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鐵琴伸手握住她冷冰冰的手,吃力的想爬向她,卻力不從心,他停下來,激動的流下眼淚。
「求求你們……送她去醫院!我做的事不需要牽扯到她身上……」他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哀求著。
「你做的事卻可以牽扯到我兒子身上?嘖!楊鐵琴,難道你不懂得做人要有原則嗎?」靳璽沒有絲毫動搖,冷漠的對護衛使了個眼色。
楊鐵琴從地上被架起,他掙扎著,卻徒勞無功。
街道重新恢復靜謐暗淡,楊晚晶躺在街邊,他們任由她的生命力慢慢流失。
一道修長的人影從牆邊的陰暗處朝她走來。
楊晚晶沉重的眼皮下看見來人,她努力的張嘴想說話,目光懇求著,想向他伸手,卻一點力氣也沒有。
來人佇立在她身邊一會兒後,蹲來,神色復雜的看著她蒼白痛苦的臉孔,沒有任何動作,直到兩道車頭燈射來,一輛車子急速的拐個彎,發出「吱」的尖銳剎車聲,朝他正面急駛而來。
車子在楊晚晶身邊剎車,臉色緊張蒼白的何鎮遠跳下車子,地面上及她衣服上的血跡讓他倒抽一口冷氣,趴伏在楊晚晶身旁,抖顫的手按壓她的頸動脈,當觸到微弱的跳動時,他二話不說的將她抱起小心翼翼的放進車後座。
在回到駕駛座時,他燃著地獄般烈火的眼眸直射一旁的靳阜凡,靳阜凡的頭部仍纏著紗布,包著彈性網罩,俊朗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在死亡邊緣掙扎仍毫不在乎,你的確適合當山崎組的老大。」何鎮遠諷刺的說道,發動引擎,「她跟你不再有任何關系,你記住。」說完,他不再浪費時間的絕塵而去。
不再有任何關系?靳阜凡的嘴角似笑非笑。
「應該是現在才開始才對。」看著車子離去的方向,靳阜凡輕聲的說。
楊鐵琴背叛組織這件事,報復才剛開始,以後山崎組會變成什麼樣,是不可預知的,不過他可以確定的是,他是絕不可能讓這種事再發生一次,山崎組會在他的經營下比現在強大數倍以上,因為天底下沒有人能扳倒有權有勢的人。
他,靳阜凡,是沒有人能左右的。
第五章
女人的美是一種力量,女人的微笑是一把劍。
查爾斯‧理德
※※※
十年後
異于往常的一派輕松休閑,邱柏學一大早便西裝筆挺的出現在長鋒企業大樓里,昂首闊步的穿過黑晶潔亮的大廳,與一群面露訝色的警衛打聲招呼、經過拖地的歐巴桑身邊時調皮的拍了下她晃動的大。
「小兔崽子!連老豆腐都要吃!」歐巴桑氣呼呼的。「猴子穿西裝也不像人,早晚叫總裁開除你!」
對歐巴桑的刀子口早就習慣了,邱柏學停在電梯門前,利用光可鑒人的電梯門板整理西裝領口,拉拉領帶,爬梳頭發。
電梯門開了,幾個美女職員走出來,看到邱拍學紛紛美目一張,大膽的頻送秋波。
邱柏學只對她們敷衍一笑,而後挺拔的身子利落的閃進電梯中,按下化的按鍵。在電梯快速爬升到十八樓之前,他一路上不停狂露的興奮血液里,開始摻進緊張……
他怎麼可能不緊張?都十年了!
對他來說,這十年來不好過,自從那件事發生後,靳阜凡什麼都沒說,高中畢業後開始利用靳家的資源積極擴展山崎組的勢力與事業,威脅利誘,冷酷無情,無所不用其極,這十年來,他不但從當年的大男孩轉變成現在成熟陰鷙的男人,也成了黑道上人人畏懼,白道人人頭疼的大哥級人物。
而他一直跟在靳阜凡身邊,默默的做著事,什麼話也沒問,開始男子漢的把苦往肚子里吞。
直到這一天!
他緊張的盯著電梯門上方隨著電梯快速上升而不斷跳換的紅色數字,再過一會兒,他就快要見到他這十年來最想見的人了,這叫他怎麼不興奮雀躍?體內太多情緒在彼此沖撞激發,他覺得自己仿佛隨時都會爆炸。
深呼吸一口大氣後,步出電梯門的他緊張到有些舉步維艱,當他走過從法國巴黎運回,橫在偌大的總裁廳堂上的錦織地毯,正想舉起手敲門時,一陣踫撞,碎裂聲在門後響起。
一種不好的感覺在邱柏學心里升起,他準備好柔和笑容的嘴角開始拉平,手停在半空中約賂半分鐘後,才敲了厚重的門板,打開門進入。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內一片死寂,蹲在牆邊清理碎裂酒瓶的張秘書抬頭看見是他,給了他一個無奈的眼神後,又默默的低頭繼續清理那突來怒氣下的犧牲品。
邱柏學關上門,輪流望著辦公室里的另外兩個人。
靳阜凡背對著他們站在落地宙前,頎長挺拔的身形在堅強中透著些許寂寥,平時總是散發令人畏懼的特質仍在,此時更是多了許多怒火。
而另一位則是偵探社社長杜利,他坐在沙發里,顯得有些沮喪。
看到這老是表現得自信滿滿的中年胖子,此時卻像顆萎縮的爛芭樂,邱柏學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自主的,心里的火氣快速的冒起來。
他快步走到杜利面前,蠻橫的把這個比他寬大多了的大胖子從沙發上拉起。
「你這個無能的死肥豬!上次你是怎麼說的?你拍胸脯保證說會把她帶來的,現在人呢?人呢?」他扯著杜利臉紅脖子粗的咆哮著。
杜利同樣漲紅了臉,不過是因為頸部遭拉扯所導致。
「我試過了,不過她說不認識靳總裁,還說如果硬要她來就是綁架,她會報警,現在‘貓廄’的保鏢都認得我,不讓我進去,我也沒辦法呀!」杜利連忙為自己辯護。
「他媽的,你不會去她家請她來嗎?你的腦袋里裝糞呀?」邱柏學連租話都罵出來了。他這十年來最大的期待在一瞬間落空,要他不抓狂也難。
「你……你先別激動,听我說……我當然也有去過她家,可是她住在一棟每層都有警察、保全、議員、立委的大樓里,大樓內外都有層層保護,我還沒進去就被趕出來,而且她的拳擊手男友每天按時接送她上下班,她任職高階警官的表哥三不五時就去探望她,我就算是變成一只小蒼蠅都很難飛近她五公尺內的範圍呀!」杜利發出一連串的咳嗽,邱柏學一臉嫌惡的丟開他。
不過他還有震驚的情緒需要處理。
「表哥?我從沒听過晚晶有什麼表哥的,你說她竟然還有個拳擊手男友?「他無法接受的提高八度嗓音。「你是在跟我暗示晚晶跟別人有不正常的關系嗎?信不信我會把你身上的油跟你這人渣的身體分開?「他頗冒青筋、咬牙切齒的威脅道。
「你別沖動嘛,我說的都是真的,那位高階警官真的是她親表哥,他們之間就只是表哥表妹的關系、沒什麼的,再說她表哥已經結婚有兩個小孩了,你放心!」杜利努力安撫邱柏學,他看來就像只欲發狂的獅子。
「那為什麼她不來?你沒告訴她是誰在找她嗎?」邱柏學還是非常激動。
這死肥豬一定忘了說找她的人是誰,如果她知道一定會不假思索的馬上飛奔而來,畢竟當年她對總裁是如此迷戀……
「我第一次見到她時就把事情完完全全的告訴她,可是……她眉都不皺一下的告訴我她不叫楊晚晶,也不認識你們,我有什麼辦法呢?我還因耽誤她的時間,差點被貓廄的保鏢圍毆耶。」杜利大聲喊冤。
邱柏學當他的話在放屁,舉起手就想給杜利一拳。差點被圍毆?他現在就讓他見識他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