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抱抱 第5頁

巴駱遠仍嚴肅得緊,雙手抱胸。「你不能太小看你的狗。」

「小黑跟小黃都是女生。」

「是嗎?」巴駱遠搖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別用那種懷疑的眼光看我,你一天給我吃五餐,我怎麼可能還去打那包狗餅干的主意?」他強調自己與狗餅于失竊事件沒有任何關系。

「你不是說過自己是豬嗎?」矜亞又將小本子推到他面前,眼里有強忍的笑意。

「是呀,所以我不吃狗餅于,你看過哪只豬會降低格調去吃狗食?」他起身將盤子拿進廚房。

對著他高大寬闊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矜亞在心中嘀咕,也許你是第一個。

廚房里突然傳來一陣杯盤破碎聲,她不假思索的往廚房沖。

巴駱遠扶著琉璃台,腳邊是個碎盤子。他閉著眼楮,眉頭皺得死緊,表情像在隱忍著劇痛。她拍拍他的肩膀,臉上滿是擔心焦慮。

他睜開眼,矜亞才發現他的眼楮里滿是紅絲,淚水不斷流出來。

他的模樣讓她的臉色更加蒼白。

「矜亞,扶我到餐廳去。」他舉手覆住眼楮,身體搖搖欲墜。

矜亞連忙上前,小心的領著他繞過地上的碎片。

待他安全的坐在餐廳的椅子上後,她仍是一臉蒼白。

「不要擔心,只是老毛病,一兩天就好了。」他仍然閉著眼楮,一臉平靜的說。

想問他是什麼老毛病,矜亞忙拿過小本子。

大概知道她在做什麼,巴絡遠嘆了口氣。

「矜亞,你別忙了,我現在看不見,不過你別擔心,一兩天這癥狀過去之後,我就能再看到你的字了。」他善解人意的說,並對她一笑。

看看他,再看看本子,矜亞不知所措的神情里帶著滿滿的焦慮。

看不見的話他怎麼生活呢?這屋子里到處都是有稜有角的東西,要是撞到了怎麼辦?她腦子里開始浮現他倒在血泊里的畫面,不禁抽了口氣。

「是因為腦子里有血塊壓到視神經嗎?電視上有這種劇情,書本里也有,我看過。」

「應該不是,可能是連續幾天看電腦的時間太長的緣故。」

听到他回答,矜亞才知道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將問題問出了口

「剛才是你問的嗎?還是我自己幻想的?」連巴駱遠也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她沉默了許久才開口。

「是……我問的。」也罷,她本來就能夠說話,而且,他看不見她的字了……

「你說得對,你的聲音是很好听。」巴駱遠由衷的說。

此刻,矜亞有些慶幸他看不到自己臉上的紅潮。

她原以為他會糗她,因為她的聲音不像黃鶯出谷,唱起歌來當然也不會影響台灣的產業競爭力。

「那我也相信你刮掉胡子會很好看。」她沒話找話說。其實她知道他沒了那把胡子會是什麼模樣,以前他就是個長得很好看的人,當時年紀還小的她走在他身邊,常看到路過的女生回頭看他。

「我贊成你的說法。」

「那現在怎麼辦?你看不見……」矜亞的擔心溢于言表。

「不要緊,只要能吃,我就可以堅強的活下去。」

矜亞不悅的微嘟起嘴。「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呀,你要是不做飯給我吃,我會無法承受的,想想,一個人眼楮看不到已經夠可憐了,連東西部沒得吃的話,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我看你好像不怎麼擔心你的眼楮,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她忽然覺得自己該懷疑一下,他眼楮雖然還是合著,不過眼淚不流了,神色看起來比她還要好。

巴駱遠試探的睜開左眼,看到矜亞的表情由懷疑轉為生氣。

「嘿,你的話真神奇,我的眼楮看得見了呢!」他無辜的彎起笑眼。

她瞪著他,直到紅了眼眶,掉頭就走。

巴駱遠趕忙拉住她。

「好好好,我承認是我不對,我只是想讓你開口說話嘛,一個能說話的人不說話,怎對得起那些有話卻又真不能開口的聾啞人士呢?」

矜亞甩開他的手,他又厚臉皮的拉住。

「那也不用這樣騙我呀!」他難道不知道她有多擔心嗎?她生氣的抹去眼淚。

「那……我請你去吃牛排?」他試圖讓她開心。

「我自己會做!」矜亞一口便拒絕他的求和,再說他請她去吃牛排,百分之八十是他自己也想吃。

「那我學小黑叫給你听。」應該不會很難吧?狗的叫聲都是汪汪汪。

「我早就听膩了。」

「那我的胡子讓你拔三根。」他豁出去了,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只能三根,多了不行,來吧!」他擺了一個讓她比較好拔的姿勢。

「我要你的胡子干麼?」矜亞對他的犧牲不屑一顧。

呀,他這把千萬女人欲爭相收藏的性感胡子她不要?那他真的沒轍了。

「小姐,你要我怎樣才肯消氣呢?」他無奈的問,見她的視線立刻落到他的胡子上,他連忙補了句,「除了刮我胡子外。」

矜亞二話不說又甩開他的手。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院子里傳來小黑、小黃的吠叫聲和三只大白鵝嘈雜的呱呱聲。

屋里的兩人不約而同的往外望去。是矜亞的弟弟站在大門口,

矜亞跑出去,比了個手勢,動物們立刻安靜下來。

她的弟弟李矜學今年國三,與她差不多高,不過戴了副厚眼鏡的他一臉漠然,看起來很不親切。

他看看矜亞,再看看她身後高大、一臉壞人樣的巴駱遠。他推推眼鏡,咽了口口水對她說︰「媽不在,爸叫你回家做早餐給我們吃。」

他轉告父親的話,然後瞪著矜亞。「你自愛一點,不要老是跟個來路不明的男人混在一起。」語畢,他一秒不留的轉身就跑,仿佛這里有著致命的病菌般。

「有些人還是不要用到嘴巴比較好。」巴駱遠搔搔胡子,「像你弟弟就是。」

乳臭未于的小子說他來路不明?他們的來路不都一樣,從娘胎里出來的,哪里不明了?第一次見面就口出惡言,那小于需要再教育。

矜亞回頭白他一眼,「至少他不會編謊話騙我。」

巴駱遠揚揚眉,她在意那件事呀?

「轉身忘記不高興的事是美德呢,矜亞。我們剛才有發生什麼不愉快嗎?」他故作迷糊。

他無辜又可憐的眼神讓矜亞想氣又氣不起來,想這麼放過他卻又不甘心。

「你自己去張羅兩餐飯,那時我大概就忘了我們之間的不愉快了。」她悶悶的說,跑回自己的家。

巴駱遠在原地呆站許久,最後,他的視線與向他搖尾巴的小黑對上。

「要是你的主人回來後看不見你怎麼辦?她難道不知道饑餓的男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嗎?」

他壞心的眯起眼。鵝肉很好吃,狗肉嘛……

小黑瞧見他眼里露出的寒光,夾著尾巴飛快的落荒而逃。

☆☆☆

晚上七點半,饑餓的巴駱遠在後院與牲畜們相處了半個小時後,終于認命的牽出新買的腳踏車,準備自己出去買食。

矜亞這女中豪杰還真的是說一不二,說餓他兩餐就真的兩餐,害他餓過了中午和午茶,現在連晚餐都還不見蹤影……什麼時候台灣的女人變得說話這麼算數了?她們可愛的本性跑哪去了呢?

「唉,世事多變……」

他邊嘆氣邊將車子牽出大門。看到對面燈火通明,饑腸轆轆的他更是備覺淒涼,又嘆了口氣。

「嘆一口氣會少活三秒。」身後傳來的幽幽聲,讓剛要騎上腳踏車的巴路遠差點一腳踩空。他回頭,發現矜亞就蹲在矮牆邊,而且兩手空空,沒有任何食物。

「你在這里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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