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嫁你不可 第24頁

另一頭的長智听了,雙眼一亮。「決定要去哪里了嗎?」

「還沒決定。」

「那跟我一起去法國吧!有個法國朋友願意跟我來場假結婚,暫時應付我祖父直到他初戀情人的百日過去。」唉,這實在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誰叫懷柔遲遲不肯接受他的求婚。

法國?梓泳依稀憶起十八歲時苦苦哀求不到的歐洲之旅,那是初見到傅雲鈞,夏日微風徐徐的那段時光,她始終記得乍見他時的悸動,與他溫暖的眼眸。

「……法國那里現在正在下雪,妳不是說從沒見過雪,趁這個機會去看看,就當是去散心渡假,遠離這里的烏煙瘴氣一陣子吧。」長智還在試著說服她。

她吐了口長氣。

「我去,我跟你一起去。」

離開台灣那天,她只收拾一些簡單的衣物,留下一張紙條告知父母,便跟著長智到法國去了。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後,他們在一片雪白的巴黎過了一晚,隔天一早便乘車到郊區與長智的假新娘見面。

有時候梓泳真的覺得長智是個很倒霉的人,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那麼倒霉,他明明就是一個好人。

先是被祖父用詭異的手法逼婚,偏偏他自己喜歡的人又不願幫他渡過這個難關,害他千方百計的想辦法,好不容易找了個願意與他假結婚的女人,偏偏對方又在幾千里外的地方。

現在他們終于飛到法國來了,訂好小教堂,請好神父,假新娘也見到了,偏偏這時候,假新娘不停的對長智低頭道歉,說她在答應他之後沒幾天就遇到她的真命天子,在幫忙長智與跟真命天平之間痛苦掙扎後,她還是選擇了後者。現在,長智假結婚的妙計泡湯了,正一臉頹喪的與梓泳坐在教堂里的休息室中。

梓泳裹著厚厚的長外套,臉頰凍得紅撲撲的,安靜的看著沮喪的長智與他身後那件精致美麗的白紗禮服。

沉寂好一會兒後,長智猛地拍了下大腿,強迫自己振作起來。

「算了,斷絕關系就斷絕關系,財產沒收就沒收,反正男子漢大丈夫,永遠都有重來的機會。」他吸吸鼻子,眼眶有點發紅。

梓泳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什麼笑,妳怎麼那麼冷血呀!」長智不太認真的罵道,不悅的揩去眼角的淚水。

「不知道呀,覺得你有點可憐又有點可愛。」她還是覺得很好笑。

「算了,我的痛苦如果能讓妳快樂,那也算有點值得。」他做了個深呼吸,站起身來。「我先去請神父回去,然後我們開車四處逛逛,反正來都來了,就算結不了婚也應該趁機好好旅行一下當作補償。」

梓泳伸手拉住他,他不解的回頭。

「怎麼了?」

「不用了,我當你的假新娘好了,不過先說好,我純粹只是幫你,你絕對不可以對我做出任何不軌的事。」她還以為自己的沖動與正義感早在這幾年消磨殆盡了,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竟又一下子死灰復燃了起來,一定是肚子里的孩子也有這種義氣,所以喚醒了她的個性。

再說長智一直對她很好,又是安慰又是鼓勵的,她好歹也應該知恩圖報有所表現才是。

長智立刻喜出望外的握住她的肩膀,看她的眼神彷佛她是聖母瑪利亞。

「妳說的是真的嗎?妳真的願意幫我?」

「嗯,請人家進來幫我穿新娘禮服吧。」

穿好結婚禮服,站在聖壇前時,有一瞬間梓泳忘記長智一直是很倒霉的人,直到在說出誓言的最後一刻,一名嬌小的東方女郎突然闖進小教堂里,打斷了這場假婚禮,她才又記起。

台灣的東方酒店董事長辦公室里來了三位貴客,分別是東方酒店日本總部的社長本木真及副社長本木廣弘,前者是範靜香的叔父,後者則是她的叔叔,另外一人則是傅橋年,他的氣色比幾年前好多了,在日本療養還是有效果的。

經過一陣寒暄後,範靜香和傅雲鈞與他們面對面坐著。

看見許久不見的父親,傅雲鈞硬是壓抑住心中的激動。而看見社長、副社長不但特地前來,還接來了父親,他心中已經有幾分了然。

由于本木真與本木廣弘不太懂中文,所以席間他們全部以日語談話。

「雲鈞,靜香已經將你的辭意告訴我了,她說你很堅決的要離開東方酒店,是嗎?」本木真是位七十歲的老人家,慈眉善目,一開口就直指核心。

暗雲鈞點點頭。「是。」

「怎樣都不能讓你改變心意嗎?」

「社長,我已經跟您的孫佷女解除婚約了,所以已經不算是家族里的人,所以實在不適合再改變心意了。」端坐在沙發里,他目光低垂,表現出謙恭。

在日本受訓時,本木社長一直對他很照顧,他對他的尊敬亦是出于內心。

「為什麼?不是做得好好的嗎?台灣這里的東方酒店也讓你重新掌起了大旗,況且我剛才稍微了解了一下,不是還有好幾個案子在推動中嗎?什麼突然間解除婚約又辭職?莫非是有人私底下做了什麼手腳挖走你?」本木廣弘不解的問,做的也是合理的推論。

「沒有人挖我,就算有我也不會接受,在任何情況下我都不會站在敵對的立場而對東方酒店不利,請副社長放心。」傅雲鈞平心靜氣的保證。

本木廣弘還要說話,立刻被本木真制止了。

「梓泳呢?」他問範靜香。

「跟朋友到法國去了,最近台灣這里發生了一點事,所以我們也就沒阻止她。」她恭敬的回答。

本木真點點頭,睿智的目光又挪移到傅雲鈞身上。

「你堅持要離開,跟梓泳有關嗎?」他問道。「我不想听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一個男人深愛一個女人的表情我看得懂,所以我只要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跟梓泳有關?」

範靜香驚訝不已,事情都已經變成這步田地了,他覺得本木真實在不應該再問這種問題。「社長!」

「靜香,妳安靜。」他不悅的皺起白眉。

約一分鐘後,傅雲鈞才開口說出心里話。

「沒錯,我是為了梓泳才要離開。」他終于松口。「我愛她,但這卻是建立在不公平的欺瞞之上,是利用她才讓我坐到現在這個位子的,如果我想對她負責,就必須先放下這一切,重新開始,光明正大的去證明我自己的實力,到那時,我才能毫無顧忌的對她表達我的感情。」因為愛她,所以他要重新再來,唯有這麼做,他們才可能有將來。

他與梓泳各自的包袱都太沉重了,他們都需要時間去卸下包袱,他就拿這段時問來打拚吧。

「那你還是有可能娶她的嘍?」本木真又問道。

「很久以前我就認定她是我的妻子了,我只希望她對我有同樣的想法。」他的心思飛到最後一次的纏綿。

妳還是屬于我的嗎?

是,永遠……

想起她眼角的淚水與因激情而發紅的臉龐,他的神情瞬間柔和了許多。

「既然這樣,那就沒問題了。」本木真呼了口氣。「靜香,解除他身為東方酒店總經理的職務吧。」他臉上一直保持著慈藹的微笑。

「社長!」範靜香愕然的喊。他們特地來到台灣不就是為了要將他留下來嗎?怎麼現在卻要她解除他的職務?!

「謝謝社長成全。」傅雲鈞在松口氣的同時,卻也感到一股失落。

「先別謝得太早。」他的話讓傅雲鈞又驚訝的抬起頭來。「最近我們打算成立一家子公司,專司建設,主要市場在大陸,第一個方案是在上海打造一座商城,我們打算將這個方案交給你去負責。」他語氣很輕松,彷佛只是要傅雲鈞出去買個東西似的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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