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禍水男 第8頁

"那你也不能——"

"放心!我會還你的,就算我忘記了,你也可以找你哥要,我的錢都是他在管。"

都儂又錯愕了。

"你說你的錢都是他在管是什麼意思?"他們兩個到底還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呀?!

"你哥是個聰明的投資者,而我則是有錢人,十八歲後,我就將信托基金與賺來的錢交給他全權管理、投資了。"

"他哪有那麼聰明?"她那個四肢發達的哥哥懂得投資?他的話听起來像天方夜譚。

"他就是那麼聰明。"藍柏對丁強的能力很放心。

都儂本來想問他現在多有錢了,但,問這做什麼?現在是她養他,又不是他養她,她不吃虧就好了。

她也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在覬覦他的財產。

"既然如此,你可以去侖里島、普吉島或熱浪島這些熱帶小島度假呀,那些地方比台灣好得多,服務也比我周到多了。"他干麼不去?他又不缺那些錢。

他夾菜的手一頓,陰暗的烏雲在臉上一閃而過,隨後又嘻嘻笑了起來。

"因為那里沒有你。"他抬頭對她一挑眉。

她一顆芳心頓時漏跳好幾拍,連忙低頭吃面,不敢再說話了。

她根本不需要這樣的,她早就知道,他說的話全是不可信的。

"我喜歡你……當我的女朋友,我會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快樂的人……"那年她被他強行偷走吻的那一夜,他將她壓在身下時,在她耳邊這麼說。

雖然當時的他渾身酒味,可他說得那麼認真,她還以為他是真心的,只不過表達情感的方法讓人不敢苟同。

結果隔天下午,她在前往機場的路上,看見他在人來人往的路旁,公然摟著一個金發美女熱烈的親吻著。

原來他那麼愛游戲人間,那種甜言蜜語對他來說,就像吃飯一樣簡單。

第四章

在台灣,歷史悠久的寺廟總是香火鼎盛,人潮絡繹不絕,就算是平常日子也一樣。

在這種象征慈悲與祈願的地方,除了香客多,乞討的人也多。

藍柏坐在這位衣衫襤褸的老先生身旁已經大半個早上了,也听他說了不少故事,屬于他的淒苦故事。

老先生只願意告訴他自己姓祈,似乎並不排斥他的陪伴,他覺得有個外國人在身邊,香客們都會好奇的多看他一眼,大方放下零錢的機會也多了。

在這個連乞討都競爭激烈的地方,他一個老人,除了要應付其他人的威嚇,還得防範有人偷走他乞得的錢,他可不是個受到集團控制的乞討人,就算乞討,他也要坐得正,挺直背脊。

這外國人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常笑著坐在他身邊,一坐就坐到中午,買飯與他一同吃完才離開,一連數天都是如此。

他一向話少,但身邊多了個人,他竟娓娓訴說了自己大半生歷史,包括那讓他妻離子散,離鄉背井的戰爭。

"我也剛從戰區回來。"藍柏淡淡的說,這就是他喜歡來找祈老伯的原因,他發現與一個有過共同經驗的人交談,能有效的宣泄他心里的陰暗面,那些揮之不去的血腥與仇恨。

他喃喃的對老人訴說在中東的戰爭與經歷。

就算時代已經不同,武器已經科技化,但人還是有血有肉,會流溫熱的鮮血與產生撕心裂肺的仇怨,那就像怎麼也驅不散的惡鬼,緊緊纏繞著你。

這種感覺,沒有經歷過戰爭的人是不會懂的,所以他向誰說都沒用。

當他自戰區回國後便持續失眠,情緒低落,直到某天早上丁強發現他用一把手槍抵著自己的太陽穴,神情渙散。

奪下他手中的槍後,丁強強迫他遠離美國這塊土地,到個全然陌生的地方,好好放松,因為他拒絕尋求醫事幫助。

他毫不考慮就選擇了台灣,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選擇了台灣,是因為這里是丁強的故鄉或有其他原因,當時陷入極低潮的他根本想不了那麼多。

至少台灣離戰場有段距離,台灣人不會讓他聯想起絕望與哭泣的中東老百姓。

"明天是假日,會有更多人來拜拜,我要早點來佔位置。"老人邊吃著藍柏帶給他的飯盒邊說道。

"那我也早點來。"坐在這里看人挺有趣的,簡直是個人生百態的小縮影。

"明天中午別帶飯盒,帶兩個面包就行了,一個老乞丐吃那麼好的飯盒,不會有人施舍錢的。"老人大口扒著白飯,這回吃完,就得忍受兩天吃不到白米飯的日子了。

原來乞討還有規則與技巧的,又學到東西了!藍柏想。

都儂試著將蛋殼從泡面里撈出來時,挫折得想撞牆。

右手受了傷,做什麼都不對勁,連在泡面里加個蛋都會掉蛋殼。

那個該死的藍寶堅尼跑哪里去了?明知道她已成"殘廢",卻還整天往外跑,不到太陽下山看不到人,他真有那麼多外務,還是跑去西門町釣女人了?

後者的可能性較大,那頭豬哥!

終于……得手了!都儂開心的將蛋殼丟進垃圾筒里,連忙拿起一旁的抹布,才要端起鍋子將面倒進碗公里,她的小指不小心踫觸到熾燙的鍋子,嚇得尖叫一聲,整個鍋子掉到地上,熱湯噴到她的小腿上,她不禁一陣哀嚎,單腳跳著往後退,結果卻撞上身後的碗盤櫃,櫃子里頭的碗盤發出一陣匡哪匡卿的聲響。

她驚魂未定的閉上眼楮。還好櫃子有門,阻擋碗盤往下掉,否則她將不只是個殘廢,還會被毀容,被尖銳的碎片刺得全身是傷,而這一切全都因為藍寶堅尼丟下她,自己一個人跑出去風流快活。

要不是跟周必楚他們鬧翻了,她也不用自己可憐兮兮的窩在家里煮泡面。

天呀,她好想吃炒飯……她的腳好痛呀!靶覺到生氣、委屈又饑腸轆轆她忍不住啜泣起來。

罷回到家的藍柏循聲走進廚房,看見一地的慘不忍睹及單腳貼在櫃子上哭泣的都儂,很快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你做什麼呀?"

他走過去,將手里的飯盒放在餐桌上,動手處理地上的凌亂。

听見他的聲音,都儂放下手,露出發紅的眼楮和鼻頭。

"你去哪里了呀?整天不見人影,也不想想我受傷了,就這樣自己跑出去!"她哽咽的抱怨,跛著腳走到餐桌旁,打開飯盒。

香味飄出來時,她的肚子也叫了起來。多可憐吶,都晚上了才吃到今天的第一餐。

算他有點良心,還知道要帶個飯盒回來給她。

藍柏拿過垃圾筒,單腳跪著用手將面條抓進垃圾筒里,還在糊掉的面條里發現一大塊蛋殼。

這女人是要吃蛋還是吃蛋殼?

"手受傷了就叫外賣,或自己出去外面吃不就好了嗎?"他邊幫她收拾殘局邊好心的指點兩條明路。

台灣不是美食天堂嗎?外賣又發達,隨便叫叫都比這碗貢獻給地基主的泡面來得好吃。

"外賣不送一份的!"都儂咬進一口香酥的排骨。

"那可以出去外面吃吧?你的腳並沒有受傷。"

"走路要走很久,而且我的腳現在也已經受傷了。"她將腳抬高,露出被熱湯燙到的地方,感覺此刻那兒正傳來陣陣的刺痛。

他見了,二話不說,起身拉過一把椅子,將她的腳放在椅子上,又到水龍頭底下弄濕了餐巾紙,輕輕覆在她小腿上燙紅的地方。

她看著他,很難想像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竟然也會有這麼細膩的動作,他怎麼學來的?不,該說他怎麼願意去做?

苞他相處越久,她越覺得他不像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高傲自負又無禮惡質的藍寶堅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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