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耀凱無法不發火,昨夜見薩翼擔心妹妹發燒,小心翼翼地守在她床畔的深情模樣,對他的敵意不禁軟化了,當未婚妻又偷偷告訴他,听見靜亞在睡夢中喃喚著薩翼的名字,他更明白妹妹愛的是他。
雖然舍不得,他依然認清薩翼終將是那個拐走他寶貝妹妹的家伙,所以在心里承認了兩人的關系,沒想到本該在家里休養的妹妹竟跑來公司,听見未婚妻問起薩翼時竟泛紅眼眶,又一逕地說沒事。
她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叫沒事,他會信才有鬼,當然要問罪魁禍首干了啥惹他妹妹傷心難過的事。
「靜亞哭了?!」薩翼的心一揪。
「全拜你所賜!你還沒回答我,究竟做了什麼令她傷心的事?」
「我也想知道發生什麼事。幫我留住靜亞,我馬上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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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蒙中感覺到輕微的移動,桑靜亞緩緩張開密長眼睫,睜開眼,便望見那張熟悉想念的俊逸臉龐。
俊顏朝她溫柔一笑。「抱歉,吵醒你了。」
她搖頭,「我沒睡著,你……先放我下來。」他攔腰抱著她,她的心有點慌、有些亂。
薩翼依言將她抱放落地,舉手踫觸她的額頭,「沒發燒,身體仍不舒服嗎?怎麼坐在地上?」
當他來到她的辦公室,推開掛著「休息中,請勿打擾」牌子的大門,就見她坐在地毯上,闔眼倚著落地窗的縴柔身影。以為她睡著,想抱她到沙發上讓她睡得舒服點時,她便張開眼了。經過一夜的休息,她仍然疲累嗎?
「我沒事,只是坐著眺望街景,有點不想動。」心思紊亂,加上地毯吸去他的足音,才讓她沒察覺有人進入辦公室。
退開一步,她拉開與他的距離。他令人心動的體貼溫柔不屬于她。
「你為什麼會來這里?你不是——」心狠狠扯痛,一句「你不是和你的未婚妻在一起」的話硬是卡在喉間。
「不是什麼?」他蹙眉看著她的退避與欲言又止,「你老實說,是不是我爸說難听話苛責你,才讓你突然想跟我劃清界線。」
這是他來這里途中思索出的可能,爸並沒有明說靜亞是如何讓他打消與布萊曼家聯姻的念頭,所以他猜想兩人勢必發生爭辯,雖然爸認同靜亞站在他這邊所發表的看法,但一拗起來講話向來犀利的他也可能傷到靜亞,令她心有疙瘩,並打算拒絕他的愛,與他撇清關系。
「你見到你爸了?」她的心亂得可以,都忘了他父親來台灣這麼重要的事。
「否則怎麼會知道你的胡言亂語。」
「我胡言亂語?」她傻住。這是薩伯父對她的評語?
「你莫名其妙告訴我爸,說我找到一個比你漂亮的妻子人選不是嗎?」
芳心苦澀顫動,她不願受他冤枉的逼自己開口,「你才莫名其妙,都已經找到你要的老婆,為何不敢承認?」
「我是找到我要的妻子——」
「既然如此,又何須隱瞞你爸?你是怪我把話說得太簡單,應該說那位小姐比我漂亮百倍、千倍才對是嗎?」眼眶逐漸泛紅,極力壓抑的難堪情緒霎時全部爆發,她突然好想哭。
她愛他,他心系的卻是別人,她還傻傻的替他向他父親爭取他的婚姻自由,到頭來還得承受他的數落,為什麼她這麼倒楣。
「老天,你——」他被她霍然滾落的晶瑩淚珠惹得胸口一陣緊窒,上前想為她拭淚,卻被她拍開手,他只得將她攬入懷里。
「放開我!別用你抱過其他女人的手抱我!」她哭喊著掙扎。
他摟得更緊。「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抱過什麼其他女人了?」
「你敢說一個小時前你沒在馬路邊擁抱一名美麗女子?」
一個小時前?「你是說鐘慶芬?」
心碎的淚成串滑落臉頰。「她姓啥名啥都跟我無關,放開我!」他好殘忍,為何非得當她的面揭開他心有所屬的事實。
「你誤會了,听我說——」
「不要!」
「靜亞——」
「別喊我……唔——」他的唇封住她所有的聲音。
她不听他解釋、不讓他喊她,他只好以霸道蠻橫的熱吻軟化她的掙扎,讓她虛軟無力的癱入他懷里,安靜的听他澄清誤會。
「你看到的那個人不是我找到的妻子人選,完全只是因為她很像我妹妹,我才會抱住她。」
「你的……妹妹?」她在他懷里嬌喘,原本的控訴全在听見他提到妹妹時自動轉為一句納悶問句。
「我妹去世七年了。」愛憐的拭去她頰上淚痕,他取出皮夾里一張全家福照片,遞向她面前,「我爸你見過了,另外這就是我媽和我妹。」
隨手抹一下哭得迷蒙的雙眼,這才看清他們一家人。照片上的他與薩伯父看上去年輕了些,而他母親與妹妹均是標準的美人。
「你妹妹很年輕,怎麼會……」她語帶惋惜的問。
「依蘭從小身體就虛弱,七年前一場急性肺炎引發病菌感染,最後終沒能躲過死神的召喚。」
他眼里的懷念感傷令她心疼自責,記起他曾說過,若看見某個男人私自帶他妹去度假,他也會跟她哥一樣,揍那個男人一拳,可見他有多疼妹妹。「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妹妹,我——」
他修長食指輕輕點住她傻氣的內疚,「傻瓜,干麼跟我道歉,我只要你相信我跟鐘慶芬沒有任何曖昧,不過是在去你家的路上發現她,一時以為看見我妹,情緒激動的抱住她,沒想到你會瞧見這一幕,還引起你的誤會。」
桑靜亞別扭的望向照片上的薩依蘭,小聲嘟囔,「如果我看過照片,就不會誤會了。」那個鐘慶芬與他妹確實頗為神似,差別在于一個黑發,一個為褐發。
薩翼將照片放回皮夾,雙手環著她。「現在相信我跟鐘慶芬的清白了吧。」
她是想相信,可是卻還有疑問。「你說要去找我,為何那麼久都沒看到你?」
「不許胡思亂想。」長指輕敲她又要想岔的小腦袋,「因為她長得像我妹,听她說要趕著到火車站,我便送她一程。她已經有男朋友了,今天就是要搭火車南下看他,我也向她提及有未婚妻,我們之間頂多就是萍水相逢,沒有其他發展的可能。」
他無意將偶遇鐘慶芬的事告知爸媽,畢竟兩人花費很長的時間才忘掉喪女的悲痛,他不希望與妹妹神似的鐘慶芬再度引起父母對妹妹過當的懷念,或是在知道她後跑去打擾人家平靜的生活。縱使她和依蘭再相像,但畢竟不是她。
「天哪,你怎麼又哭了。」明顯感到懷里嬌軀一顫,他就見她一雙眸子又盈滿教他心慌意亂的淚水。這個小女人是水做的嗎?說掉淚就掉淚。
「結果你還是有未婚妻。」搞半天他仍有喜歡的人,那她怎麼辦?
「幫幫忙,你明明沒發燒,為什麼變得這麼迷糊。」
「你罵我。」愛的人不愛她,她已經夠可憐了,他還罵她迷糊。
「我沒罵你,別哭。」他手忙腳亂的抹去她擦了又掉的燙人淚珠,「你這個小傻蛋,你當我昨天說愛你是說著玩的?我的未婚妻除了你沒有別人,听懂沒?」
她淚眼迷蒙的瞅著他,「你昨天真的說過愛我?」
「桑靜亞!」他生氣的低吼。她真認為他拿自己的感情和她開玩笑?
「別吼我,昨天晚上一團混亂,我頭又痛,會懷疑在夢中听見你說‘我愛你’也很正常。今天早上我已經很認真的回想昨天你的告白是真是假,哪里曉得會在街上撞見你像情人那樣擁著其他女人,這種情況下,你要我如何清楚的弄懂你愛的是我啊。」一古腦地吐訴心里的話,心一急,她的眼淚又開始婆娑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