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可以問問題了吧。」走近兩人,他雙手插放長褲口袋問︰「凌小姐,妳有多喜歡薩奧斯?如果要妳放棄他,妳肯嗎?」
靳夜恆原該回斥他莫名其妙的提問,然他無法否認,他也想知道答案。于是,他靜默的看著教他輕攬住的佳人。
凌紫優的心起伏晃蕩。莫亞是想跟她搶夜恆?
微抬眉眼,她凝向琥珀色瞳眸,「你喜歡他嗎?」
「甜心。」靳夜恆哭笑不得的喊。難道她沒听見先前他說只要她一個,打算大方的將他推進別人懷里不成?
她咬咬唇,轉望莫亞,「我無法說出自己有多喜歡夜恆,但是……我愛他,不想放棄他。」
算她自私吧!至今沒有嫁他的打算,卻貪心的霸著他。可是她愛他是真,要她放棄他談何容易?除非,他不要地。
雖然嘴角揚笑,靳夜恆的笑里仍有絲遺憾。坦然說愛他的甜心,倘若能再加一句他夢寐以求的願意嫁給他,不曉得有多好。
「唉!」莫亞重重的嘆息,「也罷,君子有成人之美,不跟妳搶薩奧斯了。」以前她沒出現,他也許還有一咪咪的希望,現在,兩人郎有情妹有意,他只怕搶得頭破血流也沒份,不逼自己看開又能如何。
「我們要去吃飯,你要不要一塊去?」凌紫優對莫亞提出邀約,覺得他其實挺好相處的。
「甜心,妳干麼邀他當電燈泡?」那多殺風景。
「他失戀了,我們陪陪他沒關系。」
「哇,紫優妳真貼心。」莫亞一把抱住她。他喜歡這個女孩。
「走開!誰準你抱我甜心的。」靳夜恆用力捉開他,將佳人環護到自個身後。她是他一個人的,誰也別想染指她。
「莫亞,你……」由環護的結實身子後探出頭來,凌紫優也被他突來的擁抱嚇一跳。難道他這麼快就移情別戀到她身上?
「我只是把妳當好姊妹,可以吧?」
「可以。」
「不行!」
「甜心--」兩聲同時落下的回答之後,是靳夜恆無奈的低喚。「莫亞雖然喜歡男生,可他畢竟是男的,我如何放心妳跟他當好姊妹。」
「別這樣,你無法回應他的喜歡,就讓我當他的姊妹,算是還他投注在你身上的感情。其實你也很珍惜和他之間的友誼,要不也不會理對你有意的他。答應我嘛,好不好?」
教她這樣軟語呢噥的撒嬌,靳夜恆哪還能說半句反對。「好、好,妳說什麼都好。」
她跨出一步,笑盈盈的朝莫亞伸出手,「好姊妹,以後請多請教。」
伸手與之交握,莫亞若有所思的說︰「若是早在遇見薩奧斯之前遇見妳,說不定我會愛上妳。」愛上心思善感細膩的她。
「甜心,我改變主意了,不準妳跟這個對妳有非份之想的男人當姊妹。我們去吃大餐,他在家吃泡面就好。」
這次不給她說情的機會,靳夜恆摟著她甩門離去。他才不需要別的男人肯定他甜心的魅力,下次他得多注意莫亞才行。
望著被砰然甩上的門扉,莫亞笑得半點也不介意。很奇怪的,慘遭失戀的他心里格外的輕松,且他突然興起前所未有的想法--也許哪天,他也會像薩奧斯一樣,遇見屬于他的百分百女孩。
一星期後
凌紫優的父母結束在南部兒子家的叨擾,回到新莊,她特地排開工作,回家探視雙親。
陽光淡薄的午後,父親于屋內午睡小憩,她則與母親在屋外散步。
「自己一個住,要好好照顧自己。」阮力湘慈愛的叮嚀。
凌紫優笑摟住她肩膀,「這句話我每次回來,媽每次都說,您不煩啊?」
「妳這孩子,媽是關心妳。」她含笑的拍她手背一下。「不過妳這趟回來,好像有多長一點肉,媽可以比較放心妳不會被風一吹就倒。」
「是呀,胖了兩公斤。」紅唇微噘,凌紫優視線眺向上回與靳夜恆野餐的地方。拜他做的可口甜點之賜,她總共增重兩公斤。
「以妳縴細的身子骨,再胖個四、五公斤,媽還嫌少呢!」
「怎麼媽跟他說的一樣?等我真變成大肥豬,你們就知道。」
「他是誰?」阮力湘狀似不經心的問。女兒適才提到那個「他」時,埋怨得好嬌憨。
察覺自己說溜嘴,凌紫優模模長發,裝作若無其事的打哈哈,「就我的朋友,媽也認識的方樺。」總不能要她跟媽坦白,那個他,是她的情夫。
女兒當真以為她這麼好騙?「妳談戀愛了。」
「媽……」母親肯定的直達句令她愕訝。
「既然知道妳是我女兒,妳當瞞得過我?」
凌紫優撇撇唇,小聲嘟噥,「我不是故意瞞您。」
「只是怕媽勸妳趕快嫁。」又是一針見血的肯定語句。
凌紫優無語,知女莫若母這句話是對的。
覺得是該跟女兒深入談談的時候,阮力湘拉她在一旁的大石塊坐下,輕問︰「他是個怎樣的人?」
「很好的人。」好得她對他的愛,每天都加深一點點。
這些日子她常常在想,自己對他的感情是否放得太重了?
「也就是他是個足以讓妳托付終身的人?」三年前女兒受過情傷後,從此不再談戀愛,這次卻再次動情,她可以想見對方是個不錯的男人。
「媽,別逼我。」
逃避的站起來,凌紫優往前邁走兩步。母親那像看透一切的問語,也正是她這幾日在內心里掙扎不休的愁結。她知道夜恆絕對是每個女人奢望的優質高檔老公,可是愛得愈深,她愈怕,害怕愛情的不可靠、惶恐它的不真切、驚懼再次被拋棄的夢魘重演……
她真的很怕!
看著女兒脆弱的背影,阮力湘直覺心疼,明白三年前那場失敗的婚禮對她的打擊與傷害有多大。「媽沒有逼妳的意思,只希望妳能早日走出心里的陰影。幸福有時需要自個鼓起勇氣去抓,一味的退縮逃避,如何擁有幸福?仔細想想媽的話,也許妳口中那位很好的人,才是這輩子要與妳相守一輩子的真命天子。」
言盡于此,阮力湘悄悄進屋去,將所有的寧靜留給女兒。感情的事,她能提點規勸的也就這些,女兒的心結能自我掙開與否才是關鍵。
恍如雕像靜靜的站立,凌紫優心海翻騰的捏緊雙手,一直擱在喉頭間不出的惶惑是--她抓得到屬于自己的幸福嗎?
榜外涼冷的深夜,靳夜恆在凌紫優的臥房里,靠床坐在地毯上,腳邊是一迭他已處理好、叔叔托他代為審核評估的重要企劃文案。
堡作完成,他本該感覺輕松,可他濃密有型的劍眉微蹙,雙眸定視著吊衣架上熟悉的紫色睡袍,開心不起來。
他想他的甜心。好想!
她下午就回她父母家,還說會在那兒過夜,獨留他在她房里嗅聞空氣里屬于她的味道,眷戀的想念她。
原本他有意跟她回家,心里頭打著收買岳母,讓她將女兒嫁給他的主意,可惜她說時候未到,不讓他陪她回家。
什麼時候未到?她都已經是他的人,生米早煮成熟飯,還不是時候?奈何舍不得見她不高興,他只好讓步。
唉,他是不是太寵她了?
一串清脆鈴聲驟響,擾斷他神游的思緒,他欣喜的抓過隨意擱在地毯上的手機--
「喂,甜心。」他沖口就喊,唇邊的笑容咧得大大的。
「如果我不是你的甜心,你會不會掛我電話?」溫婉的聲音徐和的笑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