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來的天敵 第6頁

「你身體不舒服?」仍輕扣著她的藕臂,他問得認真,心里莫名的介懷奇怪的消散,卻涌起新的擔心。

「胡扯什麼,我好得很!」

「那麼剛才為何揪著心口,眼里又為何顯現痛苦眸光?」

難掩驚愕的望進他篤定的深眸里,殷巧然沒想到他居然注意到她細微的動作,看透她眼里的情緒。

「有任何病痛要講,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他毋需替她擔心,只是見識過她的倔強指數,從來不好管閑事的他,就是無法放任她拿自己的身體健康逞強。

誤會了好嗎?她哪有什麼病痛,不過是憶及母親直到過世前都留有遺憾,她心疼罷了,然而這傷心過往她沒必要向他提,也不想提。

「我沒病也沒痛,只是帶小齊兜逛一整天累了,揪心口是下意識的動作,眼里顯露的也是疲累而不是痛苦。」這個蹩腳借口搪塞得過去吧?

「沒騙我?」

「你好煩,我要回家啦!」推著他仍抓著她的手臂,她無措的跺腳,就算之前她不覺得累,教他難纏的一再逼問實情,此時她也感覺無力招架的疲異。

見她孩子氣的反應,薄比少棠淺淺一笑。看她的樣子,身體應該無恙,或許是他過度敏感,錯把她的疲憊看成痛苦。

輕輕的,他松開她的手。

殷巧然立刻狠狠嗔瞪他一眼,扭頭往門口走,誰知才跨走兩步他突然攬住她。

「薄比少棠,你干什麼!」她直扳著腰際的大手嗔喊,心里警鐘頓響。這家伙難不成想對她性騷擾!

「小聲點,我只是想送你下樓。」他不由分說的攬著她離開。

「不必你雞婆,我自己會走。」

「走到公司加班是嗎?」

烏黑大眼驚訝的望著他。她的確想到公司看看,他怎麼知道?

「簡心瑤她們說你這個上司是工作狂,會蹺班實在不可思議,昨天你不也加班到那麼晚,要猜中你等會兒的加班意圖並不困難。」仿佛讀得出她的疑問,薄比少棠主動為她釋疑。

「就算我是工作狂也不關你的事,你管我加不加班。」心里叨念著心瑤和詠翎做啥跟他說她是工作狂,她終于記起要掙扎他的環攬,可惜愈想扳開他的手,他摟得愈牢靠,一逕帶她下樓。

「好像是這樣沒錯,不過你陪小齊一天,累了,不適合再加班。」

拚工作也要有個限度,這小女人比他這個副總裁拼命加班干麼,想將公司做得跟薄比集團一樣大嗎?不逼她早點回家休息,他實在看不過去。

「你會不會管太多?!」見他當真一路將她鉗制到大樓外,她氣呼呼的指控。

他笑得很欠揍的回答,「怎麼會,舉手之勞而已。放心,你公司里的緊急委托案件我已經先做了處理,沒出半點紕漏,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簡心瑤。」

「你最好是沒出半點紕漏!」

可惡,這個人怎麼能說得這樣瀟灑,活像他才是精巧的老板。

「知道。你的車在哪兒?」

她就偏不回答,怎樣?

「陪你在這里吹冷風我是無所謂,就不曉得小齊醒來找不到人會不會哭鬧。」

懊死的,竟用小齊威脅她,而且還打算跟她耗到她開車離雲為止!無奈一提起可愛小齊,她就是沒辦法硬下心腸和他耗下去。

他已松開對她的環扣,她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向自己的銀白座車,取出遙控解開中控鎖,證明那確實足自己的車。

薄比少棠滿意的微勾嘴角,「開車小心點。」

「就算我出車禍……呃!」唇瓣上驟然襲上的痛意,阻斷她一肚子火回撂「就算我出車禍也不用你管」的氣話。

她不敢置信的睜大眼,「你居然又咬我!」

俊顏一臉肅穆,「口沒遮攔胡亂說話,你是該咬,想想你的家人,你就知道有些話不能亂說。」沒事咒什麼自己出車禍,萬一真出事如何是好。

被他一薄責,原不覺自己說錯話的她頓時想起女乃女乃。她若出事是不干薄比少棠的事,可準會讓她老人家傷痛。

「上車吧,小心慢慢開。」知道她听進他的話,薄比少棠緩和臉部線條叮囑。

殷巧然著實不甘心,只因從頭到尾被氣的都是她,想反擊,到最後反被惹出對女乃女乃滿懷愧疚感的,也是她。

深吸口氣,她對他招招小手,「麻煩你彎一下腰。」

「彎腰?」雖狐疑,他照敞。

「再低一點……OK——」

「唔!」薄比少棠低吟出聲,滿眸錯愕的看著她,萬萬料不到她要他彎腰竟是要咬他的嘴唇。

「這是要告訴你,別以為我很好咬!」以咬還咬成功,殷巧然皺鼻告誡他,坐進車里駕車離開。那個日本來的男人以為只有他會咬人啊,她剛剛可是沒跟他客氣的用力咬下去。

哼,最好痛死他!

望著銀白轎車揚長而去,薄比少棠撫著微疼的右下唇,俊灑的輕笑出聲。那個小辣椒還真是倔強得有趣,恐怕也只有她想得出咬還他這招。

別以為她很好咬是嗎?倘若他告訴她,她的唇瓣柔軟溫潤,更帶著清新甜香,確實相當好咬,觸感更是誘人,不知是否會把她氣得想咬破他的嘴唇?

第三章

抽了個空,薄比少棠總算來到薄比集團台灣分公司視察。

他的出現引起公司上下一片騷動,所有人莫不對他如此年輕即是薄比國際集團副總裁的身份感到驚詫,他舅舅關教更始終一臉與有榮焉的笑容。

「上周我和你爸通電話,並未听他提起你要來台灣視察,莫非分公司這頭出了什麼狀況,你特地來關切?」回到總經理室,等秘書送來兩杯玫瑰花茶離去,關數問出他的疑惑。

「沒這回事,我剛好有假,臨時決定到台灣來,順道替我爸視察分公司。」

「那就好,我還以為公司發生了重大缺失,副總裁都已經跑來調查,我這個總經理仍在狀況外,那就是我的錯了。」

「舅舅別這麼說,你把分公司打理得很好,我和我爸都很感謝你。」

必教欣慰而笑。「要不是念在你爸媽恩愛有加的份上,要我扛這麼重的擔子,我實在不願意。」

當年他極舍不得唯一的妹妹遠嫁日本,幸好薄比拓一對關鳳真心以待,否則別說幫忙拓展薄比家的事業,妹妹有任何委屈閃失,他早將她帶回台灣。

擺出慎重表情,薄比少棠眨眼回得促狹,「我會把舅舅的意思轉達給我爸知道,要他幫你加薪。」

他爽朗大笑,「太好了,少棠,將近兩年多不見,你終于又恢復幽默開朗的性子。」

微怔,性感嘴角勾著坦然的弧度,「念晞活在我心里。」

他的妻子千夏念晞三年前死于急性腎髒病變時,他確實消沉過一段日子,然而他還有個年僅四個月大的兒子要照顧,沒資格委靡難過,振作才是他的責任,才是能令他的妻子走得安心的該有作為。

這幾年他已經釋懷水走過來。

「這趟回來就住舅舅家吧,你舅媽一定很高興。」擔心他陷入思念亡妻的低落情緒里,關數岔開話題。

「我會去拜訪舅媽,但這趟我是和小齊一塊來的,還是住我家好,免得他吵到舅媽的作息。」說起來還得感謝舅媽定時請人打掃他住的屋子,隨時保持整潔,讓他們一家人回台即可住得安心。

「誰是小齊?」

「我兒子。」

必敔恍然想起,「你沒提我都忘了你有個兒子,當年在日本見到他仍是個襁褓中的小娃兒。你將他托給誰帶,怎麼沒見到他?」

薄比少棠的笑容里添入寵溺,「他和他的巧然阿姨……我們樓下的一位鄰居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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