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妳就當是回來度假,不用急著張羅婚宴。」嚴顥也沒敢坦白是阿霽撒謊拐她回台灣,若是因而氣走她,他跟洪拓真會被他當沙包K。
「這樣可以嗎?」段寧晞怕擔誤大事。
兩位當事人猛點頭,不約而同睇向關霽飛。假使不可以,難不成要他們兩個真倉卒的在半個月內跟女友進禮堂。
「他們都這麼說了,就不必理他們,妳盡避放松心情當是來度假。」
洪拓實在有點想抗議那句「不必理他們」,敢情這位老兄忘記是誰替他和嚴顥擅自決定婚期的?還好意思講得這麼不中听。
眼角不經意一挑,瞥見一道柳腰款擺的身影朝他們走來,他頓時在心中暗叫不妙的提醒,「阿霽,你的老相好來了。」
聞言,其它人皆隨洪拓的視線望去--
是李臻臻。嚴顥暗抽冷氣,她怎麼挑這時候來,阿霽慘了。
「那句老相好是什麼意思?」提出疑問的是鐘佳愛。眼前這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莫非跟關霽飛有一腿?
必霽飛眉頭深鎖,犀利的眸子狠狠瞪向洪拓。
「關總裁。」李臻臻來到眾人跟前,嬌媚的跟關霽飛打招呼。
無暇搭理她,關霽飛急忙轉頭向身旁的人兒解釋,「別听洪拓胡扯,她是閑雲廣場一位股東的女兒,我們清白得很,妳別胡思亂想。」
段寧晞沒有開口,視線打從剛才就一直停在李臻臻臉上。
她不認識這位美女,只不過見到她時,腦子里好似有什麼要蹦出來,一下子又消失不見。好奇怪。
「關總裁,這位小姐是……」光听他對她的定義,李臻臻就知道他很在意這位年輕女子。
必霽飛依然只顧看著一語不發的人兒,「寧晞,妳听到我說的話沒?」
他跟李臻臻沒有任何不可告人的事,他不要她誤會他!
「呃,听到了。」段寧晞終于回神答話。
「既然大帥哥和這位小姐清白得很,你做啥說引人遐思的話?」鐘佳愛冷不防又爆出足以引燃導火線的問話。
「你要是敢再亂說話,小心我撕爛你的嘴。」關霽飛寒冽的威脅全射向洪拓。
洪拓退後一步,「哪能怪我,這陣子你都是和李臻臻出席商務聚會。」這樣的關系難道不曖昧?
「那是因為我需要個女伴,在李小姐的同意下,由她陪同出席所有宴會,順道制造兩人在一起的假相,好杜絕其它女人的糾纏。」
原來如此。嚴顥和洪拓還當是他敵不過美人關,改變初衷跟人家打得火熱。
「關總裁說得真無情。」李臻臻擰眉嬌嗔。
事實上她和關霽飛確實只是很單純的宴會伙伴。當然她會答應他的邀約,無非是想趁機和他親近,進而誘惑他,期望得到關夫人的寶座,怎奈她的魅力對他全然不管用,這麼久以來,他連吻她半次都沒有。
「不然妳想怎樣?我找妳當女伴的原因事前就跟妳說得一清二楚,難不成妳想栽贓我非禮過妳?」
「阿霽,別這麼凶。」見他俊臉冷得駭人,段寧晞將他拉開些。
李臻臻無話可說。依關霽飛狂霸的性子,縱使她膽敢冒著李氏企業被閑雲廣場排除繼續合作的危險,誣陷他曾跟她發生關系,只怕也得不到他。
「對不起,他不是故意凶妳。」段寧晞無心機的代關霽飛道歉。
「傻瓜,妳沒必要跟她說對不起。」這單純的小女人哪里看得出李臻臻想釣他這個金龜婿的不良企圖。
他轉向兩位好友道︰「公司交給你們了,我和寧晞有事出去。」
「關總裁別忘了下午要參加得利企業董事長的生日會。」李臻臻趕緊提醒他,她就是因為這件事而來。
「嚴顥會代我去。」現在沒有一件事比得上讓寧晞找回失去的記憶重要。
「小愛,妳先回去,我再找妳。」被帶離開前,段寧晞只來得及說這幾句。
人去影空,李臻臻不忘追根究底的問︰「那位叫寧晞的是誰?」
三人相視一笑,嚴顥代表發言,「一個唯一能令關霽飛動心的女孩。」
被直接、夠具震撼力的句子,李臻臻明了,她不切實際的關夫人夢,該醒了。而她父親妄想她將關霽飛變成自己人的夢,也甭作了。
既然鐘佳愛與洪拓他們沒能令寧晞憶起什麼,關霽飛索性改變原欲帶她去找羅紹梁的計劃,直接帶她來到海邊別墅。
這里有他倆親密擁有彼此的回憶,或許能刺激她尋回對他的記憶。
「對這里有印象嗎?」牽她進屋里,他期待的問。
「好像有種……奇怪的感覺。」段寧晞眉心微蹙,據實以告。
「怎麼說?」他不解她的奇怪所指為何。
微搖頭,她踱向一旁仔細環顧偌大的客廳,眉頭依然凝鎖,不知該如何告訴他,打從她瞧見這棟雅致氣派的白色別墅起,心頭便無由的彌漫一股奇異的緊揪感。踏進屋里後,這種感覺愈來愈強烈,令她微戚透不過氣。
他說這別墅她來過,為何她會有這種不舒服的感覺?
「沒關系,到這個房間,也許能令妳想起我。」
必霽飛溫柔的帶她進他的臥房--他們曾經纏綿一整夜的天地。
自從她離開台灣,他獨自來過這里無數回,想念他們在一起的美好歡愉,也讓對她的濃烈思念啃噬著他的心。這間對他們有特別意義的房間,應該多少能勾起她的記憶。
他滿心希望的拿出櫃子里的水果造型蠟燭,不管現在是大白天,依舊將燭火點上,無非是想重現他們恩愛那夜的場景,讓她有更深的印象,以激出她遺失的記憶。
他太專注于「現場重建」,以致沒發現站在他右後方的段寧晞,從進臥房開始臉色就逐漸泛白。
她直感覺一陣陣的難過涌進心里。
入眼的寬敞房間與大片玻璃長窗,讓她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同時也莫名的令她感到沉重,尤其是那張鋪有深藍色床單的床鋪……
她的心猛地又是一陣揪刺,不明白為何眼前的大床會讓她……想哭……
「點好了,妳看……」
必霽飛欣喜的話語猛然頓住,只因他回過頭,竟見她淚流滿腮。
心一驚,他匆匆起身攬過她,邊拭著她的淚邊問︰「怎麼了?為什麼哭了?」
「我不知道,只覺得很難過。」段寧晞無助的搖頭,淚水控制不住的滾落,腦子里有莫名的模糊影像閃過,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告訴我,哪里難過?」他方寸大亂,她的每滴淚都燙進他的心。
小手緊抓胸口,她說不出那難以形容的傷心感受,每多望床鋪和燭火一次,心便更疼、更亂,腦際像有什麼要鑽出來一樣的不舒坦,讓她直想逃離這問令她喘不過氣的房間--
「寧晞,妳去哪兒?」見她突然推開他轉身就跑,他愕喊的追出房外。
她沒停下腳步,此刻只想離開這里……
「寧晞……」駭喊一聲,關霽飛在廳門前及時接抱住昏厥的嬌軟身子。
十分鐘後--
望著床上昏睡的人兒,關霽飛一顆心全亂了。
他原是帶她來別墅找記憶,怎知她會無緣無故昏倒,令他措手不及,且甚至在昏迷中教他心疼又心慌的流著眼淚。她若再不醒,他是否該送她上醫院?
終于,她沾著淚霧的密長眼睫緩緩眨動,睜開雙眼。
「老天,妳總算醒了!」伸手輕撫她耳鬢,他慌亂的情緒稍稍平穩下來。
不料,她睜望著他半晌,然後痛苦申吟的閉上眼。
「怎麼了?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關霽飛才緩下些許的心又懸吊起來,連忙捧著她的小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