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女人真是夠了,她想交盡天下男人當男友嗎?
深吸兩口氣忍住想丟掉手機的沖動,他繼續尋找她姊姊的電話,終于在她編號12號男友的下一筆資料,看到「姊姊」兩個字。
一打,他隨隨便便一按就得知她有成打男友,誰曉得緊接著她姊姊之後的,會不會是她另一打的男友群草錄。
壓根沒興趣再查看下去,慎原南烈直接按下撥號鍵,也因而沒發現襲晴登入的下筆電話資料是他同父異母妹妹範婕欣的。
「喂。」接通的手機里傳來徐柔女聲。
「請問是襲晴的姊姊嗎?」
「我是。請問哪位?」襲玲困惑,她不認得對方的聲音,他又怎會提到晴?
「我是襲晴任職公司的總裁慎原南烈,她從今天起隨我出差做業務視察,因為事關公司機密,不宜對外聯系,我請她關手機,在此特地致電告訴妳一聲。這段期間如果造成妳與令妹連絡上的不便,敬請見諒。」
窗外的明月可鑒,他絕非存心扯謊,而是光他拐襲晴到深山里這一點,她姊姊听了只怕立即心生不必要的猜想,要他馬上交出她妹。
襲玲釋懷,「既是因公出差,我能體諒,畢竟我也不願妹妹擔待無意中泄露公司機密的責任。」略微遲疑後她道︰「慎原先生的聲音听起來好年輕。」
她原以為晴公司的總裁該是上了年紀的老者。
「還好。」他含糊低應,倘若坦誠他僅二十九歲,對方或許認為他總裁的身分是騙人的。他轉移話題,「有個問題我一直想找襲秘書的家人談談,既然和妳連絡上,請恕我冒昧一問,妳知道令妹同時跟多位男朋友交往嗎?」
未料他有此一問,襲玲頓覺尷尬,不知晴的上司怎會曉得她的交友狀況。
但,她仍然據實以告,「知道。」
「知道?!」卻放任她周旋于不同的男人間?!
他拔高聲線里的薄責與難以認同,襲玲敏銳的听出來了,喟嘆一聲,她語氣平和的為妹妹辯白,「晴的男友是多了點,但她向我保證絕不會任意糟蹋自己的清白,和那些男友亂搞男女關系。」
「光憑口頭的保證妳就相信她?」成打的男朋友吶,她真和這些人僅僅維持禮貌的君子之交,沒讓人侵佔她的純真?而該死的為何一想到有哪個家伙曾踫過她,他心里就像有把烈火竄燃,直想扁人。
「我相信她。」她的口氣堅定無比。「慎原先生或許不曉得,我爸媽過世時晴只有七歲,大她十歲的我要念書兼打工,幾乎沒什麼時間陪在她身邊。你能想象她從七歲時就總是一個人看家,而明明孤獨寂寞,看見我回家卻總以笑臉迎接,絕口不提自己的孤寂無助那令人心疼的模樣嗎?」
聞言,慎原南烈的心頭狠狠揪窒住,腦中浮現一抹小小身子獨自縮坐牆角,令人憐惜不舍的影像。
他听她提過父母早逝,卻沒想到她是如此孤單堅強的過日子,縱使婕欣沒能和父親相認,可她有與她保持連絡的生母,她的義父母更是從小到大將她捧在手心里疼。
而襲晴呢?孤單寂寞時有誰憐她、伴她、呵疼她?
「缺乏關愛的孩子是最容易變壞的,可是晴從小到大乖巧得沒讓我這個姊姊擔過什麼心,這樣的妹妹你說我怎能不相信她。」
理智的壓下內心的沖擊,慎原南烈就事論事的說︰「盡避如此,對感情不專一終究非負責之人該有的行為態度。」
「我想晴不是真的對感情不專一,她應該是──」襲玲忽有猶豫的頓住口。
「應該是什麼?」他不放松的追問,難道襲晴有何不為人知的秘密?
罷了,為了不讓妹妹的上司認定她品性不佳,她就坦白從未在妹妹面前戳破她倔強自尊的小秘密吧!「我想她是缺乏安全感,渴望得到更多呵護疼寵,所以才會交那麼多男朋友。」
慎原南烈一時無話可說,腦海里再次浮現那抹縴小的蜷縮人影,心中的不忍又輕輕晃漾。總是形單影只的她會缺乏安全感,他可以理解。
「慎原先生,我向你保證,我妹是個好女孩,她其實沒有如外表表現的那麼堅強……抱歉,我先生喊我,晴就麻煩你多照顧了,再見。」
闔上手機,慎原南烈不禁抬眼望向走廊轉角的客房,眸光溫柔似水。她是沒有那麼堅強,否則眼底不會有感傷,不會在他面前落淚。
刷的一聲,客房的日式手拉門霍地被拉開,里頭的人兒急驚風似的沖出來。
「妳做什麼?」他訝問。
襲晴恍若未聞,一徑往大門跑。
「晴!」
揚高的喚喊渾厚落下,她奔跑的腳步終于在門口不甚平穩的煞住。
「你亂喊什麼呀!」襲晴朝瀟灑向她跨步走來的他嬌嚷,瑰頰有著乍听他過分親昵叫喚的赧然不自在。
「晴,妳的名字。」站定她跟前,他神色自若的道。會沖口喊出她的單名他也很訝異,或許是剛和她姊姊通過電話,受她影響吧。
不過,晴,很順他的口。
「我沒讓你那樣喊我。」除了姊姊,他是第二個這樣喊她的人,也不知怎地,直讓她心跳節拍紊亂。
「別想要我叫妳小晴,我可不是妳成串男友中的一個。」曹聖聞前陣子在西餐廳對她的低喚如臨在耳,要他喊那教他感覺刺耳,她所有男朋友都那樣喚她的「小晴」,休想。
「你……」
「妳像無頭蒼蠅要跑去哪兒?」他搶過話追問他認為最重要的問題,她該不是听見他跟她姊姊提到她有很多男友,氣得想沖下山吧!
出乎他意料的,她原本微嗔的小臉,瞬間綻出梨渦綴漾的清甜笑靨。「有白玫瑰耶!」開心的說著,她未假思索的拉他一起出大廳。
不久前,當她拗不過他硬被推進客房時,她委實想踹壞客房房門泄憤。不情願的整理帶來的衣服,她發現客房內的布置陳設,是全然的日本和室設計──御守吊飾、矮桌子、原木地板、榻榻米,沒有床,對,房里未擺床鋪,棉被與枕頭整齊的迭放在偌大的櫥櫃里,就猶如電視上看到的,是采用日式的席地而眠。
好新奇的感受,對于未曾到過日本的她而言,不到半會就喜歡上房里自然親切又質樸的感覺,很快忘記與他的不快,更忘記擔心他會不會跟姊姊講她的壞話,好奇模看房里的每一件擺設。
縴塵不染。她手指觸踫過的每一處,幾乎不沾任何塵埃,她猜想他阿姨前些日子應該才來過,著實佩服她的細心勤快,仔仔細細的打理別苑每個角落。
而就在她打開典雅的格子窗,映入她眼簾的是另一件意外的驚喜──一大片雪白的白玫瑰園。
當下,她只想沖到屋後賞花。
白玫瑰?慎原南烈隨她拉著走,大概明了她急奔出客房是因為她發現了屋後的玫瑰園,然她的反應好似比常人激動了點,讓他誤以為她想逃跑。
「哇啊!好漂亮。」來到玫瑰園前,襲晴嬌呼贊嘆,欣喜的蹲到圓型花圃旁。
月光的皎潔增添玫瑰的瑩白光華,無論含苞、半開或盛開,每一朵都似璀璨剔透的水晶寶石。
不同于她,慎原南烈凝注的視線全落在她嬌俏臉上,由衷的開心,飛揚的點綴在她眉間、眼間、唇畔,此時的她宛若無瑕出塵的花之精靈,清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妳也喜歡白玫瑰?」低柔輕問,他的視線沒離開過她。
「我最喜歡白玫瑰了。」專注賞看玫瑰的她,沒發覺他眸里閃過一道驚詫,倒突地想起他用了也字,螓首訝然轉望他,「你不會正好也最喜歡白玫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