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麼?想吻我?」他依稀記得她的唇瓣異常柔軟。
霎時,她連耳根都紅透。「敖天赫!你明知道不是那樣。」他不閉眼,她如何起身穿好衣服。
他當然明了她別扭的心思,不過,做啥那麼麻煩。
意隨心動,他始終君子輕擱兩旁、沒摟踫她形同半果嬌軀的雙手,徐柔的拉過她身後衣服,不由分說的輕抓起她左臂為她穿上,再月兌下自個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
「這樣不就好了。」
一氣呵成的動作,自然得令艾水靈來不及推拒反抗,待他完成為她添衣的舉動,她方又慢半拍的驚覺自己的身體又教他看去大半。
「我可以自己穿。」揪緊衣襟,她縮坐至沙發角落,臉上嬌紅依舊深烙。
「我懷疑笨手笨腳的你穿得好。」若非如此,他豈會不假思索的替她代勞?
她抗議,「我哪有笨手笨腳?」
「是誰騎機車跌倒的?」一提,降退的怒焰有復燃的趨勢。
「那是不小、心……」
「這種不小心半點都不該有。」稍一不慎會要去她小命的她明不明白。
他又生氣了。之前她就是有預感若告訴他自己騎機車出意外,他會發火,才想隱瞞事實,哪知非但瞞不住,還讓他毀損自己一件衣服,現在火氣又這麼大。
「下次再出事絕對不告訴你。」她喃聲嘀咕。
「你說什麼?」別以為音量小他就听不見!「你敢再有下次試試看。」
吉凶難測的車禍有誰希望一遇再遇,這妮子怎就是有本事惹他動恕!
「好、好,我以後穿鋼盔鐵甲出門行了吧。」
「艾水靈!」
「你得找件衣服給我換,總不能要我穿這樣出去。」見他緊繃俊臉朝她欺近,她驀然記起他曾撂下吻昏她的威脅,心髒狂跳的趕緊岔開話,不敢再跟他頂嘴。
其實她很想問他,帥哥的脾氣都像他這樣一觸即發嗎?
「這年頭流行果奔你不曉得。」
沒好氣的用力揪捏她小巧鼻頭,敖天赫就是狠不下心不理她,起身到辦公桌前按下內線電話,要服務部送件最小Size的員工制服上衣過來。
哀著被捏疼的鼻子,艾水靈不服的微噘小嘴斜瞄他。這個老是擺著張冷臉的大帥哥有點搞不清楚狀況耶,初吻莫名其妙被奪的是她,大半身子被看光的也是她,她都沒發火了他還一逕吼她,又捏她鼻子。
說他溫柔卻又火爆,講他火爆,外表又一身冷肅淡漠,這個男人有些復雜……
「呃!」復雜的男人看向她這邊了,她的心卜通的撞跳好大一聲。
「你屬狗的?」敖天赫好氣也好笑,當他一掛上電話轉過身,就見她偏著小腦袋,像只困惑的小狽狗般瞄睇他,模樣滑稽又可愛。
「什麼屬狗的?」這莫名進話的男人果真不大好懂。
「笨蛋。」上前揉亂她一頭俏麗短發,他彎身收拾桌上的急救箱,「有話就說,做啥用瞄的。」
「這又跟笨蛋扯上哪點關系。」她撥著被弄亂的頭發嗔問,好端端的她又變成笨蛋了?
一陣敲門聲傳來,敖天赫揚聲喊道︰「進來。」待見著來人,他追加一句,「怎麼是你?」
沈冠奕揚揚手上封裝的衣服,「我剛好要找你,踫見見服務部欲衣服送過來,就順道帶上來。」
「沈總經理。」艾水靈由沙發起身,禮貌的點頭行禮,先前在一樓接待大廳,她听敖天赫向法國旅客介紹過他。
沈冠奕不意外會在好友辦公室瞧見他的遠房親戚,她肩上披揪的亞曼尼黑色外套,以及他不經意瞥見地上散落三、四顆的鈕扣,卻令他微眯起眼,當下的景況著實有些——曖昧。
「少在那里胡亂遐想。」犀利的眼眸完全看穿他不良的心思,敖天赫指向桌上的急救箱道︰「她騎機車跌倒,背部受傷又固執的不上藥,掙扎問我一扯,她不牢靠的衣扣就掉了。」
「哪是扣子不牢靠,你那嚇死人的手勁,衣服沒被你撕成抹布是僥幸。」艾水靈率直的為自己的襯衫上訴,如果她沒記錯,他根本沒說要替她擦藥,一進辦公室就動手解她衣扣,她哪里固執來著。
「話這麼多,一點女孩子樣都沒有。到里面換衣服去,等會兒我送你回去。」拿過衣服塞給她,他向她比指他的休息室所在。
她不動反問︰「我要代班耶,你干麼送我回去?」
「有傷在身的人代什麼班,回去給我好好養傷。」
「可是……」
「沒有可是!不想惹我生氣就別跟我爭,趕快進去換衣服。」眉峰蹙凝的攬過她,他直接押她進休息室,一並將房門關上。
「專制的霸君。」門扉闔上之際,他听見她偷偷的嘟噥。
「這丫頭,為她的身體著想她還這麼不領情。」他不以為然的低啐,一回身,就迎上一對興味盎然的眸子。
「我頭一次看見不怕你的冷漠,有膽量跟你回嘴的女孩。」
「你要是見過她在馬路上搏小命的樣子,就知道她的膽子有多大。」他將急救箱放回櫃子。
「什麼意思?」
「她很教人火大的意思。」她為一塊錢奮不顧身這令他回想起來情緒又忍不住起波濤的蠢事,他不想提。
沈冠奕有趣的摩挲下頰,「真是難得,除了上回送你性病防治手冊和那位衛生教育宣傳人員,艾水靈好像是第二個能讓你氣得火氣染上眉間的人。」
艾水靈的名字是邱領班告訴他的。
懊死的性病防治手冊和!「她就是那個天才宣傳人員。」
他呆愣兩秒,原來艾水靈就是那個讓冷靜自持的天赫,失控駕車狂飆的性病防治宣傳人員!
喀啦一聲,休息室的門應聲而開,艾水靈緩步而出。
「唔,那個,我換好了。」察覺屋內冷空氣低回,她悄悄抬眼覷向俊顏比她進休息室前更顯冷凝的那個人。
發生什麼事?難道她在里頭換衣服也惹他不高興了?
「換好就過來,回家了。」深吸口氣,敖天赫勉強壓下前半刻在胸口翻騰的烈焰,這顆火種,還是早早送走的好。
「噢。」礙於他眉間凝聚著她不知情的慍意,艾水靈沒再跟他爭辯要留下來代班,抱著換下的襯衫與他的外套,走向已邁向門邊的他。
「外套穿上,外頭冷……」
這是沈冠奕听見的最後語句,貴氣的辦公大門接著在他眼前關上。
他傻怔的盯著人去影空的大門,天赫居然就這樣將他晾在一邊!雖然法國旅客那頭已安頓好,他不過是來找他探問艾水靈是他哪里的遠房親戚,沒啥公事,可那個酷哥總裁也不該問都沒問他的來意,只顧著送艾水靈回家吧!
他得打電話問問天暐,看艾水靈究竟是與敖家交情多好的遠房親戚,讓天赫氣得半死,卻又舍不得她受寒。
愈跟敖天赫相處,艾水靈愈清楚,他是以霸道執行好意的男人。
如同此刻,細雨已停,燈火清亮,她可以自己回家,他仍執意送她。
「我有車,真的不必你送。」猶豫下,她再次表態,不想麻煩事務繁忙的他花時間送她。
「再有意見,我會找人將你那輛中古小綿羊拆了。」他毫不退讓的回堵她。呆子都知道鐵包肉的轎車比肉包鐵的機車安全,今晚才出意外的她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它花了我好幾萬買的耶,你怎麼可以拆。」杏目圓睜的伸指比向停在華麗飯店旁的不起眼摩托車。
「你的命只值那區區幾萬?」寒聲說完,他猛然思及這個在馬路上飛身撿錢的家伙,根本當她的命只值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