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小晴!」喚不回她的注意力,曹聖聞伸手在她眼前揮搖。
「什麼?」回過神,她總算抬起頭來。
「這里的甜點不合妳的胃口嗎?妳直望著它出神。」
她嬌笑搖頭,隨口搪塞,「我是在想這家餐廳的師傅不曉得在哪兒學的手藝,每一道菜都很可口。」
吃太飽呀她,干麼想起那個奪走自己初吻的惡魔總裁?她忍不住在心里多嘟噥一句。
「如果妳喜歡,等我到廣州出差回來,再請妳來這里用餐。」明天他要隨主管到大陸分公司出差兩星期。「晚點我們去看電影,今晚我想跟妳多相處一會。」
她看了下腕表,輕綻的梨渦漾著歉意,「快九點了,你明天一早的飛機,不宜逛得太晚,不如我們等會到公園散步看星星,然後你早點回去休息,電影下回再看,好不好?」她曾答應過姊姊最晚十一點前回到家,雖然姊姊人遠在台中,但她依然要遵守這個約定。
「我什麼時候對妳說過不好。」抬手輕拍她的小臉,曹聖聞眼里全是甜美可人的她,哪舍得違背她的意思。
「你真是個有風度又體貼的男人呀!」哪像慎原南烈,一天到晚就會惹她生氣。
陡地,她挖舀冰淇淋的動作隨著不經意瞟動的視線一頓,心口岔跳,小湯匙差點掉落桌面。
「怎麼了,小晴?」發現她突現的驚愣表情,曹聖聞困惑低問。
「我也想知道到底怎麼了。」她囈語般低喃,目光收不回來的呆望落地窗外的倜儻人影。
沒有人會犯沖到這種地步吧!那個每次她一和男朋友約會他就冒出來的大總裁,居然就在餐廳外,穿著一身閑適優雅,更襯托出他不凡氣質的白色休閑服,冷凝著俊顏,老大不高興的眺視她這頭……等、等等,他走進店里做什麼?而且直直走向她,他……
「妳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站定她身側,慎原南烈語氣緊繃的問。
如扇羽睫連眨兩下,「你進來就是要問我現在幾點?」
「我還問妳今天星期幾呢!」
「啊?」
「小晴,他是誰?」曹聖聞終于逮到插話空隙。他知道襲晴有其他男友,倘若這位相貌超凡、器宇軒昂的男子也是她男友,那對他的威脅實在太大了。
一雙如鷹銳眸悍然射向他,「小晴?!」
「呃──」曹聖聞背脊竄過一陣寒顫,他舌頭打了結。這男人渾身的霸氣好嚇人。
襲晴站起身討伐他,「你凶什麼?我的男朋友都喊我小晴,你有意見?」
「很難听。」那親昵的喚喊特別刺他的耳。
「你!」這人是故意來亂場的啊!
「小、小晴,他是……」
「她大哥。」慎原南烈氣勢磅礡的攔話。
襲晴滿眸錯愕,他幾時成為她大哥?
「下次沒經過我的同意,不準你這麼晚約她出來。今天的約會就到此結束,我帶她回去了。」低沉有魄力的告誡完,無視她與曹聖聞的怔愣錯愕,他拿過她放置半圓椅上的皮包,攬住她,不容她反抗的帶她離開。
注視著那連背影均散發凜然懾人氣勢的挺拔身子,曹聖聞追人的腳步才跨開,便氣弱的打住,眼睜睜看佳人離他而去。
怎麼襲晴從來沒告訴他,她有個如此出眾又不好惹的大哥?況且,才九點零八分很晚嗎?他原本還要和她在浪漫的星空下牽手漫步ㄟ。
唉,她那位英俊的程咬金大哥,究竟是由哪兒蹦出來的?
成團的火苗在慎原南烈胸中跳燃。
二十分鐘前他開車欲送阿姨熬煮的中藥,給他犯有習慣性胃疼的小秘書喝,無意間瞟見她在那家西餐廳內,對面坐著個男人──不是他曾見過的那兩個。
為了確定自己沒看錯,他下車走至餐廳落地窗前,瞧清與她相對而坐的男子他確實未曾見過,他心里的不滿開始堆積。
她又和不同的男人約會了!周旋于眾多男人間,她覺得比較快樂嗎?她就不擔心玩火自焚,最後受傷的是自己?
大庭廣眾之下,她竟任那男人伸手模她的臉,還該死的對他笑,難道她母親沒教她聰明的女孩要懂得跟男人保持距離,以測安全?
既然這樣,就由他這個頂頭上司負責教她!
于是他毫不猶豫的走進餐廳阻撓她的約會,看她如何繼續賣弄風情下去,那男人又如何再欠扁的吃她豆腐。
熟料這個總是悟不透該專情的花花女他是帶出來了,可她卻一徑在他懷里掙扎,大有再回去和她那不知排列幾號情人約會的意圖,惱得他押她上車,為她扣好安全帶,將阿姨給他的提袋放至她腿上要她抱好,半句話都不想開口的只管駕車疾馳。
他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怎會讓他遇到這樣一個令他光火的女人?
「慎原南烈!你到底在做什麼?你何時變成我大哥?」怒目瞅他,襲晴火大得無暇追究他要她抱好的是何東西,不敢相信他野蠻又霸道的押著她就走。
「我要是妳大哥,絕對打得妳開花。」
「你憑什麼?」她又哪里惹毛他。
「下班不在家里休息,淨顧和男人約會,一天不和男人晃蕩,妳的日子就過不下去嗎?」踩足油門,車速又加快幾許。女人更要懂得潔身自愛,她明不明白?
什麼話!她連做兩次深呼吸,方才勉強忍下想抓狂吶喊的沖動。
盯著他在暈黃車燈下線條冷硬的側臉,她臉色好看不到哪兒去的說︰「今天這場約會,白天我就跟你說過了……」
「鬼扯淡,妳什麼時候……」
「就在你質問我接了幾通私人電話的時候!」她氣結的揚聲將被他截斷的話搶回來,卻突覺無力的靠向椅背,「為何跟你講話得耗費這麼多力氣?好累。」
停車等紅燈,慎原南烈挑眉轉頭瞟望她,他都沒跟她算讓他無端氣得一肚子火的帳,她竟還好意思第二度埋怨跟他說話累?
吁口氣,他不自覺的放緩語調,「我不記得妳告訴過我妳今晚有約。」是當真想不起來。
她用眼角瞪他,「因為當我正要告訴你三通電話里還有一通是曹聖聞打的,他明天要和主管到大陸出差,約我今晚一起用餐時,就被你很無禮的打斷了。」
「很無禮?」俊眸瞇著,不以為然。
「接著你更無禮的吻了我,你記起來了沒?」沖口問完,憶及他霸氣放肆的吻,她臉頰一熱,心跳怦快數拍,不由得別開臉挪動子,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直到此刻她仍不明了自己怎會在他面前落淚。人前她一向開朗以對,即使心里藏著孤獨寂寥,她也未曾向誰吐訴過她的脆弱,為何她竟會控制不住委屈情緒,哭給他看?
包糟的是,她胡里胡涂偎在他胸前平緩起伏的心緒,結果因他的懷抱太舒服、太溫暖,令她恍恍惚惚差點墜入夢鄉,是他嗓音溫柔得令她心悸的一句「哭夠了沒有」,喚醒她迷恍的神智,她才慌張離開他的懷抱,困窘的回到工作崗位。
莫非真是物極必反?白天她之所以會在他面前掉淚又靜倚他懷中,全因數他奪去初吻,氣過頭的關系?
「當時是妳氣人在先,我可不承認我無禮。」綠燈亮起,慎原南烈平穩的開車上路,記起下午他是好像有听她提到有個姓曹的男朋友,然她若沒牙尖嘴利的回駁他,他又豈會以吻制裁。
「不要每次都誣賴我,難道莫名其妙把我拉出餐廳,你也要說錯全在我,不承認你無禮?」作賊的喊捉賊,她無法不以火眼金楮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