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嫁你不可 第9頁

比賽結束,球場周圍的少女各自拾起地上破碎的心,與其它學生一同散去。

暗雲鈞跟隊友擊掌歡呼後一同到園游會上覓食去了。

梓泳仍怔坐在原地。

「朱次忠。」

呆若木雞的朱次忠听見聲音,被動的將視線從計分板上移到面前張紫音的身上。

張紫音對著他微笑,那淺笑溫柔得像羽毛般,正輕輕慢慢的撫平他嚴重受創的心靈。

但就在他感動的沉浸在她的體貼之際,張紫音冷不防的舉起手,朝他的臉上揮去一巴掌,賞完巴掌後又踮起腳尖伸出雙手掐住他的脖子。

「你這個王八蛋!竟敢在我面前親吻梓泳!以後別想我再給你好臉色看,臭家伙!」放開他後,又余怒未消的踹了他一腳,張紫音這才氣呼呼的走開。

朱次忠抱著腳原地跳著,痛得齜牙咧嘴。

她是吃錯什麼藥了?他親誰難不成還要經過她同意呀?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朱次忠。」

听到梓泳的聲音,他背後寒毛一豎,立刻放下腳站得直挺,可惜仍躲不過她呼過來的巴掌。

念在若不是他的強吻,傅雲鈞也不會對她的嘴唇進行「消毒」的份上,她並沒有打得很大力。

可是朱次忠是打在臉上痛在心上,先是輸了球賽,又先後被兩個交情最好的異性呼巴掌,他簡直心痛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下次敢再非禮我,小心你們朱家斷後!」撂下狠話後,梓泳就走掉了。

而朱次忠只是模著臉站在原地,久久無法言語。

第四章

範宅里有個專門接待客人,隱密的大和室,每當範靜香,也就是梓泳的母親有日本客人來訪時,這里便是她的接待所。

梓泳很少到這里來,因為媽媽不準,所以當媽媽特地將她叫到大和室去等她時,她的背脊就開始發涼。

她又惹媽媽不高興了嗎?

坐在大和室里時,她一直想著這個問題,實在想不出來,她頹喪的躺倒在身後的榻楊米上,听到開門的動靜,猛地又坐得直挺挺。

當她看見走進來的身影時,頓時松了口氣,卻又陡升起另一種不一樣的緊張感。

「你來這里干麼?」她沒頭沒腦的問。

棒著黑檜木和室桌,傅雲鈞在她的對面盤腿而坐。

「那妳又來這里干麼?」他黑眸晶亮的反問。

「這是我家,我愛去哪就去哪。」她哼了聲,示意他問的話有多好笑。

「這里應該是妳母親接待賓客的地方,平時妳不能隨意進入。」他倒是對她家的規矩了若指掌。「現在妳在這里,大概是要被罵的前兆。」

他的分析精準的刺入了梓泳的痛處,不過她怎樣都不會承認的。

「不可能的,我最近沒做什麼錯……呃,讓媽媽不開心的事。」她及時改口。

「希望如此。」他聳聳肩,好象對她的事不太感興趣。

這個家伙!梓泳在心里暗罵,也不想想半個月前是誰在運動會上強吻她的,做出那種讓人誤會的舉動,讓她的身價暴跌,事後又一點點表示也沒有,現在竟然還敢在她面前說風涼話。

他不在意,她當然也不會表現出在乎。

「听說前天有女校的學生在校門口等你?」她用一種閑聊的語氣問。

很不錯嘛,這麼快就勾到別校的女生了,大概是運動會那天的園游會所帶來的效應,開放外人參與的結果就是這樣,什麼阿貓、阿狗都鑽得進來。

暗雲鈞看見她耳朵豎得尖尖的。

「她們只是來邀我參加她們的園游會而已,這總比三更半夜還跑出去參加吵死人的PUB派對好得多。」

他意有所指的話觸怒了梓泳。

「參加派對有什麼不好?這代表我才是活力十足的年輕人,走在自由開放的前端!什麼園游會,笑死人了。等等,你怎麼知道我去參加派對的事?」她突然想到。她從沒告訴過他自己的行蹤,當然他也沒問;也沒在PUB里遇見過他,莫非她身邊存在著自己從未發覺的告密者?

「妳是各大PUB的VIP,他們的網站上都有妳的照片,想不知道都難。」他講義氣的將朱次忠給他看照片的事隱瞞著。「妳不覺得妳在那種場合的衣服都露了點?妝濃了點?換男伴的次數頻繁了點?」

梓泳仔細看他,想瞧出點嫉妒的蛛絲馬跡,可惜,失敗。

這又讓她惱怒了起來。「你管我那麼多做什麼?我又不是月兌光光躺在男人的床上被拍到!」假道學!

她的話才剛說完,大和室的雕花金刻門板就被無聲的拉了開來,身穿日本傳統和服的範靜香及先生範國華前後進入,兩人身後跟著傅橋年。

梓泳只覺得頭皮發麻,一顆心涼到了谷底。剛才她說的話老媽應該沒听見吧?

她在心底暗自期望著,戰戰兢兢的正襟危坐,整顆心七上八下的,直到範靜香優雅的在精繡家族圖騰的墊子上坐定,並遞給她一記冷銳的目光後,梓泳的希望完全破滅,下一秒便含淚帶恨的怨起已經坐到自己身旁來的傅雲鈞了。

都是他害的!嗚,一想到她可能因為剛才那些話而無法去參加新認識的模特兒群的派對,眼淚就幾乎要沖上眼眶,若她真的被禁足了,她的絢麗夜晚將會淪落為地獄。

暗雲鈞可以感覺到身旁她的僵硬與沮喪,不過他倒是自在得很,一點歉疚感也沒有,甚至惡劣的感到某種大快人心的感覺。

那些話不是他逼她說出口的,況且她也自由放縱太久了,偶爾該回到現實世界,體驗一下民間疾苦,就算是像她這樣的大小姐也一樣。

範家夫婦與傅橋年坐在他們兩個年輕人前方,隔了幾步距離跪坐著,相較于梓泳的緊張不安,三個見慣大風大浪的大人顯得沉著鎮定許多,大和室里的氛圍有種法官審犯人的味道。

範靜香有著大和民族望門內斂沉靜的特質,只是端坐著便足以懾人于下風。

範國華較妻子矮了一些,圓胖的外型,不時帶著微笑,像個好好先生,只有商場上與之交手過的才知道他笑臉底下所隱藏的精明。

暗橋年高瘦穩重,是個中年紳士,摻有銀絲的頭發往後梳得一絲不苟,鼻梁上一副黑框眼鏡,從臉型端詳年輕時該亦是個美男子,是傅雲鈞中年後的寫照。

終于,一臉無風無雨的範靜香開口了。

「我听說了一些事,希望你們能給我確實的回答。」她輕柔的開口,聲音比想象中還要悅耳好听。

不過深知母親脾氣的梓泳知道,她用愈輕柔無害的語氣說話就代表事情愈不簡單。她咽了口口水。

「什麼事?」她小聲的問。

「听說上次菁華運動會時,你們兩個在全校師生的面前接吻,這是真的嗎?」她甚至微笑了起來。

梓泳頸後寒毛根根直豎。

「那不是吻!他們男生在打籃球,不小心撞到我,所以才會造成這種錯覺!」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迅速的直接撇清。

回答過後,她本來還有些心虛的,但心里一想,要是那個吻對他有什麼意義的話,他也不會對她不聞不問了兩個禮拜,還想去參加女校的園游會,想到這里,她又理直氣壯了起來。

範靜香轉向傅雲鈞。「雲鈞,是這樣的嗎?」

梓泳飛快的轉頭看他,用強烈的眼神示意他小心說話。不過他看也沒看她。

「就像小姐說的那樣,夫人。」他恭敬的回答,顯示出良好的教養。

她已經夠難受的了,他不想再惹她不快,所以自動扮演被動者的角色。不過她也未免太小看自己的母親了,她既然有本事知道運動會發生的事,怎麼可能還會被她的三言兩語給哄騙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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