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有道理,凌紫優將背包留下,向兩人打完招呼遂獨自前往石絮屏說的玫瑰園。
她已經徹底拋開心結不顧一切前來追愛,就算夜恆不再愛她,她也要當面听他說。
娉婷的身影隱沒屋外,石絮屏轉身對丈夫道︰「我們這樣算不算在欺負未來的兒媳婦?」
她和老公聯手撒了點謊。夜恆之所以沒立刻回台灣找她,全因他想讓她靜一靜,思考他們與韋映齊三個人間的關系該如何繼續,同時他也要想想,萬一她仍心系韋映齊,他是否--真要大方割愛。
算是他們為人父母的,為追老婆追得辛苦的兒子耍點小手段,讓他的心上人反過來著急一下,發現他也不是全然非她不娶,要抓住他,就得趕快嫁給他。如此一來,他們胸中的心事就能了卻了。
「沒事,要當我靳懷劭的兒媳婦,得禁得起考驗的。」靳懷劭話鋒倏地一轉,「未來兒媳婦的背包妳可要顧好,免得她改變心意不愛夜恆飛回台灣,到時就真的很麻煩。」
一點也沒錯,要是那樣,他們那個愛慘了的小兒子恐怕會心傷得吐血。在小倆口的婚事沒敲定前,她未來兒媳婦的護照等證件,她這個準婆婆就暫時先扣留了。
燦爛的陽光、各式玫瑰綻放搖曳的迷人玫瑰園,加上搭訕的金發美女,任何男人置身在這樣難得的情境中,心情應該很愉悅吧!
然而,靳夜恆開心不起來,因為他的甜心不在這里。
勉強維持禮貌打發掉想對他投懷送抱的女子,他重重吁口氣,感謝自己的眼前、耳畔,又回歸他要的寧靜。
一陣徐風輕輕拂面吹來,他深吸一口氣,整個人霍地一震,聞到空氣里飄浮著淡淡的,似茉莉又似幽蘭的清香,這教他熟悉又眷戀的味道是……
「紫優?!」旋過身,映入眸里的縴麗人影令他驚愕的呆旺住。
是夢嗎?他魂縈夢牽的人兒怎會出現?
靜望著有一小段距離的他,凌紫優的眼眶泛紅。她早在剛才就發現他,還有一位妖嬈的金發美女。女子親昵的靠著他,兩人開心的說著她听不懂的法語,她的心,隱隱抽疼。
是她的猶豫不決,親手將他往別人懷里推的,是吧?他跟她求過很多次婚,她一直不答應,他當然有權利尋找另外的情人,不是嗎?
她明白自個怨不得人,怎奈一顆心卻止不住酸澀疼痛的撕扯著。
「紫優,真的是妳!」發現以為的幻影,在眨好幾下眼之後仍然清晰存在,靳夜恆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向她。
晶亮淚霧懸在眼眶,「你娶我好不好?」
正欲伸手摟她人懷的動作猛地頓住,「妳說什麼?」
豆大的淚珠奪眶而落,「你果然不要我了……」沒喊他常喊的甜心,听到她要他娶她也無半點興奮神色,他已經不愛她了。
雙手掩面,凌紫優禁不住痛哭失聲。
靳夜恆徹頭徹尾的慌了,急忙摟過她,拉開她的手道︰「別哭,妳到底在說什麼?什麼不要妳了?」
她兀自淌著淚,沉浸在自己難過的心緒中,「我以為……我能很鎮靜的听你說不再愛我,可是……心好痛……」這種整顆心被掏空的痛楚,就連當初被韋映齊拋棄時都不曾有過。
依然不懂她說什麼,他只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教她像斷線珍珠的成串淚水灼燙得全糾絞在一起。
癌下頭,他密密實實的吻住她,用纏綿深情的吻讓她明白他有多愛她!
再熟悉不過的惑人氣息溫熱的包圍著她,令她無法細究他為何突然吻她,全心全意的回應他……
當兩人糾纏的唇瓣終于分開,他緊摟著軟倚懷中的人兒,邊平復沸騰的,邊嘎啞低語,「听話,別再掉淚,告訴我,為何妳一直冤枉我不要妳又不愛妳?」
冤枉?凌紫優抬起小臉,被淚水洗滌得更為晶亮的水眸,一眨不眨的瞅著他,「你是說你還要我、還愛我?」
「甜心,妳知道我一直都要妳、愛妳呀!」是她一直不嫁他耶。靳夜恆抬手輕拭她頰上淚痕。
「可是剛剛你和一位金發美女在一起,她、她不是你的新歡嗎?」眼神一黯,小腦袋直住下垂。
他心急的托起她的螓首,「不許誤會,那個金發女子跟我沒半點關系,她是來搭訕的,我請她走了。」
深幽眸心中的認真,不容她懷疑,但是--「伯母說你正在考慮要不要繼續愛我。」這不表示他有不愛的打算?
「我媽說的?!」他完全傻在這意外的狀況里。
凌紫優遂把她來法國找他父母,請他們別怪他的經過詳實的告訴他。
靳夜恆听得雙眸大睜,「我哪有跟媽那樣說?我是說要好好想想如果妳愛的是韋映齊,我是否該維持初衷把妳讓給他。」媽是听到哪里去?胡亂說話害他的甜心傷心難過,回去非找她興師問罪不可。
「那麼你考慮的結果如何?」心里雖也疑惑他母親因何騙她,但此時她更想知道他的答案。
「不讓!」雙臂緊緊環抱她,「沒有妳,我的日子將毫無意義,即使妳愛他,我還是要霸著妳。」
之前因誤會而被掏空的心到此全部填滿。凌紫優嬌嗔的啐他,「如果仍愛他,我干麼千里飛來這里?」
凝鎖的眉峰豁然開朗,靳夜恆淺笑的俯近她,低沉的說︰「剛才妳有要我娶妳對不對?」
「有嗎?」她故意裝傻。
「甜心!」他垮下臉。她又不嫁他了?
小嘴俏皮的往上彎揚,「人家是說非你不嫁。」
俊臉霎時布滿耀眼的喜悅。「妳沒得反悔了,甜心老婆,到時就算用綁的,我也會押妳……」
末完的語句倏然消失在她冷不防湊上的紅唇里。
這個男人樂昏頭啦?都說她要嫁了,還用綁、用押的,講得這樣不浪漫,就給他一個甜蜜的處罰吧!
豈料唇舌的再次交纏,點燃了撩人的情火。
「甜心,我想要。」她的滋味太甜美,他渴望嘗遍她的所有。
「到旅館去。」酡紅雙頰,凌紫優含羞帶怯的細語,願為他綻放自己的熱情。
琥珀深瞳里,熾人的亮光閃動,「噢,甜心,妳被我教壞了。但,我喜歡。」他曖昧的輕咬她圓潤耳珠,「不過,旅館太遠了,我們回家去。」
尾聲
靳夜恆與凌紫優的婚禮選在台灣農歷年前半個月舉行,先在台灣完婚,等過完熱鬧的新年,再飛法國補辦一次婚宴。
今天,正是兩人成親的大好日子。
然而在凌家等待新郎迎娶的新娘,心里的不安愈來愈凝重,只因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迎親的隊伍始終未抵達。
「靳夜恆在搞什麼啊?吉時都快過了,還不出現。」方樺在新娘房間里急得跳腳。今天的新娘子可是全世界最美的,新郎倌卻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表姊,妳再等一下,煥熙說他們在路上遇到塞車,馬上就趕到。」岳筠幫著安撫。天知道這些話她從剛才就已經說過好幾回,他們到底在磨蹭什麼,怎不趕緊把新郎給架來?
「沒、沒關系,我知道。」凌紫優強自鎮定的答話,壓抑不住的擔憂逐漸漫往眼底。這樣的等待好煎熬,好令人惶恐,她無法不想起三年前……
一旁的孫郁如不由得和方樺與岳筠對望,三人眼里的擔心如出一轍。她們心知一徑低著頭說沒事的紫優,其實正恐懼著自己會像三年前一樣,再次成為被拋棄的新娘。
「岳筠,再打個電話問妳老公,看他們的龜速爬行現在爬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