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惜,你也沒看到那個超帥男人,不過魅影果然名不虛傳,氣氛詭魅得很吸引人,帥哥也很多。」比較惋惜的是都是出櫃者,無法交來當男友。
「是啊,時間已經不早,你趕快回家,我們明天再聊。」維如的話題她很難接續,在魅影她根本沒心情欣賞男人,整晚入她眼里的帥哥只有段君恆,為免她被吻的事情穿幫,還是盡早結束通話。
「OK,明天見。」
「我同事打的。」掛斷電話,她微顯尷尬的對駕駛座上的男人低道。
「听得出來,以後她若再邀你上Gaybar,你最好拒絕。」他可不希望再去領她一次。
發動引擎,他平穩的開車上路。
「這點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有過一次被男同志纏住的經驗就夠了。」
「剛才你跟你同事提到什麼,為什麼偷覷我?」
被抓包了。
她別扭的絞弄手指,「維如說酒吧里有人在談論你制造的那場騷動,問我有沒有看到。」停頓下,她再道︰「很抱歉,我被困在酒吧實在不知該找誰幫忙,只能打電話給你,沒想到會替你惹來麻煩。」
「你哥呢?我記得你說過你現在住的房子是你哥的朋友借你的。」未再追究酒吧里的混亂,他提問另一個問題。
「我哥在新加坡工作,一直都住那里。」眼睫微垂,她簡扼回答。
也就是在台北她只有一個人。心頭某處滑過一縷不知名的憐疼情緒,段君恆放柔聲音,「不想出事,以後下班就盡早回家,別在外頭逗留。」
「律師當久了,你對台北的治安這麼沒信心?」
「讓人沒信心的是你。」
「什麼意思?」秀眉皺得像小麻花,她總覺得他在藐視她。
停車等紅燈,他轉頭看她,「今天要不是我趕去酒吧,你敢保證你不會被那個姓陳的同志騙回去?別告訴我你會很安全,因為你是女的,沒人規定同志不能是雙性戀,也沒人能預測對方知道你的性別後,不會惱羞成怒的傷害你。」
這倒是,他所顧慮的危險誰也無法保證不會發生。「以後任何危險的地方我都不會去,也會小心注意自己的安全就是了。」
「知道就好,平常機伶點,別哪天被賣掉你還搞不清楚狀況。」
當律師的都像你這麼愛念人嗎?寧星瑤很想這麼說,偏偏她今晚才又給他添麻煩,若這樣問,肯定招來他更多的數落。
算了,他老愛說她不機伶的叨念,她暫時認了。
不料老天像存心作弄她似,等兩人回到住處,她要下車時才發現一項重要的事——
「那個,我的鑰匙放在造型坊,我寄放在你那兒的鑰匙你有帶在身上嗎?」苦著小臉,她硬著頭皮向他報告慘況,決定明天開始要將放在造型坊的那把鑰匙也放在身上,因她剛剛才想到,即使她要回造型坊拿鑰匙,也勢必得麻煩娜姐或維如幫她開門。
「你實在是——」罵不出來,段君恆把車開到她的住處前,直接下車,掏出口袋里的鑰匙替她開門。稍早才要她機伶點,結果她馬上迷糊的把鑰匙忘在公司給他看,這丫頭怎如此讓人無法放心?
「你怕我不小心又弄掉放在你那里的鑰匙,所以自己開門?」她走近他身邊猜測的問。
「不然難道讓你弄丟鑰匙,再叫我爬樹替你開門,你想都別想,迷糊鬼。」微帶力道揪捏她小鼻子,他轉身欲進車里。
她伸手拉住他西裝外套衣擺。
「干麼?你也想捏我?」
她可愛的翹皺鼻子,「想也知道捏不過你,我冰箱里有蛋糕,想問你要不要吃,那是我早上做的,本來要拿給你,可是這兩天我都提早出門,不好意思打擾你。如果你不嫌棄,那些蛋糕就當作今晚你幫忙的謝禮。」
「行,我肚子剛好餓了,拿出來當消夜吧。」語畢,他率先走進屋里,沒花什麼工夫就找到開關打開客廳里的燈。她做的蛋糕很對他的胃,沒必要跟她客氣。
教他自動自發的舉動愣了下,寧星瑤很快進廚房拿出蛋糕、盤子,切塊香橙紅莓蛋糕給大方落坐在餐廳的他。
「你常做蛋糕?」他挖口蛋糕送入嘴里,讓香醇的蛋糕在他口里綿密的化開,滿足他的味蕾。
「我喜歡做蛋糕。」那是她思念母親的一種方式。「你——」
「嗯?」抬眼望向欲言又止的她,再塞口蛋糕進嘴里。
「你要不要喝咖啡?」原本想問他覺得蛋糕好不好吃,思及他可能會說只是用來填飽肚子、沒差之類的嚴苛評語,她改口提問。
「我要煮的咖啡,加女乃精不加糖。」
喝,這個男人半點都不客氣,泰然自若得恍如他才是這個家的主人,而且她忽然遲鈍的想到,盡避他今晚幫了她的忙,救了她由同志酒吧全身而退,可她被他連吻兩次耶,嚴格說起來吃虧的是她,似乎沒必要再請他吃蛋糕喝咖啡酬謝他。
倘若告訴他,她的不機伶仿佛都是因他而起,他會不會又罵人?
「哎。」他出聲喚住旋身欲煮咖啡的她。
「什麼?」
「你做的蛋糕很可口,下次我要吃德國黑森林蛋糕。」
第四章
新加坡陸家宅邸
「你說什麼?那個姓寧的丫頭出國游學?」曹麗余拔尖的音調由二樓的書房里傳出,她正以網路視訊與遠在台灣的征信社聯系,豈知得到令她大為意外不滿的消息。
「我的手下給我的報告上是這麼表示。」視訊里的平頭男子輕彈了下他手上的調查報告。
「我說過這件委托很重要,你竟然交給手下處理而非親自出馬!」
面對她的指責,男子沉靜以對,「我的征信社雇請的都是辦事效率極高的人才,否則如何應付來自四面八方的委托,陸太太又怎會挑中我們征信社為您辦事?!」
曹麗余稍稍按捺下火氣。這家位于台灣台中的征信社,听說很少令客戶失望,能從她僅提供寧星瑤的名字與她住台中的微薄線索,在一個星期內查出她的消息,是頗不簡單。
「即使如此,你們給的消息還是不夠,我要的是那丫頭目前所在的確切位置。」
「這就是我今天與陸太太通訊的原因,如果您要繼續這項委托,我們接受,但必須先向您聲明,要查出寧小姐到哪一國游學,恐怕需要一段較長的時間。」
「你們盡全力找人,愈快找到愈好。」
「我也希望能盡快又順利的完成您的委托,要麻煩您先匯第一階段的調查費用過來,收到款項,這邊會立即著手第二階段的尋人行動,就這樣,不打擾了。」
視訊到此中斷,曹麗余仍坐在皮椅上,雙眼凝著算計的銳利。她當然要繼續尋人,為了鞏固她兒子在陸家的一半繼承權。
這麼多年來寧星瑤對她而言,就如同路人般陌生與無關緊要,她不過是她老公陸庭漢二十多年前在台灣留下的風流種,當年她老公的元配有意接回那對母女,身為小老婆的她執意反對,無法容忍丈夫再讓其他女人進陸家跟她爭寵,所幸陸庭漢無意接那女子回來,一向重男輕女的他更未承認多個女兒。
他的元配因病去世後,她如願成為陸家唯一的女主人,兩人的兒子陸勝航和他的長子陸祈安,分別任職陸氏國際飯店的總經理與副總經理。
原本一切都很完美,豈料十天前竟讓她無意間偷听到,陸祈安請他有意預立遺囑的父親將寧星瑤列入繼承行列,而陸庭漢居然答應了!
她雖挺身阻止,她老公卻表示他依然無意讓寧星瑤認祖歸宗,只是覺得內疚,讓她繼承部份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