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春有詭計 第18頁

她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原來什麼事情都沒有改變。

對他來說,她只不過是他釣上床的幾百個女人中的其中一個,只是他發泄的工具而已,並不具任何意義。

她早該明白的,她怎麼會那麼笨?今天早上他才借著睡意輕薄她,結果中午她就迫不及待的抱住他,跳上他的床。

不能怪他,要怪的話只能怪自己太笨,老是遇見一些沒心沒肝沒肺的壞男人!

可是,她還以為他至少是有點喜歡她的……,到頭來還是誤會一場。

張家強移情別戀時,她哭得肝腸寸斷,如今錯將清白送子一個換女人如換衣服的爛男人,她的心一樣痛,但卻一滴眼淚也擠不出來了。

「還不回去嗎?」換好便服出來的康全莉見到她仍坐在服務台時,顯得有點吃驚,接著見到她蒼白的臉色,眉間倏地一緊。「妳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發生什麼事了?」她兩手扠腰,擔憂的問。

江朔雪伸手撫模冰涼的額頭。「沒什麼,只是有點不舒服。」她的力氣還沒回復過來,根本就站不起來。

「沒事吧?要不要我載妳回去?」

她搖搖頭。「我再坐一下就好了。」她吞了口口水,咽下喉中的大硬塊。

「明天要不要請假?」見她臉色越來越糟,康全莉伸手搭在她肩上。「石先生的事妳就不用擔心了,他下午通知我說,他明天開始上班,所以妳如果很不舒服的話,可以趁機在家里休息一天。」

她才說完,只見江朔雪的臉色益顯蒼白,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瓖嵌在上頭,里頭的脆弱與心碎令人不忍卒睹。

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表情透露出太多內心情緒,她倉皇的垂下眼簾,蓋住心房上遭撕裂的新傷。

心思細膩的康全莉見她這副模樣,心一沉,顧不了身分的半蹲跪在椅子旁,抓住她的手,而她冷得像冰的雙手,令她更加心驚膽顫。

「朔雪,妳該不會--」

「沒有。」彷佛知道她要說什麼,江朔雪虛弱的強逼出一抹顫抖的微笑。「我知道公司的規定,才不會傻得愛上他,我不會拿自己的工作開玩笑。」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咬咬牙,仰頭深吸了口氣。

「妳別擔心了,明天我會準時來上班的。」她抽出自己的手,以意志力站了起來。「他去上班對我來說是件好事,想到不用再被他吆來喝去,我的精神就全來了。」她邁著抖擻的腳步走向更衣間,與方才蒼白脆弱的模樣彷佛判若兩人。

直到將自己關進更衣室,她才虛軟的靠在門板上,難過又生氣的拭去奪眶而出的眼淚,然而她越忍,眼淚就掉得越多越快,

別哭了,沒什麼好哭的!她斥罵自己,硬逼自己動作。

當她換好衣服後,拿著包包走進與更衣室相連的洗手問,狠狠的在臉上潑了幾把冷水。

望著鏡中眼眶泛紅的自己,水滴不停的自她臉上滴落。

堅強,江朔雪!掏心掏肺對待了三年多的張家強,移情別戀娶了別人都打不倒她了,何況是一個才睡了一次的男人!

他不屑她,她也絕不留戀,從現在起,她可以將這個人拋諸腦後,她做得到的,她相信!

對鏡子里的自己堅定的點點頭後,她拉起衣服下襬抹了下臉,昂首闊步的步出洗手間。

第八章

天智科技每天早上的例行會議已經結束,會議室里只剩正忙著收拾資料的楊天樂,及坐在椅子里若有所思的石為徑。

他一直旋轉著手中的原子筆,不過眼楮沒瞎的人都看得出來,他的心思早不知飄到什麼地方去了。

楊天樂來到他身邊,將懷里的那迭資料往桌上重重一放。

石為徑嚇了一跳,終于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會議室的人全不見了。

「會開完了?」他不自在的在椅子上挪動身子。

「沒錯,會開完了,你的呆也該發完了。」楊天樂沒好氣的拉開他身邊的椅子坐下。「你到底怎麼了?今天是你回來上班的第一天,竟然在會議上發呆,一場會議下來,你的回應只有『嗯』、『知道了』這兩句話,我都快昏倒了。」他的目光移到他額上的腫包。「你是不是撞傷頭了?」他狐疑的問。

雖然這腫包看起來消了一點,但也許里頭有瘀血也不一定,所以一向熱愛工作的他才會這麼失常。

「我好得很,腦袋也很健康。」他沒好氣的應道,拿起桌上的水杯。

「是跟江朔雪小姐有關?」

突然冒出的這句話,讓石為徑當場將剛送入口的水又給噴出。

「我的天呀!你有必要這麼激動嗎?」他手忙腳亂的搶救桌上那迭不幸被噴濕的資料。

「是誰跟你說……咳……她的事的?」石為徑拚命嗆咳邊咆哮的問。

楊天樂將資料抓在手里用力朝地上甩,總算甩掉了大部份的水漬,然後將之移得離他遠遠的,

他白了好友一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事大家都知道了,沒想到她就在東方明珠當服務小姐,你們兩個之間的緣份還真強。」

石為徑突覺烏雲罩頂。「你說大家都知道是什麼意思?大家指的是誰?」

「我,飛空、達開、海納、同穌,不過你放心,江小姐雖然是玩具熊的人,不過素芃應該還不知道。」

他這下真不知要如何反應了,也許他該回家去徹底搜查他們有沒有在某個角落安裝針孔或追蹤器之類的。

「你們怎麼會知道的?」他的意思是,這也不過是這幾天的事,再怎麼也不可能傳得那麼快呀!

「這就說來話長了。」楊天樂沉吟一下。「其實也沒有多長。」

「你可不可以省下廢話?」石為徑深覺他最近老愛探他的耐性。

楊天樂推推眼鏡,恢復正經八百。「昨天我去LePapillion吃午餐,遇到飛空,他提起了江小姐喝醉酒及你去帶她回家的事,我就把之前她在Natural百貨開幕酒會上,破壞你跟何詩然的事告訴飛空︰後來飛空到Natural百貨挑餐具,遇到達開,兩人又聊到這事,達開就知道了。

「然後達開又到同穌的建築公司去看第四間LePapillion分店的設計圖,又聊了起來,同穌也知道了︰同穌在昨天下午拿支票去海納任職的銀行存入時,順便說了你的事,所以海納也知道了。就這樣,大家在半天之內全都知道了。」說到最後,他簡直要為這幾個好友所擁有的效率及勤于連系感到驕傲了起來。

石為徑則完全不那麼想,他只覺得渾身乏力。不過現在才後悔誤交損友,似乎太遲了。

「你們這幾個不去當八卦周刊的記者,真是新聞界的損失。」他咬牙諷刺。

楊天樂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不要這樣,對這件事我們可是全都抱持著樂見其成的態度,江小姐的外表或許比不上何詩然,不過我再怎麼看,她都比何詩然順眼,飛空也這麼覺得。」

石為徑回避他探究的目光。

「你們想太多了,我跟她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系。」

「她是指誰?江小姐還是何詩然?」楊天樂步步逼近。

「江朔雪。」石為徑說得緩慢且咬牙切齒,彷佛說出這個名字便會中毒倒地。

楊天樂嗄了一聲,顯然被搞糊涂了。

「但你不是特地去接她了嗎?飛空說他從沒見你那麼擔心一個人過。」他相信飛空不會看錯,那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她是女孩子,發生那種事任誰都會擔心。」石為徑搪塞的說。「對了,到南部出差的人選決定了沒有?」他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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