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靳夜恆傻站在原地,俊臉上滿是錯愕。
現在的狀況是怎麼回事?
冤枉吶!他並不知道她會突然回來,出門如何留字條?而且他也非閑來無事跑去公園找貓咪,一切純屬意外。
他匆促出門欲前往洗衣店拿她送洗的外套,誰知在半路遇見一名牽著故障腳踏車、在補習班補完習要回家的國中小女生,見她一人在暗巷中獨行不安全,于是他好心陪她走回家。這一耽擱,等他趕至洗衣店,已鐵門深鎖。
他沮喪的定回家,不意這回竟踫見一位上了年紀的婦人在寒風中尋找走失的貓咪,瞧見他,直拉著他幫忙尋找長年陪伴獨居的她、待牠猶如自個孩子的黃色波斯貓。
一來她惶急的神情令人不忍拒絕,二來他想,這或許正是能感動她的善事,于是他捱著凜列冷風替婦人尋貓。
許久,他好不容易在公園一株七里香下找到凍得睡著的貓,那名婦人也終于欣喜的抱著愛貓離去。豈料回到家的他,會迎面承受心上人的氣罵。
真的很冤枉吶,他都還未告訴她今晚做的善事感動她,結果就被關在門外。
舉手想敲門,但靳夜恆突然想到什麼的手勢陡然停住。她生氣的原閃是突然回來卻找不到他,著急,最後就變成氣怨了?
他還是別在她氣頭上時解釋事情的始末,以免弄巧成拙惹得她更火大。
依戀的望看門扉一眼,他轉身往樓下走。沒打算去跟流浪貓、狗睡,只是體貼的淨空心上人賭氣的空間,過些時候再上來,他可不願氣未消的她若打開門瞧見他仍在門外,增添不必要的氣怏。
不過,他身體好像愈來愈冷,額際的疼痛也愈來愈嚴重……
時間在寂靜中滴答前進。
凌紫優沒發覺屋外的人已離去,等她不知哭了多久,稍微平撫過度情緒化的反應,才發現被她關在門外的人沒進屋里。
「他不會真去跟流浪貓、狗睡吧!」霍然驚覺他向來什麼都依她的,她連頰上的淚痕都來不及抹,忙不迭的打開門--
沒人,該在的俊挺身影已不知去向。
「那個傻瓜。」她在氣頭上隨口說說的話,他也給他當懿旨。
說著,她直往門外沖,冷不防又煞住腳步,回身進屋取餅他的大衣,再匆忙出門找他。剛才他沒穿外套,今夜又格外寒冷,再不添衣,他會病倒的。
「夜恆!」
一下樓,瞥見頑長身影就佇立在暈黃的街燈下,凌紫優急忙跑向他。
「甜心?」意識有些迷茫,但听悉耳熟的叫喚,靳夜恆強睜開沉重的眼皮。
「你干麼這麼听話,叫你出來你就出來。」嬌啐著,她將大衣披在他身上。
深邃雙眸直鎖住她藏不住必懷的小臉,「听我說,其實我是幫一名婦人找她跑丟的愛貓,不是閑來沒事跑去逗公園的流浪貓玩,雖然我會幫那名婦人是有一點點私心……」
「有私心?」幫他拉緊大衣衣襟的動作因他吐露的奇怪話語停住,她不解的抬首看他。
「看妳會不會因為我做善事而感動得答應嫁我。」
坦白方落,他突感一陣暈眩襲來,不由得摟緊懷中身子,將臉埋在她頸旁支撐愈來愈不舒服的身體。
「夜恆,你怎麼了?」無暇在意他又提要她嫁的事,凌紫優擔心的問。
「我……有點不舒服。」渾身忽冷忽熱。之前他就是怕有些昏沉的自己在樓梯間睡著,才站在街燈下讓冷風提振自己的精神,好在估算她氣消的時候,上樓解釋今晚的陰錯陽差。沒料到捱受冷風過頭,身子這樣難受。
微使力扳開他,小手熨貼到驚人的熱度,令她心中一窒,「老天,你額頭怎麼這麼燙?」
「沒關系,我們先回去。」忍住身體的不適,靳夜恆攬著她欲往屋里走。外頭天冷風寒,他怕縴細的她再待下去會冷出毛病,更怕自己就快支持不住昏沉的身子,挺不住的反壓在她身上。
心思尚清醒的運轉,怎奈他才跨出步伐,無預警的暈眩又猛然襲向他……
「夜恆……」驚喊著扶住腳步明顯踉蹌了下的他,凌紫優心急的紅了眼眶,「你是不是很不舒服?我送你上醫院。」
「不必,上樓去,再吹風下去妳會受不了的。」
「我不要緊,你--」
「听話,甜心,先回家,我不想妳傷風感冒。」若是那樣,他會心疼。
說完,擁著她,他繼續艱難的邁著腳步,只想盡快帶她進屋。
「你!」不爭氣的淚水漫上眼眶。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只顧著她。
就在凌紫優又急又無措的隨他跨步之際,一道刺眼的光線忽向兩人照來。
抬起頭看清下車的人,她如遇救兵的喊,「莫亞,幫我,夜恆生病了。」
凌晨三點,德廣綜合醫院某問病房內,傳來莫亞一聲接一聲的數落--
「你們兩個搞什麼?一個深夜在外頭遛達找貓,一個半夜趕人出去跟流浪貓、狗睡,搞到一個得急性肺炎,另一個差點嚇暈。你們沒事找事做啊?」
幣完電話後,他想想還是不放心,決定去看看薩奧斯回來沒,誰知會在巷子看見兩人。
薩奧斯坐進他車里不消半分鐘即陷入昏睡,驚得他火速將人送到醫院。醫生診斷他得了肺炎,幸好,只是輕微型的。
然而原本今晚這場毛病騷動是可以避免的,卻教兩個不知在搞啥東東的小倆口,弄至上醫院的地步,因此病人醒來後的現在,他忍不住要罵罵人。
「就是說啊,紫優,我和方樺听見妳在醫院,差點沒嚇死。」孫郁如跟著小小埋怨一下。
她和方樺會來,是莫亞用紫優的手機撥電話給她,說紫優在醫院,駭得她趕緊打電話給方樺,兩人快馬加鞭一起趕來。且很湊巧的,這家醫院剛好是她伯父所開。
「說到這個,莫亞也有錯,也不跟郁如說清楚,害我們以為紫優出了什麼事。」方樺瞪向莫亞。靳夜恆得肺炎跟紫優得肺炎,對她和郁如來講驚嚇度是有差的好嗎?
莫亞抗議,「這哪能怪我,當時薩奧斯昏迷,紫優淚流個不停,我著急他們兩個都不夠,沒跟孫郁如講錯醫院名字,已經該偷笑了。」
說完,他將視線轉向他的好姊妹,大有都是「妳害我」的意味。
「你們別責怪紫優。」靳夜恆終于插得上話,將始終垂首靜立病床旁的甜心攬坐身旁。「是我自己不小心,不關紫優的事。三更半夜麻煩你們趕來醫院,真是不好意思。」听見紫優為他掉淚,他的心都疼擰了,自己終究還是讓她擔了好大的心。
「我比較好奇你做啥那麼晚跑去找流浪動物?」方樺問道。
「不是找流浪動物。」靳夜恆更正,簡略的將事情由頭說起。
「你很有愛心嘛,陪小女生回家,又幫人找貓。」方樺點頭贊同。
「如果妳知道我這是有目的的愛心,大概就不會稱贊我了。」他坦白的說。
「什麼意思?」莫亞不明就里。
「這……」靳夜恆瞟向心上人。他是向她坦誠過行舉手之勞的私心,但他不敢保證,若在眾人面前再說一次,不會惹來佳人不高興。
出乎意料的,她的聲音輕輕響起,「他希望藉由做善事感動我,好讓我答應嫁給他。」
「幫幫忙,薩奧斯,這種求婚招數實在太不羅曼蒂克,OK?男人不都會用送花這最基本又浪漫的一招。」
「你這招才老掉牙呢!紫優根本不希罕那了無新意的招數。」靳夜恆狠狠睨向對他翻白眼的莫亞。他曉不曉得送花會被罰在床上倒立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