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嘴吃下,但當朱拾夜又迫不及待的切了一塊送到他嘴過時,他搖頭了。
「不,小夜你吃。」他好正經的說。
她搖搖頭。「這是要給你吃的。」
必陸伸出已能活動自如的右手心疼的撫模她的臉頰。
「看看你,瘦了這麼多,怎麼那麼不會照顧自己?」他的眼中滿是憐惜。
「乖!把隻果給吃了,要不然我吃一半,你也吃一半,這樣我們的感情就永遠不會散。」
他本來是要逗她開心的,沒想到她卻垂下手、低下頭,開始嚶嚶啜泣起來。
必陸被她突來的淚給嚇到了,他說錯了什麼嗎?
「怎麼啦?怎麼哭了?」他慌張的挪動自己靠近她。
朱拾夜淚流滿面的抬起頭來,聲音悲淒的說︰「陸大哥,我總是做錯事,上次如果我堅持不讓你去日本,你就不會喪失記憶,甚至差點沒命,這次你會出車禍,也都是因為我,如果我能及時跑開的話,你就不會被撞了……一切都是我,我是個禍害!」她哽咽的說,自責甚深。
「小夜,你怎麼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呢?」他心里絞痛不已,難道她一直活在自責里?
「這些事情都是無法避免的,命運早已安排好了,如果我注定要經過這兩個劫數才能與你長相廝守,那我甘之如飴。」他深情的目光直直望進她含淚的明眸里。
「事實上,我認為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將永遠不知道自己是誰,如果不是你日以繼夜的守著我,跟我說話,那我將永遠無法醒來,所以對我來說,你是仙女、你是安琪兒,不是禍害。」他真摯的說。
「真的嗎?你真的有听到我在說話?」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救了陸大哥嗎?
必陸皺緊眉頭,佯裝沉思一下。
「這個嘛……」
「怎樣?」
「是有听到啦!可是你不覺得在說我愛你這三個字時,該吻的是我的嘴巴而不是鼻子嗎?」他故意不滿的說道。
朱拾夜一听,立刻滿臉紅暈,害羞的掄起拳頭輕輕捶打他,不料才捶了兩三下,關陸馬上痛苦的閉緊眼,並大聲申吟,嚇得她白了臉,天啊!自己明明沒有使上力的,怎會這樣?她慌張的傾身上前。
「陸大哥,對不起,我不是故……」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滿臉賊笑的關陸給抱了滿懷,朱拾夜這才知道自己上了當!
「你騙我!」她有些不高興的喊,但甜蜜的感覺早已盈滿心頭。
「哦!親愛的老婆,請原諒我,因為我實在克制不住一親芳澤的沖動。」他性感低沉的聲音惹得朱拾夜咯咯直笑。
但當關陸的唇愈來愈靠近的時候,她開始笑不出來了,只能讓泛濫的情感掌控這令人意亂情迷的一刻。
***
在醫院待了一個多月的關陸,今天終于要出院了。
「我從來沒見過復原情況像你這麼快的病人,簡直就是奇跡,否則像你這麼嚴重的傷患進來,少不了要住上半年,年輕人,你可真是幸連啊!」這是醫生的話。
必陸也深深覺得自己很幸運,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在幫他似的,否則要他在醫院里躺上半年,他的骨頭不都生銹了才怪。
雖然他左手的石膏還沒拆下,腳上還裹著繃帶,但這都只是小問題,只要按時回醫院來復診就好了。
「嘿!小夜,你總該幫我提一點吧!」全身上下大包小包的關顥抗議說,雙眼直看著只背了個小背包的朱拾夜。
她趕忙跑到關陸右手邊,將他的手拉起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要扶陸大哥!」她理直氣壯的頂了回去。
「你……」關顥氣得橫眉豎目、頭頂生煙。
必陸立刻笑著打圓場。「算了!阿顥,能者多勞嘛!要不然那袋水果給我,我提好了。」
必顥豈是那麼殘忍的人。「不用了!我提得動。」嘴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里還是悶悶的。他沒好氣的瞪了朱拾夜一眼,卻發現她正在對他做鬼臉,差點讓他氣得捉狂。
忽然關陸停下腳步,糾著眉頭看著前方。
一位看護推著坐在輪椅上的雪莉,旁邊跟著程東。
要不是關陸緊扣住朱拾夜的肩膀,一見到雪莉就紅了眼楮的她早就沖上去將那張美麗的臉抓得稀爛了。
必陸看看程東,又看看雪莉,內心有說不出的復雜。
程東走向前,蒼老憔悴的臉飽含歉意的看著他們。
「關先生,」他沙啞的聲音無奈至極。「發生這樣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不奢望你能原諒我,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不是你的錯,程伯伯。」關陸實在不忍心看一個老人家如此的卑躬曲膝的懇求自己。「雪莉怎樣了?」他問。
他很驚訝的發現,自己內心深處並不怪也不恨雪莉,他相倍是過去的陰影促使她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雖然他曾在生死之間徘徊,但他現在還不是又好好的了,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忍再去苛責一位飽受精神折磨的可憐女人呢?
程東眼里流露出悲傷,看著一臉茫然的女兒。
「也許是傷到腦子,也許是受到刺激,也許是她把自己封閉起來了,總之,她現在誰也不認得,只會痴痴的看著天空,唉!」他嘆口氣,神態顯得更蒼老了。
「或許這樣對她反而比較好,至少她不必再陷在回憶里受折磨。」
必陸、關顥、朱拾夜不約而同的細細打量著輪椅上的雪莉,她瘋狂的眼神已被一片安詳所取代,白皙的臉上一片柔和,嘴角甚至還漾著一抹淺淺的笑。
「堂哥,你不追究了嗎?」離開醫院後,坐在駕駛座上的關顥沉默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的問出口。
「為什麼要追究?他只是個孤獨的老人,而雪莉的情形你也看見了,你認為我有追究的必要嗎?」透過後視鏡,他見到關顥贊同的笑著。
朱拾夜則一臉崇拜的看著他,「陸大哥,你的肚量真大!」
其實無論她有多想抓花雪莉的臉,一見到她坐在輪椅上的模樣,心里再大的氣也都消了,所以一听到關陸不打算追究,她真的很開心。
必陸揚揚眉道︰「我的肚量當然要大,否則早被你給氣死了。」
話一出口,立刻爆出兩陣大笑聲,及朱拾夜哇哇大叫的抗議聲。
「堂哥,你要回公司還是高雄?」
「先回公司吧!我要先召開會議,正式將權責移交給其他股東,順便宣布我跟小夜的婚訊。」他吻著朱拾夜的額頭,後者卻皺眉看他。
「這麼快?我們什麼都還沒辦好,這麼快就宣布好嗎?」她不贊同的說。「況且我們都還沒去看結婚禮服、買結婚戒指。」她扁扁嘴。她可不想要一個倉卒陽春的婚禮。
「喲!小夜,你不是一直很想嫁關陸的嗎?怎麼這會兒居然唆起來啦?」關顥嘲笑的說。
朱拾夜伸長手打他。
「小夜!」關陸拉下她的手。「我只是先宣布,等回到高雄後再跟你父母商量。上次我在你老家附近看到有房子要賣,我索性就買了一幢,以後你要看他們也比較方便。」他也希望能就近照顧兩位老人家。「至于結婚禮服,我們可以飛去法國購買,還有戒指,上次我買訂婚戒指時就買好……」他臉色微變。「小夜,我買的訂婚戒指呢?」他看著她空蕩蕩的修長玉指。
「在這!」感動得不得了的朱拾夜,立刻將掛在脖子上用紅線綁住的戒指給拿了出來。
「陸大哥,你恢復記憶了嗎?」她緊張期待的問。
「不然你以為我怎會知道戒指的事?!我甚至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你對我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