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雖對他泄氣又沒轍,苗詠歡仍于入耳的醇厚好听笑聲里低喊,「你還是要在瑞士待滿一星期才回來嗎?」
听出她聲音里透著幾許苦惱無助,他微斂神色,不答反道︰「告訴我,是不是遇上什麼困難?」
她能坦白嗎?坦白自己情不自禁喜歡上他;坦白自己與他才分開一天,就好想好想他;坦白昨天換爸跟她提要她過年先跟她受家人內定的未婚夫見面,她孤單奮戰,反對得很無力嗎?
「我--好想你做的蛋糕。」滿腔的相思涌上喉頭,硬是教她有所顧忌的拐彎掩去。她並非膽怯之人,可她戀上的偏是個心有所屬的痴心漢,她怕,怕听見他的拒絕,遲遲不敢表白她的愛戀。
「丫頭,妳很不上道。」居然只想他做的蛋糕!她若在這里,他鐵定吻昏她。
「不然可以嗎?」他允許她想他嗎?
「妳在說什麼?」他听不清她含胡的低噥。
「呃,沒有。」察覺顯些泄露自己暗戀的心思,她連忙搖頭,忘記他根本看不到她的動作。
饒君羿敏感的蹙眉頭,「詠歡,妳怪怪的,該不是有事瞞我吧。」
嚇,他怎麼那麼厲害!她干笑兩聲,「被你猜到啦?我忘記帶手機,用師父烘陪室的電話打長途電話給你。你放心,我會付這筆帳,為了避免到時帳單貴得嚇死人,我就不跟師父多講了,祝你在瑞士玩得愉快,拜拜。」
迭串話落,她倉卒切斷電話,輕吁口氣滑坐地上。她很想和他多聊聊,多听听他的聲音,但依她今天心情起伏的狀況,再講下去準會穿幫,泄露自己的心事。無奈結束通話,她胸中的相思又開始噬人的翻騰。
「欸,我好想見他哦!」沉嘆的埋首于曲起的雙膝上,她任由如潮的思念淹沒她,
而饒君羿這邊--
「這丫頭,我又沒要她付電話費,她就這樣掛我電話?」他不滿的盯著手機,她不曉得他還想听她的聲音,聊解他無法見她的滿懷想念嗎?
他正欲撥電話回台灣,母親的聲音忽地傳來--
「你這趟回來實在該帶你的寶貝徒弟給媽認識,媽一定會喜歡她。」林端鳳眉眼含笑,意有所指,很想見見那位與兒子初次相見就說他好香的有膽識女孩,能讓冷漠了三年的兒子重新展露開懷笑顏,他們饒家的小媳婦人選舍她其誰?
轉頭看見母親與堂哥並肩而笑,饒富興味的瞅睇他,饒君羿當然明白自己講電話的情景全納入兩人眼里,並已做出他猜想得到的聯想,但這並非他此際在意的重點。
「媽。」他忽喊。
不僅林端鳳,饒柏勛亦因這聲正經八百的喚喊僵住唇邊笑意,這帥哥難道不如他們所料般情心浮動,要變臉發火責怪兩人光明正大偷「看」他講電話,還可階他未帶苗詠歡回瑞士?
「我要馬上回台灣。」未料他猛地砸下這句。
「你要回台灣?」饒柏勛先他嬸嬸半步錯愕出聲。這家伙準備負氣離家?
「不趕快回去,我怕手腳不靈光的詠歡會燒掉我的烘焙室。媽好好招待堂哥,我上樓拿護照。」
俊拔身影毫未遲疑的跑住二樓,林端鳳的錯愣比先前更多,「他才回來待不到一天就要回去?」
「標準的欲蓋彌彰。」饒柏動戲謔的借他剛才講電話說過的句子一用,君羿忘記台北有賴禹在?君歡有啥狀況叫他去查看就好,他遠水難救近火的趕回台灣干麼?想見他思念到心坎的佳人就直說,來這套!
「對哪,他的烘焙室若起火,等他回去早燒光光了。」林端鳳恍悟的擊掌,依此看來,君羿果真情陷苗詠歡。
然而她與饒柏勛均心照不宣的沒拆穿他迫切想趕回台灣的真正意圖,以免他惱羞成怒,讓這段好不容易進駐他封閉心靈的感情橫生枝節,徒添變數。
當饒君羿由管家桑德驅車載往機場半小時後,一道粉色的俏麗人影毫無預警的出現饒家別墅內。
「伯母!」熟絡的招呼隨之響起。
正與饒柏勛品茗談天的林瑞鳳聞聲轉過頭,驚喜訝喊,「湘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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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的白晝接續黑夜的到來,苗詠歡發現她對饒君羿的思念亦隨著黑夜白天的推進,成倍數堆迭。
繼昨天之後,她又再度來到君歡洋果子坊,依舊只有滿室的靜謐伴著她、想再打電話到瑞士听听他的聲音,卻顫忌打擾他,想練習蛋糕烘焙,無奈怎麼也提不起勁。
到街上逛逛吧!這樣失心的想他總不是辦法。
無聲輕嘆口氣,她轉動背對著烘焙室門的身子,整個人冷不防教乍現門邊的倜儻身影怔住,欣喜緊接著在唇邊蕩開。
「師--」才喊一個字,她本欲沖向前的腳步忽停,唇際笑花跟著頓住,沮喪的垂首搖頭,「又作白日夢啊?師父遠在瑞士,哪有可能出現這里。」今天才曉得,思念太過會令人產生幻覺。
見狀,饒君羿笑著走向她,一把攬過她的嬌軀,將她密密實實的摟住。
這實際的踫觸教她驚愕的抬起頭來--
兩片溫熱的唇瓣溫柔的覆上她的,像要讓她感覺他的存在,他細細的挲吮她的唇瓣,汲取她上下紅唇的每一吋芳香。
如此熟悉的氣息與味道,是他!伸手環抱住他,她不由自主的闔上眼,紅唇為他輕啟,在他灼燙的舌探入時,情難自禁的回應他……
她生澀靦腆的回應誘發他更深的渴望,喉間發出一聲模糊的沙嘎哼吟,他更加摟緊她,溫柔的吻變得火熱熾烈。
終于,在他失控的想索求更多她的美好前,他困難的撤離與她的唇舌繾綣,擁著軟倚他胸前嬌喘不已的她,粗喘的平復自己險些一發不可收拾的蠢動。
靜謐的屋內一時間盈滿淺促可聞的曖昧喘息。
「真的是你。」氣息稍緩,苗詠歡囈語般低喃。
下巴輕抵她發頂,饒君羿柔情一笑,「就只有妳這迷糊丫頭看到我,老以為自己在作夢。」
「是你突然出現,我--」未竟的話全縮在唇邊,只因她仰首對上他深黑如潭雙眸的霎時,記起兩人半刻前的親昵吻纏。
羞死人了,她居然主動回應他!
臉紅的退開他的懷抱,她听見自己微顫的聲音,「今天烘焙室里又沒蛋糕讓我偷吃,你為什麼、為什麼……」咬住唇,吻我兩字她問不出口。她沒偷吃蛋糕,他吻她就不是像以前那樣想「親口證實」她是否說謊,那麼他為何吻她?
「不吻妳如何讓妳明白妳不是在作白日夢,看到的確實是我。」他輕易的拉回她,將她牢牢圈鎖懷中。
只是這樣?她心底難掩失落,以為會听見他說喜歡她,而假使她再追問他為何非要抱著她,他八成會回答這樣比較溫暖吧!
掙不開他的環抱,又怕他真如她所猜回答她為何抱著她,她干脆任由他摟攬,丟出另一個教她困惑的問題,「師父不是說要在瑞士待一星期,怎會突然回來?」
「看我的烘焙室有沒有被妳燒掉啊。」修長十指在她身後交扣,他凝眸與她相望,一本正經的道。
她愕睜圓眼,挫敗的垂額抵靠他胸膛,錯過了他深邃眸里閃現的寵溺情意。
「臭師父,我有那麼差勁嗎?」是啦,他是為她趕回來的,但和她希冀的浪漫答案根本相差十萬八千里,教她怎能不泄氣。
饒君羿嘴角有笑,「沒那麼差勁的妳要不要到淡水走走?」
「到淡水?」小腦袋疑惑的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