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小豬Ⅲ(下) 第7頁

當她伸手夾菜給他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褚天廉接起手機,看著手機螢幕上顯示的號碼,他按下通話鍵。

「平澤?」那是平澤的手機號碼。

「真抱歉,平澤現在沒空。」褚天廉心頭一窒,連忙起身,對胡蝶表示到外頭講電話後便連忙走出餐廳。

「你是誰?」站在餐廳的雨篷下,他沉肅的問。

「褚先生,我是桃谷見亮,尊二的父親,對于尊二帶給您的麻煩我覺得很抱歉。」

褚天廉對他的道歉沒有興趣。「你拿的是平澤的手機,他人呢?」

「他很好,只是受了點傷,回不了家。我是可以送他回家,不過想想,我應該親自去拜訪您的,只是現在不太方便,不知能不能請您移駕?」他頓了頓,又說:「對了,您跟胡蝶小姐的晚餐應該吃得差不多了吧?」

褚天廉的神經頓時敏銳起來,謹慎戒備又冷靜沉著的打量著四周。

「有什麼事你就說吧,這樣鬼祟真讓我懷疑你是桃谷太郎的兒子。」

聞言,桃谷見亮的聲音變得稍微緊繃,立刻省掉敬稱。

「你的左手邊有輛閃著警示燈的黑色賓士車,坐上後司機自然會載你來跟平澤見面。」

褚天廉往左手邊望去,看見那輛停在細雨中的賓士車,旋即掛掉電話,走進餐廳里。

正惴惴不安的胡蝶一見他回來,馬上松了一口氣。

褚天廉走過去在她臉頰上印下一吻。

「找到平澤了,我現在得去帶他回來,你可以自己回家嗎?」他撫著她的臉頰問。

「可以。」她點點頭……你會很快回家嗎?」她不安的問。

「嗯,最多兩個小時。」他保證,再一次吻了她一下,旋身離開。

透過餐廳的透明玻璃窗,她忐忑的看著他坐上路邊那輛賓士車離去。

不知怎的,她的心突然狂跳不止,讓她差點奔出去追逐他。

沒事的,他兩個小時後就會回來了,她端坐在位子上試著調整自己紊亂的呼吸。

看著滿桌子的菜,一陣惡心突然自胃部襲上來,她飛快的丟下筷子,朝餐廳的洗手間跑去,將胃里的東西吐得一干二淨。

飛馳了十幾分鐘,車子才在濱海的一處小船塢旁停下,船塢旁另一頭泊了艘游艇。

司機下了車後,撐著傘走到褚天廉身邊,示意他跟著自己上游艇。

游艇甲板上站了幾個人,其中一名中年男子見到他,走了過來。

「褚先生,你好,我是桃谷見亮。」他伸出手。

褚天廉禮貌的伸手與之一握。

「平澤呢?」他直接問,表示沒什麼閑工夫與他客套。

他同時注意到游艇緩緩駛離船塢。

桃谷見亮眼里寒光一閃即逝,轉身將一杯酒遞給他。

「先喝杯威士忌祛祛寒。」

褚天廉搖搖頭,「不了,我不喝酒。」

他也不勉強他,將手中的酒一仰而盡。

「台灣的冬天雖然沒有日本寒冷,但在這種陰雨綿綿的天氣下,還是而要一杯酒來祛祛寒。」他將酒杯拋進大海里。

漆黑的海面上,除了游艇本身的照明設備外,就只有遠方海面上的漁船的點點燈濼。

這樣的一個夜晚,這樣的天氣與大海,實在是個殺人棄尸的好地點。

「你不需要綁架平澤的,要見我打個電話就行了,雖然我不喜歡小人,但我還是會給桃谷太郎面子。」他的語氣比此刻的空氣還要冰冷,他一點也不擔心會激怒他。

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這麼對桃谷見亮說過話,只見他當場拉下臉,卸除虛偽與客套的外表。

「我父親說你是神,現在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具有神的能耐。把平澤帶上來!」他大聲吼,走回椅子旁坐下。

褚天廉往艙房門口望去,看見傷痕累累的平澤。

他的胸前被繩子給捆了好幾圈,整個人也消瘦了些,剛硬的臉龐上有無數的傷口,最嚴重的是他的右眼,腫得只剩下一條細縫,眉毛處還有著血漬。

他的步履蹣跚,腳步踉蹌,看起來非常糟糕。

不過當他從眯成縫的眼里看見褚天廉時,還能對他點點頭,對他表示他沒大礙。

「好了,現在平澤就站在你面前,你想怎麼做?」桃谷見亮陰險的笑著。

褚天廉走過去動手解開平澤身上的繩子,還尚有余力的擊退想上來阻止他的人。

當平澤得到自由時,他感覺到一陣突如其來的暈眩,連忙退後一步,穩住自己後搖搖頭。

桃谷見亮哈哈大笑的站起身來,手里拿著一把槍,指著褚天廉。

平澤擋在他身前,但馬上又被人給架開。

褚天廉沈怒的看著他,奮力抵擋著不斷侵襲而來的暈眩感。

他突然想到餐廳里不停添茶水的服務生,內心突然陷入巨大的驚恐里。若他被下了藥,那胡蝶呢?

他頭一次有想殺人的沖動。

見他努力想保持平衡,不讓自己倒下,桃谷見亮笑得更得意了。

「原來這就是我父親口中的神啊!沒想到這位神竟然連迷幻藥的效力都擋不住,真令我失望。不過沒關系,我給你扳回顏面的機會,只要你能擋住子彈,我就無條件放你跟平澤回去。」他陰側惻的說道。

一陣風浪襲來,他一個不穩,角度偏了些,子彈從褚天廉耳邊呼嘯而過,不過他也踉蹌的退到船邊欄桿處。

再一槍,子彈打進褚天廉的左胸,他只覺得胸前一陣劇痛,整個人被子彈給彈到撞到欄桿,另兩槍擊中他的月復部與肩部,他向後翻轉,整個人落入黑漆漆的海水里。

整個過程快速得令人發毛又無法置信!

平澤發出一陣悲淒的長嘯,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他奮力掙扎,無法接受褚天廉死了的事實。

桃谷見亮意猶未盡的走到船邊,朝褚天廉落海處再開幾槍,直到子彈用罄,他才氣憤的將手槍丟進大海,並日文罵了一連串不堪入耳的髒話。

平澤淚流滿面的想奔過去,桃谷見亮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對架住他的大漢使了個眼色。

「把這個背叛桃谷家的混帳,也給我丟到海里去!」他咆哮著。

平澤一被放開,往前一奔,毅然決然的投進波濤洶涌的海水里。

胡蝶冷汗涔涔的從沙發上彈坐而起,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驚慌的看著四周。

原來是夢!不是真的,原來是在作夢

可是那夢太可怕了!天廉渾身是血的對她笑,只說了要她保重的話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她想叫卻叫不出來,整個人無法動彈

她雙手捂著臉,要自己冷靜下來,這只是夢。

看看手上的表,已經是凌晨兩點半,離天廉說的兩個小時就回家已經又過了好幾個小時,他到底去了哪里?

她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抖顫,然後是牙齒打顫,全身上下的寒意不斷加劇。

她拿過抱枕抱在胸前,希冀它能帶來些溫暖。

突然,門鈴響了起來。

她連忙將抱往旁一扔,高興的跑過去開門。

打開門,站在門外的不是她滿心期待的褚天廉,而是全身濕透,臉色蒼白的葉芝蜜。

胡蝶嚇了一大跳。

「芝蜜!你沒帶傘嗎?快進來、快進來,我拿毛巾給你!」她伸手拉住她,想將她往家里頭帶,沒想到她居然動也不動。

「芝蜜?你怎麼了?」胡蝶發現她在哭,心開始往下沉。

葉芝蜜抖顫又蒼白的嘴唇一開一闔,好半晌才擠出聲音。

「平澤平澤在醫院里他被人從海上撈起來傷得很嚴重有人打電話通知我」她斷斷續續的說,突地她緊緊掐住胡蝶的手臂,胡蝶痛得皺起眉頭,「胡蝶他要死了他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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