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的白布鞋 第21頁

不過她的猜想應該八九不離十,這幾天她確實只吃了些清淡的粥,所以一聞到肉味就忍不住反胃也是正常的。

「真的只是這樣?」他還是很不放心。

「真的就只是這樣。」她硬露出個精神十足的大笑容,好讓他寬心。

金將毅吐出口長氣,將她扶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我去拿點喝的給妳,柳橙汁好嗎?還是要牛女乃?」既然沒辦法吃,那喝的總沒問題了吧?

牛女乃?阮玉蠻又是一陣反胃,為免被他看出來,連忙低頭假裝整理裙子。

「柳橙汁好了。」

「妳在這里等我,我去拿︰」

直到他走開後,她才松了口氣。

而幾乎是他前腳剛走,原先站立的地方就又多出了條人影,她抬頭一看,心頭警鈴大作。

「請問……有什麼事嗎?」她謹慎小心的問。

柯賓的身段比上次柔軟了許多,再也看不出一絲驕傲,算得上好看的臉龐這次看來比較慈眉善目。

「沒有沒有。」他連忙說。「只是想過來打個招呼,還有為上次的事向阮小姐道聲歉而已。」他頗不自在的微微彎身。

今晚他一直在等候機會好為上次的事向她道歉。自從上次回家後,他整天坐立不安,金將毅不善的語句不斷在他耳邊響起,想起自己好不容易一手打起的事業有可能因此被打垮,他夜不安寢、食不下咽,所以一打听到今晚金將毅會出席,他馬上透過層層關系也要到一張邀請卡。

不跟他們好好的道個歉的話,只怕他遲早有天會擔憂得心髒病發掛掉。

阮小姐?阮玉蠻不解的蹙起秀眉。

「你怎麼知道我姓阮?」她上次有跟他說過名字嗎?

「喔,是金先生……呃,告訴我的。」他將那現在想起仍會寒毛直豎的威脅婉轉的改為告訴。「說到金先生,他真是個青年才俊呀,比起他的父親毫不遜色,果然是虎父無犬子……」賣力吹捧的他完全沒注意到她瞬間刷白的臉色。

「金先生告訴你我姓阮?」阮玉蠻雙手抖顫緊握,語氣卻是連自己都訝異的平靜。

「是呀。」柯賓開始拍馬屁。「金先生想必是非常愛妳的,當他用極為溫柔的語氣說出妳的名字時,我真是感動得快哭了。唉!以我在情場上打滾多年的經驗--」

「他說的是……阮玉蠻嗎?」她再度打斷他的滔滔不絕,胃部又開始翻攪了起來。

「沒錯,就是阮玉蠻。這是中國名字吧?雖然不好發音,但我清楚記得,這是非常美麗的一個名字,跟妳很相配。」

她僵在沙發里,只覺得耳里嗡嗡作響,完全听不見他接下來說什麼。

「有什麼事嗎?柯賓先生?」金將毅冷冷的聲音在柯賓身後響起,他手里端了兩杯柳橙汁。

柯賓立刻往旁邊一站,狼狽的擠出微笑。這小子明明就比他年輕得多,可是為什麼自己每次見到他,都會忍不住冒冷汗呢?

「沒事!只是看見金先生跟阮小姐在這里,所以過來打聲招呼而已,既然您回來了,那我就不打擾了。」說完他迅速溜之大吉。

金將毅听見他的話,直覺不妙,望向她,隨即被她眼中的憤怒與傷痛震得無法動彈。

第八章

阮玉蠻硬是咬牙,不讓自己失態的哭出來,拿起皮包,她小跑步的穿過人群奔向離自己最近的出口。

金將毅見狀放下手里的柳橙汁,飛快追上去,在門外拉住她的手腕,硬是將她拉向自己。

她使力掙扎著。「你這個混蛋,放開我,放開我!」

他抽出一只手從口袋里拿出汽車鑰匙丟給一旁發愣的服務生,交代他把車開來。

「妳冷靜一點,要吵回家再吵。」他憤怒的低吼。

他的憤怒一部分是針對大嘴巴的科賓,不過絕大部分還是出于對自己的生氣。若是他一開始就開誠布公的點出她的身分,而不是玩什麼無聊的似曾相識游戲,現在也不會搞得這麼難看了。

他的話總算讓她冷靜了一點,只是她的憤怒也益發清明了。「放開我,不要讓個傻瓜弄髒了你的手。」

金將毅臉色鐵青,手仍緊鎖住她的手腕。「我從沒說妳是個傻瓜。」

車子來了,他將她推進副駕駛座,關上車門後迅速接過服務生遞上的鑰匙,坐進後踩下油門急速離開。

阮玉蠻緊挨在車門邊,面向窗外,身子輕顫,蒼白的臉上雙唇緊閉著。

「回去後,我馬上收拾行李離開。」她的聲音破碎,一如她的心。

「我沒有準許妳離開。」他的心情惡劣至極。

猛地回頭,她毫嫵血色的臉將含淚憤怒的黑眸襯托得更加明顯,彷佛無聲的控訴。

「那你還要怎樣?繼續玩弄我到你膩的那一天嗎?」她喊著,緊握成拳的手指因過于用力而泛白。

「妳真的覺得那是玩弄嗎?如果妳真那麼認為,那麼妳不是也玩弄了我嗎?」金將毅怒聲吼了回去。

「若不是你先假裝不認識我,我又怎麼會編造假身分騙你?」雖然她也有不對,但還是無法諒解他這麼長時間對自己的嘆瞞,他讓她像個傻瓜般的唱著獨腳戲。「當你听到我說自己是日本人,叫安琪時,心里一定在偷笑吧?你說得沒錯,我是玩弄了你,玩弄在我身上得到那麼多樂趣的你,真對不起,以後我恐怕再也無法再幫你制造樂趣了。」謊言被拆穿的不堪對照起他在床上對她的甜言蜜語,顯得諷刺與殘酷,不堪得令她想吐。

認識她那麼久,他從沒見過她發脾氣,沒想到她發起脾氣來竟是如此犀利,令他氣得額上青筋直冒。

他怒極反笑。「不可否認,我在床上也幫妳制造了不少樂趣,不是嗎?」

阮玉蠻倒抽了口冷氣。「你……下流。」她伸手要打開車門,卻怎樣也打不開。「停車,我不回去了,讓我下去,停車。」她大叫,屈辱與受傷讓豆大的眼淚不斷滑出眼眶。

鐵青著臉的金將毅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一個拐彎,車子在大廈前緊急煞車。

他下車打開車門抓住她的手,毫不溫柔的將她往大廳里頭拖。

阮玉蠻邊捶打他邊哭泣,求救的望著站在一旁的警衛長哈利。

炳利被他們的模樣嚇了一跳。怎麼了?前不久出去時不是還好好的嗎?

但再度接收到她求救的目光,他只好咳了咳,往前站了一步。

「呃,金先--」

「沒你的事,哈利。」金將毅的聲音氣勢連哈利也抵擋不了,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

掏出卡劃過辨識機,他拖著她穿過不敢上前阻擋的警衛們,直到把她拉進電梯里後才放開她的手。

「你沒辦法永遠把我關在屋子里的。」縮在電梯角落,阮玉蠻揉著自己發疼的手腕,憤恨的說。

「我沒有要關妳、我只是要妳把話講清楚。」他聲音冷得像冰塊,令人不寒而栗。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當傻瓜繼續被你耍著玩,我要離開。」她在電梯里尖叫。

等她說完,他才接口,「這理由我不接受。」

「我不想跟自己不愛的人再繼續生活下去,這理由夠不夠?」她氣得口不擇言,在他凌厲的逼視下心虛的別開臉。

電梯門開了,她的手立刻又被捉住,粗暴的被拉出電梯。

「放開我!很痛,放開我。」她想掰開他的手指,但無論怎麼使力,他的手指仍是文風不動,她一急張嘴往他的手背咬去。

正要將卡片插進門鎖里的金將毅,只覺得手背一陣疼,本能的痛呼一聲。

門倏地被人從里頭打了開來,金由希在他們兩人之間不解的望來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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