進信封里。「這也是我分內的事,你別忘了我是久鴻飯店的專屬花店喔!」
「啊……我是想親自邀請你嘛!」莊潔甜甜地笑了起來,用力地聞了手中的花束。「就用黃色郁金香為主花吧!」
「沒有問題!」花姬愉悅地勾動嘴角,絕對沒有問題!「我過兩天就會去希臘廳一趟,然後開始著手進行。」
「嗯,那就謝謝你了!」莊潔一個鞠躬,捧著花束,偎向楊招展。「我生日那天,你也要來參加喔!你可是我的貴賓呢!」
哦?花姬微微瞥了楊招展一眼,他恰好也用眼尾瞄著她。
「我一定到。」花姬肯定地點了點頭,別開了看著楊招展的視線。
再寒喧幾句,花姬與蘇巧巧便一同送他們離去。花姬嘴上的笑容一直沒消失過,但是也沒有再更開懷地笑過。
「我猜她一定不知道,黃色郁金香的花語是什麼。」還沒進門,蘇巧巧就若有所指地看著花姬。「但是花姬一定知道。」
「當然,花姬配花,不只注重花的樣式與搭配,也會一起注意到花語。」花姬終于揚起了真正的笑容。「我想莊潔大概只听人說過,郁金香的花語是‘永遠的愛’吧?」
「她這麼希望就這麼給她羅。」蘇巧巧張開雙臂,畫了一個大圓。「滿屋子的黃色郁金香,就是滿屋子的——」
「閉嘴。」花姬打了蘇巧巧一下。「我們得快去聯絡,確定有那麼多的郁金香可用才行!」
「這沒問題。」蘇巧巧蹦蹦跳跳地進屋,搭上花姬的肩。「喂,等等,剛剛里面發生了什麼事?」
花姬瞧了蘇巧巧一眼,然後別過了頭,拍掉搭在肩上的手,往工作桌那里走去。
「什麼也沒有。」花姬失意的背影,正面對著蘇巧巧。「我跟楊招展,本來就什麼也不會有。」
開著車的楊招展,一直沒再說一句話,他看似非常專注地在開車,但是眼神與心里卻在飄忽著;坐在一旁的莊潔捧著花,感覺自己和他是既遙遠卻又如此相近的戀人,心底又是一陣落寞。
「展,你在想什麼嗎?」莊潔輕柔地搭上他放在排檔上的手——那只他剛剛捧著花姬的螓首,五指插入發絲中的手。
「嗯?」楊招展抽回了手,重新緊握方向盤。「我沒有在想什麼。」
「你最近都心不在焉!」莊潔看著自己落空的手,再看向楊招展。「有什麼事困擾著你嗎?」
「沒有,你別多心。」楊招展看向身邊的莊潔,給了一個微笑。「怎麼今天這麼多愁善感?」
「我不是多愁善感,只是有所感覺……」莊潔輕輕撥弄著花辦,低著頭。「你……心里是不是有的女人?」
吱嘎——楊招展不自覺地踩上了煞車,後頭卻傳來計程車大鳴喇叭,司機還在車內怒視著楊招展。他趕緊轉動方向盤,把車子停到了一旁。
「啊,怎麼回事!」莊潔驚魂甫定地叫著。
「沒事……我剛剛沒注意到後頭有車,不該緊急煞車。」楊招展冷汗流下,要不是莊潔亂問話,他也不會失控踩煞車。
「……」莊潔定定地瞧著楊招展。「跟我問的問題有關系嗎?」
花姬的身影,在這一刻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里,而且是她仰著頭、嫵媚地瞧著他的模樣。
「我心里怎麼會有誰?」楊招展甩了甩頭,不可能會是她!「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
「因為我太在乎你了!」莊潔的臉有些哀愁,兩行清淚就掛在臉上。「我……一直好擔心,像你這樣好的男人,不會只有我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