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薰,老天,他好想她!抹了把臉,他回客房洗臉,讓腦子清醒些,也讓冰涼的冷水冷卻他因惡夢惶急的情緒。
幣上擦臉的毛巾,他正想出去透透氣,耳尖的听見廳里傳來卡嗒的開門聲,他銳眼倏眯。該死的小偷,居然敢闖空門到他家!
迅速拿起擱在客房里的高爾夫球桿,他俏聲走出房間,準備去撂倒竊賊。
「彤靜、勁邦!怎麼會是你們兩個?」來到廳里看見上門的偷兒竟是自己的妹妹與好友,彤燁訝喊。
「老哥真的在耶,幸好我們沒白跑一趟。」彤靜一臉慶幸。
章勁邦睨向他手中的高爾夫球桿,「你以為我們是小偷?」
「你說強盜也行。」他沒跟他客氣的回嗆,將高爾夫球桿放至一旁,看向他妹問︰「早上我打電話給媽,她沒說你已經回來,為何你會和勁邦跑來這里?」
她賊賊一笑,「三天前我就回來了,是我告訴爸媽想給你一個驚喜,請他們別向你透露我回台北,再問你人在哪里,沒想到你就在我們家的度假別墅。」
太久沒來這里度假,她還真忘了他們家在基隆有棟濱海別墅,哥可能開溜到這里,幸好她想到從爸媽那邊下手,也幸好這個平時極孝順的兄長有打電話回家,要不,到現在她大概仍猜不出他會藏在這兒。
彤燁敏銳的眯視自個的好友,「你跟我妹說我要四處兜晃至少二十天,請她探查我的下落,好押我回公司,減輕你和雋的工作壓力?」
「你當我第一天認識你,以為你這麼好說話,會乖乖的讓我押回去。」
「不然你來干麼?」除去公事,還有什麼事能讓勁邦專程來找他。
「我來問你,到底和伊薰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你這個情夫要開溜?」彤靜一刻不差的接話。他震訝又危險的睞向她,「你已經說出我接受情夫委托的事?!」
她機伶的躲到章勁邦身後,以防被K。
「這純屬意外,三天前我一回台北就到公司找你,誰知反而遇上前去找你的伊薰,我們彼此不認識,你說我們是同學的謊言自然穿幫,我也很快猜出伊薰的身份,那時章大哥和褚大哥都在場,你當情夫的秘密也跟著露餡。最重要的是,你怎麼能不管我情人坊的不敗紀錄,當情夫當到一半就落跑。」
「事情亂成這樣,誰管得著你的情人坊有什麼紀錄。」
「事情亂成這樣是怎樣?」章勁邦接話。
「沒怎樣!」他煩躁的踱到窗邊,明了伊薰並未說出那天在地住處街上發生的事,然而這份到現在他仍然處在掙扎中的感情,要他如何坦白。
「老哥,你在賣矛跟盾嗎?」說話自相矛盾,沒事才怪。
「你們是專程來找我碴的嗎?」
「我們是來關心伊薰的。」輕按住又要回嘴的彤淨,章勁邦別有用意的回答。
「關心伊薰?她怎麼了?」彤燁語氣變得急切。
「那天她知道你要離開台北至少二十天,神情看起來傷心又難過,說她沒資格怪你不告而別,要我們也別怪你,她已經讓你討厭,不想你更討厭她。」
彤燁倒抽口冷氣,「老天,我哪有討厭她!」
「可是那天伊薰講到最後眼眶泛紅,聲音哽咽,在哭出來之前跑著離開,你如果沒胡亂討厭人家,她怎會那樣傷心?」頓悟章勁邦給出裴伊薰套老哥話的用意,彤靜幫忙敲邊鼓。
「該死!」他啞聲低咒的握拳槌向窗台,一想到他讓裴伊薰掉淚,心口便緊緊揪絞。天可明監,他沒有討厭她,她誤會了。
彤靜以眼神問章勁邦,沒弄懂她家老哥那句該死的意思。
章勁邦卻將他對裴伊薰的在乎全看人眼里。
「雖然我不明白伊薰上情人坊征情夫的真正原因但我相信不僅我和雋,你也很清楚她是單純善良的好女孩,就算你們真的發生爭吵,她說了你不愛听的話,你用不告而別來回敬她,老實說,有點傷人。」
彤燁心中一凜。他的逃躲回避傷到她了?
「老哥,你和伊薰究竟發生什麼嚴重的事?」這回的追問無關情人坊的不敗紀錄,純粹對他的關心,跟他當兄妹這麼久,她第一次見過他這樣凝肅的表情。
他無語靜望窗外,就在她與章勁邦認為他們問不出什麼結果之際,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落下。
「伊薰的父親曾幫她算過命,說她的真命天子將是她命中出現的情夫,她想驗證預言的真假,于是跑到一枝獨秀征情夫。」
「哇塞,好正點的預言!」彤靜揚聲驚呼,卻被章勁邦搗住嘴,搖頭示意她別亂發表無厘頭的意見,以免惹惱她好不容易願意透露真相的哥哥,不再講半句話。
「你會開溜應該不是覺得這則預言荒謬,又剛好被挑做情夫這麼簡單吧?」他知道好友從來不迷信,不可能為了這單薄的理由開溜。
彤燁像要平緩胸中的起伏般闔眼深吸口氣,張開眼才道︰「她說她愛我,有強烈的感覺我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兩人驚詫互望,著實意外听到這勁爆消息。
「你不喜歡伊薰,所以嚇得逃之夭夭?」彤靜猜測。
章勁邦眼里噙著了然的笑。「這並非燁的作風,對于他無意的女生,他向來直接拒絕。承認吧,燁,你愛上伊薰了。」
他抿著唇,未承認亦未否認。
「不對呀,哥若喜歡人家,干麼逃走?」
「如果我猜得沒錯,他質疑伊薰是因為那則預言才對他說愛,至于他本來就不甘心當情夫,結果竟然動心,心里更覺不甘——」
「你說夠了沒有!」彤燁沉聲喝斷他的剖析。這家伙的犀利有時真令人討厭!
「還沒有。即使你再不甘心,愛了是事實,想那麼多做什麼?」
多心可是愛情上的大忌哪!
「沒錯,就算伊薰是因為她父親的預言說愛你,有什麼關系?重點是她若值得你愛,你就用力愛、努力愛就好啦。」
「陷入掙扎的不是你們,當然能說得輕松。」他心亂的爬梳頭發,背對著兩人坐人沙發。他要是能那麼輕易看開心中的介意點,又何需逃開。
章勁邦與彤靜難得的沒反駁,凡事確實只有當事人的感覺最復雜深刻,更遑論是剪不斷理還亂的愛情問題。
三人靜默中,一串清脆鈴聲在廳中響起,是章勁邦的手機來電。
看見熟悉的電話號碼,他直接站在原地接應,「雋,什麼事?」
「你和小靜找到燁了嗎?他跟伊薰發生了什麼事?」
褚雋在電話那頭問。今天他原本也想到基隆,可惜硬是被勁邦留下來照看公司。
「事情經過回去我再告訴你。」此時若向雋敘述燁與伊薰的感情糾葛,心情不大好的酷哥老友很可能會罵人。
褚雋又道︰「不久前我在路上見到伊薰,听見一位女士說要帶她去相親,要不要告訴燁?」
「伊薰要去相親?」
這突落的驚人句子令彤燁一震,在彤靜尚未驚呼前,他已翻身躍逗椅背,搶過章勁邦的手機急問︰「你說伊薰要去相親?她跟誰相親?」
「燁!原來你現在和勁邦他們在一起。」
「回答我的問題!伊薰要跟誰相親?」
「我哪知道?!那時候我剛要和客戶到咖啡館談生意,听見有人在身後說什麼這次相親若不成功,還有下次,根本沒想到回答我知道那個女孩會是伊薰,等到想起轉過頭,就見她和一位中年婦人坐車離開了。」
褚雋邊回答邊將車子停靠路邊,皺眉撫著戴著藍牙耳機的耳朵。真懷疑燁和他有仇,他正要開車回公司,吼得那麼大聲想讓他出車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