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要打電話給我?」他訝問。
藍澄心困窘的搶過手機,將懷中的提袋遞向他,「你的西裝外套,還你。」
「別告訴我你這麼晚要打電話叫我來拿外套,除非你承認自己笨笨的,不曉得這樣沒誠意的行為會讓我想罵人,我就考慮相信你。」
這個損人不帶髒宇的男人,什麼他會想罵人,她若真打電話叫他來拿衣服,他肯定會罵她。知道辯不過他,她硬著頭皮說實話——
「我忘記拿回替你送洗的外套,特地過來拿,順便打電話告訴你——」暗吸口氣,抱緊他沒接過的衣服,她豁出去的說︰「我答應當你的假妻子。」
「你確定?」他有些意外她今晚就給答覆。
小腦袋重重一點,這是她連想好幾個小時才做下的決定。
「你要多少報酬?」這個有花錢不知節制惡習的丫頭會藉機索要何種天價?
「半毛都不要。」
他唯恐听錯的問︰「再說一次,你說什麼?」
「我不會拿你的錢。」
「也就是要鑽石、金飾、珍珠或瑪瑙?總值多少?」
「你胡說什麼呀!」藍澄心忍不住跺腳,她幾時說要那些珠寶。見他又要開口,她搶先落話,「別再抬出房子、車子什麼的,我說過我半毛都不要。我會答應你假結婚只是因為我這輩子都不會結婚,所以剛好趁這個機會體會一下當人老婆的感覺,感受一下夫妻相處之道,亦即我將這場假鳳虛凰當作我人生中唯一會有的婚姻經歷,不想讓它跟金錢交易畫上等號,這樣你明白嗎?」
她承認,答應當他假妻子的決定她反覆猶豫許多次,雖然顏築的請托推了她一把,但她很清楚促使她下定決心接受他提議的最大關鍵,是自己的私心。無法擁有家庭的她,真的想體會夫妻相處的情形,而能滿足她這個奢望的,也只有眼前這場假結婚的戲。
然而這種可笑的心態即使她說了他又如何能懂?更別提他已經見過她跟人打賭賺錢、賣別人相贈雨傘換錢的錢鬼行徑,豈可能相信她會放棄可以海削一筆的大好機會,半毛都不要。
「算了,當我沒說,你找別人當你的新娘吧。」趕緊逃開,或許能避免被他奚落的難堪。
豈料他伸臂一扯,她踅開的身子煞車不及的撞入他懷里。
「你——」才抬頭,他的問話已落。
「你也是不婚主義者?」
「沒人規定得結婚。」想他拉回她是企圖取笑她之前的由衷言論,藍澄心沒注意他用了也字,總算想起的將提袋推往他胸前,「衣服還你,我要回家了。」
「我不會給你反悔的機會。」雙臂環攬,單靖揚將有落跑意圖的她連人加提袋困鎖在他的懷抱里,他是訝異年紀輕輕的她竟也抱持獨身主義,但這無所謂,只要她確定答應充當他的妻子,讓他贏得飛揚總裁的豁免權就好。
「你明白我剛剛說的那些話?」不會笑她?全副心思全在這意外發展上,藍澄心沒察覺兩人此刻的姿勢既親密又曖昧。
「不就是你要當我老婆嗎?」
呃……她的心隨著他簡化過頭的老婆兩字,跳撞好大一聲,她要不要提醒他,假老婆少掉一個假字,听起來令人怪別扭的。
「走吧,我的車在那里。」大手轉抵她的背,輕推她住他的座車走,今晚的秋風大了些,久站街頭她恐捱不住沁涼寒意。
「那個,我剛剛說的想體會當老婆的感覺,不包括、包括跟你上床哦。」很讓人臉紅心跳的申明,可她有必要跟他說清楚。
「該死的你把我當還是種馬!」單靖揚沒好氣的橫睨她,若非顧忌她腰有瘀傷,他已經用力掐緊她。
出乎他預料的,她沒不馴的回駁,唇邊反而綻露出令他愣眼的清甜笑靨。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就算早知道平凡得可以的自己,絕非他喜歡的類型,但假扮夫妻,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對女方總是比較沒保障,現在有他其實不算保證的一句氣吼,她明了自己可以完全信賴他。
「笨蛋。」他伸手胡亂揉亂她一頭極適合她的俏麗短發。
基本上即便是君子,男人亦隨時能變身大野狼,她居然因為他隨口一句抗議就對他放心,這個笨丫頭根本不懂男人,他委實想像不出她能勝任勾引男人的重責大任,那通抹黑她的匿名電話,究竟是什麼人打的?
然他無法否認,她宛若山間百合的清新笑容,在夜里看來別具迷人韻味,讓他一不小心恍了神。下次得提醒她沒他在身旁,不行對別的男人笑得這樣甜美,以免其他男人想佔她便宜。
無端被掃上笨蛋的帽子,藍澄心正想申訴,單靖揚已將她按坐進車子里,拋出另一句問話——
「你家人同意你和男人同居嗎?」結婚雖假,兩人住在一起是必然。
未料到他有此一問,她神情一僵,連忙藉著低頭收攏懷抱的提袋,掩飾起伏心情,力持平靜回答,「我爸不在了,媽媽也改嫁,不會干涉我的生活。」
「你一個人住?」因為夜色的遮蔽,他沒看出她努力隱藏唇角的僵澀弧度,心里卻因听見她獨自一人,生起不舍情懷。
「嗯。」她只敢低聲輕應,怕多說個只字片語,會泄露太多藏匿的情緒。
「OK,就這麼決定了。」他猛然迸出一句,替她關上車門,由車頭繞坐入駕駛座。
她不解的看他,「決定什麼?」
「我載你回家收拾行李,今晚就住到我那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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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發展完全超乎她的想像。人家結婚至少也有半個月的準備工作吧?雖是假結婚,但從他提出要她當他假妻子開始不到七小時,她就被迫打包行李住進他住處,這樣的快速未免太驚人。
「單總——」藍澄心才想開口,話就被攔斷。
「你見過哪個妻子喊她老公生疏的職街?」單靖揚雙手環胸,姿態優雅的倚站臥房門前,望向她的眼神透著不敢恭維,都已經告訴過她住進他的住處,兩人假夫妻的關系即刻展開,所有互動都要假得像、假得沒有破綻,她一開口就破功了。
她微咬紅唇,「我還不習慣喊你的名字呀。」
靖揚,回來的路上她在心里練習喊過,可每喊一次,也不知為何心髒老是古怪的跳快好幾拍。
「所以才要你今晚就搬來,我們兩個必須盡快習慣彼此的存在,不能讓人一眼就看出我們的關系是假的,否則我找你假結婚就沒意義了。」
她明白,倘若讓他大哥看出兩人之間僅是作戲,他會被逼接下總裁職位。「可是我怕我會搞砸。」到時他會不會宰了她?
見她愁凝小臉,單靖揚走近她,雙手鼓舞的輕拍她的臉,「放輕松,你不是想體會夫妻的相處之道?那就自我催眠我們是一對剛結婚的新婚夫妻,正要開始新的生活,跟著感覺走就對了。」
「跟著感覺走?」奇異的,她的擔憂好似在他低柔的安撫中逐漸退去。
他輕輕頡首,「一看就知道你沒演戲天份,要你走完美路線是有些強人所難,走自然風反而能取信于人。」
哦,過份。這分明是明褒暗眨嘛!「說到底你就是嫌我這個老婆不夠完美,那你干麼找我假結婚?」去找顏築不就得了。可惜顏築叮囑過不能透露她喜歡他,想找最佳時機再向他表白心意,她硬是忍著沒將這句話說出口,
「不錯,現在有精神多了,給你個獎賞。」伸指就彈向她柔女敕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