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卜通跳 第3頁

她吁了口氣。幸好一切都在她的料想之中,否則這珍貴的燕窩打翻事小,無法跟鐵星朗交代才事大。

米小隻回過神來,她頰邊好不容易才回復的血色又消失了。

「鐵……他來做什麼?他怎麼會知道……你告訴他的?」她眯起眼楮將矛頭指向好友。

莊素沛將燕窩小心翼翼的放回矮櫃上。「他一個禮拜前就到台灣來了,你在機場暈倒後,呂香婷第一個通知的就是他,第二個才是我,我沖到醫院來時,他已經在你身邊很久了。」

米小隻听了,大驚失色。

「他一個禮拜前就來了?他來做什麼?為什麼你沒告訴我?」她氣急敗壞的質問。

相較于米小隻的激動,莊素沛倒是恢復了冷靜。

「告訴你做什麼?雖然你們曾是夫妻,但早就離婚了不是嗎?早就沒關系的人來台灣,為什麼要告訴你?還是說,你想知道他現在過得如何?」她語氣挑釁的問,像要看透她似的︰

米小隻有點心虛的避開她的視線。

「你少亂猜了,我只是突然听到他來探望我,所以有點被嚇到罷了,才不是關心他。」她別開臉否認。

「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你真的是因為他的佔有欲太強才跟他離婚的嗎?沒有其他理由?」莊素沛一直對米小隻的離婚理由存疑,不由自主的望向她右手肱內側,那一條十公分長,觸目驚心的粉紅色傷疤。

身為小米的知交,她看過小米眼鐵星朗相處的情形,簡直只能用如膠似漆四個字來形容,長了小米八歲的鐵星朗更是她見過最呵護、最寶貝老婆的男人,更別提鐵家在新加坡政商界的地位有多崇高了,根本就是在金字塔頂端的那根避雷針!當時她還認為迷糊的小米真是走了好運道,可以當一輩子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女乃女乃。

可是沒想到才短短三年,小米就左手拖著行李,右手纏著繃帶,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的回來,只說自己跟鐵星朗已經離婚,而離婚的理由還是過了一年後,小米才松口告訴她的。

但她一點也不相信小米那所謂的「理由」,若真是鐵星朗的佔有欲太強,依小米堅忍的性格,就算再撐個十幾二十年也不成問題。且她又不想往鐵星朗毆妻的方向去思考,他雖然是個大男人主義者,但疼小米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打她?可是小米手上的疤痕卻又是真真實實的存在……

米小隻安靜片刻後,才喃喃的說︰「沒有。」

不想讓家人朋友知道她被丈夫背叛,鐵星朗跟呂香婷的事她始終沒有向任何人說過,這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尊嚴,也是為了不讓鐵星朗跟呂香婷難堪,畢竟他們兩個在新加坡都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她便隨口想個理由搪塞。

在親眼看見他跟呂香婷在一起之前,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她總是一直告訴自己,他不會那麼對她的。

結果那天,她看見他們兩人擁在一起。

半夜,她崩潰了,坐在床上嚎啕大哭,把鐵星朗嚇得半死,她尖叫著跳下床,見到東西就摔,連花瓶割傷了她的手都渾然不知。

因為她的歇斯底里,因為擔心她又傷害自己,所以他答應離婚。

簽了離婚協議書後,第二天,她就離開了新加坡,除了婚前帶去的東西外,什麼也沒拿,什麼也沒要,一天都不想多待。

她深信且慶幸自己做對了,因為自那天以後,他沒有再來找過她,連一通電話、一張紙條也沒有,這讓她更加確定自己對他的意義只有關系,再無其他。

這很悲慘,所以她不願讓任何人知道。

現在,那個男人來了。

驀地,米小隻一陣火大。

「他到底來做什麼?」她無法控制的大叫。

莊素沛被她嚇了一跳。「他只是關心你。」

「我不需要他的關心,我討厭他,我恨他,我不想再見到他!」她任性的想拔掉手上的針頭。

莊素沛立刻拉住她的手。「你做什麼呀?」她氣急敗壞的問。

「我沒事了,我要離開這里。」米小隻冷聲要求。

「你不要亂動好下好?這是針,很危險的!米小隻!」莊素沛動怒了。

忽地,一只大手伸進她們兩人之間,握住米小隻溢出鮮血的手腕。

當她看見那只熟悉的手所戴的婚戒時,整個人瞬間僵硬得無法動彈。

莊素沛抬頭看向來人,頓時松了口大氣,退了開來,將空間讓給鐵旦朗。

他壓著米小隻軟綿綿的手腕,回頭對她說︰「麻煩你去叫護士來一下,她手上的針頭松了。」

她正愁找不到理由離開,听了他的話,連忙餃命而去。

莊素沛一走,米小隻的神經更加緊繃,她試著將手自他的大掌中掙扎而出。

「別動。」他低沉的聲音里夾雜著一貫的命令口吻。

「你要是肯放開我,我自然不會動。」她的語音顫抖著。

「我一放手,血就會從你的血管里流出來,那不是我願意看見的。」鐵星朗嚴肅的拒絕她。「什麼時候開始,你說話不再看著對方的臉了?」

他的話馬上收到效果,米小隻立刻忿忿的抬起頭,一雙圓睜的美目怒瞪著他,

只是在看見他後,她的怒火便換成了驚愕,一顆心隱隱作痛起來。

一個人怎麼會在短短三年里改變這麼多?他依然英氣十足,俊雅迷人,但三年前的他是那麼的挺拔雄健,現在卻顯得清瘦凌峻,原本兩鬢上的烏絲添了幾絲銀白,俊容憔悴,眉宇之間攏著淡淡憂傷。

她肯定是將心里的震撼全寫在臉上了,因為她听見他的自我解嘲--

「我真的改變那麼多嗎?嚇著你了?」他眼底的柔情始終未變。

米小隻連忙搖搖頭,艱澀的開口,「你……很忙嗎?我以為你過得不錯。」她現在很欣慰自己的手被他牢牢握住,否則只怕她會忍不住哀上他瘦削的臉龐。

鐵星朗露出難得的微笑。「我盡量讓自己忙碌,只是我不知道一個失去幸福的男人還能過得多好。」

她避開他灼灼的目光。「如果你指的是呂香婷結婚的事,那我很遺憾。」並不是她叫她跟別人結婚的。

他挑高眉毛。「我倒不覺得她結婚有什麼值得遺憾的。我承認少了她這個特別助理的確是讓我不太方便,但這並不足以成為或喪失幸福的一部分。」

米小隻很認真的想听懂他的話,幾秒後,她還是放棄了。

「如果你可以說得容易理解些,或許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雖然他們已經離婚了,但到底是曾擁有過親密關系的夫妻,她不想見他一直消瘦下去,那會令她心碎,雖然她不想承認這點,

鐵星朗只是寬容的微笑,然後護士來了,醫生也來了,量過她的體溫後,宣布她已經可以回家休息。

辦好出院手續後,莊素沛先去接回孩子,再由鐵星朗開車送她回家。

米小隻並沒有為他指路,不過鐵星朗對路徑的熟悉,就像他也住在小套房里似的。

「是素沛給你我家的地址?」這是她唯一想得出來的合理答案。

車子在她的住所前停下。

「不是。」他回答道,伸手撫模她略顯蒼白的面容,竟幾不可覺的微微發抖

著。「三年已經是我所能等待的極限,現在我已經準備好了。」他粗糙的拇指在她柔女敕的唇瓣上輕撫。

米小隻的呼吸急促,熟悉的騷動感自小骯迅速蔓延全身。這男人總有讓她腦袋變得一團漿糊的能力。

「準備什麼?」她喃喃低語著,目光不自覺的膠著在他的薄唇上。

「取回我的幸福。」他的嘆息消失在她的唇齒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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