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最好有心理準備。」邊圍浴巾邊走近她,他好笑她嚇得雙肩抖動。
她只覺心髒卜通亂跳,全身繃緊。要她有心理準備,莫非他想……
他由身後攬住她,「我全身上下都被妳看光了,妳要對我負責。」
什麼叫她要對他負責呀!她又不是故意要看他的,何況他這麼說是表示星野美里從沒看過他赤果的模樣嗎?
只是一整夜,她都不敢問。難道要她當著他的面問他,你不曾與星野美里果裎相對過?
「方小姐也來買花?」
「呃,是,我是來……星野小姐!」方水憐猛然怔了下,沉浸在自個思緒里的她听見問話聲,直覺以為是花店的老板娘,豈知抬起頭,瞧見的竟是星野美里。
「好巧,希子告訴我這附近有家花店,想不到會巧遇妳,早。」
「早。」方水憐尷尬的響應,她一時心血來潮想買束花回家插,豈知會踫見心儀對象的正牌女友,更意外她亦會說中文。
「花等會兒再買,我們先聊聊,可以嗎?」星野美里指著花店外附設的露天咖啡座,輕柔低問。
方水憐不好意思拒絕她軟柔的提問,「可以,只要不耽誤妳時間的話。」
待兩人坐定位,侍者送來咖啡,方水憐的別扭不自在始終存在。
「妳搶了我的男朋友。」
啷一聲,攪拌咖啡的小湯匙自手中滑落,踫撞杯沿,發出清脆聲響。方水憐胸臆間教星野美里如此直接的一句指責,弄得翻騰洶涌不已。
「我沒有搶。」深吸口氣,她力求平穩的說出事實。至少她沒做過任何魅誘搶人的實際行動。
「結果卻一樣,妳以為我看不出來展也的心在妳身上?」星野美里說時一臉平靜,讓人看不出她真正的情緒。
想起昨夜伊鶴展也執意在她的住處過夜,方水憐胸中一窒,歉疚油然而生。盡避兩人之間清清白白,可是他在星野美里來台的期間仍住在她家卻是事實,倘若她知道,情何以堪?
同為女人,將心比心,她昨晚沒將他趕回去,是不是錯了?
「雖然展也沒說,不過,妳也喜歡他對吧!」
「妳都這麼說,即使我否認,恐怕妳也不會相信。」方水憐苦笑。第三者的卷標,只怕怎麼甩也甩不掉了。
星野美里眉梢微揚,「妳很坦白。」
「妳也是。」
「可我是展也的女朋友,妳不是。」放下咖啡杯,星野美里定定地審視她的反應。
方水憐無意識的垂眸攪動咖啡,唇邊的苦笑加深,自嘲的低語,「因為我是方水憐。」
就因為是妳,所以才有辦法讓展也情生意動。在心里接話,星野美里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問︰「就算妳知道我將一直是展也的女朋友,妳也會義無反顧的愛他?」
「一直!」這跟伊鶴展也告訴她的暫時不同。她訝然抬眼。
「至少會是一段很長的時間。」在她真能在親人朋友面前坦然做自己之前。
「看來妳很愛展也。」望著她垂首的感傷模樣,方水憐喃喃自語。她無心的介入,怕是傷了她。
「什麼?」星野美里沒听清楚她的低喃。
「妳真的很美。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由皮包里抽出鈔票置于桌上,方水憐隨即起身離開。關于昨晚答應展也的事,也許,她該再好好想想……
她的身影一下子拐入巷子不見,星野美里有些愣然,「我知道自己很美,但是這不是我問的問題呀!」
方水憐究竟會不會義無反顧的愛展也啊?
開門看見昨晚就借口待在他這兒的人,薛維的數落才要落下,身後傳來恭恭敬敬的喚喊。
「少主。」新條亦彎身朝進門的人行禮。
「昨晚二姊有打電話找我嗎?」伊鶴展也的視線略過薛維,直接問隨身保鏢。
「有,薛先生說你在洗手間。在少主稍晚仍沒回來時,又要我致電跟希子小姐說你在洗澡,而且下雨路滑開車危險,我跟少主暫時就住薛先生家。」
「謝謝你了,共犯一號。」坐入沙發,伊鶴展也促狹的向薛維道謝。
薛維瞬時爆出連串抱怨,「共犯一號!虧你說得出口。昨天莫名其妙賞我的肩吃手刀,接著還叫你的保鏢到我這兒,好在表嫂來電時,佯裝你在我這里幫忙處理我事務所的案子,自己卻徹夜不歸。敢問伊鶴少掌事,你現在是在玩啥把戲?」
「什麼把戲也沒玩,會請你吃手刀是因為你有意圖對水憐不軌的嫌疑……眼楮不用張那麼大瞪我,當時事況符合,不能怪我做合理的懷疑。」
「去你的合理懷疑。分明是你對方水憐緊張過度,要不你也不用處心積慮的放下情人一號,跑去看情人二號撞車有沒有撞出什麼後遺癥。」
方水憐險些出意外的事,是新條亦來找他時,告訴他展也去處時說的。
「根本沒你說的情人一號、二號,你別胡扯。」伊鶴展也微怏的低斥。
薛維站在他面前咄咄逼問︰「放著星野美里在表嫂家不管,跑到方水憐那兒待了一夜,你敢說你這不是移情別戀?」
伊鶴展也神色頓斂,「我從來沒有移情別戀。」
薛維的視線調往一旁的新條亦,「酷哥保鏢,星野美里是不是你少主的女朋友?」
「是。」
「嗯哼!」他的眸光再調回男主角身上,「你敢發誓你對方水憐只是極為普通的關心。」他曉不曉得他凝看方水憐時,眼里流泄出多少憐愛。
「拜托你別亂行不行。」伊鶴展也從椅上跳站起來,煩躁的爬抓頭發。想坦白實情卻不能言明只字詞組的煎熬,委實不好受。
「薛先生,請不要再冒犯我們家少主。」見薛維還要開口,新條亦先一步出聲阻止。
事實上,即使是在面對好幾百億的生意決策時,他也沒見過少主這般焦躁的模樣,然而方水憐卻教一向沉穩的少主情緒頻頻失控,老實說,他也感覺不尋常。
薛維翻個大白眼,走到一旁拉張椅子坐下。冒犯?!昨晚說什麼都要睡客廳等他家少主的冷面保鏢,知不知道他現在站的是誰的地盤?
「不是我愛說,你根本不是個濫情的人。在美國念書那幾年也沒見你風流花心過,但是你這次真的很反常,突然跑出個女朋友,心里惦掛的卻是另一個女人,你到底打算怎樣?」薛維忍不住的叨念一堆。
「順其自然,反正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只要水憐相信他,縱使其它人再如何誤會他都無所謂。
「新條,走了,免得等會兒二姊又打電話來找人。」美里回台,他理該不再借住薛維家,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想待在有水憐氣息的屋里,因此昨夜硬是在她那兒住下,沒回二姊家。
「喂,你就這樣走啦?」薛維錯愕的看著他旋身就要離開。
「不然你想怎樣?」他挑眉詢問他。
「當然要知道你到底是愛……」
倏地,傳真機的鈴聲打斷他的話。
餅了好一會兒,薛維上前拿起傳進來的資料,定楮一看,詫異的喊住正要走出門外的好友,「等一下,展也。」
「想找我打架?」伊鶴展也蹙眉挑睨他一眼。這家伙就非得一直纏問他的感情問題不可嗎?
「若真要找你打,也要等你的保鏢先生不在時。」否則只怕還未近他的身,他就被魁梧壯碩的新條亦揍扁。「是你托我調查的事有最新消息,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