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海風冰寒刺骨,任如緹拉緊大衣,牙齒打顫的想著她和況君曄之間的點點滴滴,她知道自己在這種天氣跑來淡水根本是活受罪,但她就是想來這,哀悼她夭折的愛戀。
她萬萬料想不到,在這她感情冬眠期的季節里,自己的感情竟會覺醒得這樣突然,不僅情不自禁的愛上,而且這份愛戀,強過以往的任何一次。
她很清楚況君曄就是她尋尋覓覓,想永遠斯守的真愛,然而這又如何?他並不愛她,否則也不會在她坦白自己心意後,什麼也沒有說。
「唉。」輕嘆化成一縷白煙,飄散在空氣中,她心里的愁緒卻濃得化不開。
一道聲音陡然響起。「怕冷還跑來這里,你存心跟自己過不去?」
緊接著她被圈入一雙有力的臂膀里。
怔望眼前的俊朗面龐,任如緹訝異得說不出話。他怎麼會來這里?
「該死的,你到底在這里待了多久?」兩片細致的薄唇泛著青紫,連他撫踫的蒼白小臉也涼冷如冰。
「君曄?」她終於發得出聲音。在她跟前的不是幻影,是真真實實的他!
「你需要一點溫度。」緊摟著她,他俯首攫住她的唇,深深地吻她。
汲聞到熟悉的氣息,任如緹攀圖住他的頸項,纏綿的與他的唇舌糾纏。
一直到兩人都快喘不過氣,況君曄才濁喘的離開她誘人的香唇,滿意的看著她的唇瓣恢復紅潤,頰畔也染上薄薄紅暈。
她雙手伏抵他胸膛,嬌聲輕喘。他的吻還是一樣令人無法招架。
「為什麼跑來這里吹風?」拉過身上大衣將她包入懷中,他開始跟她算帳。
「你又怎麼會來這里?」她知道自己該推開他,但是他的懷抱有她戀棧的溫暖,她舍不得。
「伯母說你出來吹風,我想你也許會跑來上回我帶你來的海邊,沒想到你真的在這兒。」
「我媽去找你?」
「為何直到現在都沒跟你父母說我們簽約的事?」他反問。
「因為我目前沒心情跟他們解釋。」垂下眼,她心底隱泛著疼,「給你造成麻煩了,等會兒我馬上回去跟我爸媽說清楚,不會再讓他們跑去吵你。」
她逼自己離開他的懷抱,他卻將她擁得更緊。
她不得不抬頭,以眼神詢問他。
「我要升格當正牌的老公。」
「正牌的老公?」她意會不過來。
他認真的望進她眼底,「我要你當我的妻子,一輩子的。」
一輩子的妻子?她呆愕的與他對望,而後猛力推開他,連連後退。
這回換況君曄不解,逐步逼近她。
「你這算什麼?!在你家、你的床上,當我說我愛你時,你怎麼不說要我當你一輩子的妻子?」
「你的告白太突然,我一時之間沒辦法消化它帶給我的沖擊。」他停下欺近的腳步,定定地凝視她。「其實我早就愛你了,只是我不願意承認而已。」
她愣然傻住。他說什麼?
「也許在我一踫到你就變得不像自己時,一顆心早就已經淪陷,然而我無法原諒自己背叛子芯,才一直自欺,在明白你的愛意後,我又怕自己不能全心全意的愛你,整個人因而陷入矛盾的掙扎里。」
任如緹沒說話,因他的坦白,芳心悸動不已。
他走到她跟前,伸手輕拂她的臉,「結果寇偉斯把我臭罵了一頓,也讓我從混沌的思緒中清醒,明白只要我用心待你,就是全心全意。不過,」他不舍地放下手,「現在你知道我心底仍有子芯,如果你不願接受這樣的我,我沒有怨言。」只會心痛。
「你果然是個大笨蛋。」
況君曄錯愕不已。她竟然罵他?
沒管他一臉的不可置信,任如緹自顧自的迭串說︰「你以為我是今天才知道你心里有子芯?要是你將她忘得一乾二淨,才真是寡情,這樣的你我才不愛呢。」
就是他對死去妻子的深情牽動她對他的情絲吧!
況君曄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那麼你現在決定怎樣?」
她張開雙臂抱住他的腰,雙眸誠摯的瞅著他,「我會連同子芯的份,加倍的愛你。」
他心旌震顫。這教人倍感窩心的小女人,讓他無法不動容,他的愛就是這樣一點一滴被她偷去的吧。
「干麼?盯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她臉頰微熱的說,覺得他眼神熾熱得讓她難為情。
「原來你也會害羞?」他調侃的摟緊她。
一記不客氣的嬌瞪立即送給他,「難不成你當我是厚臉皮的大面神?」
「這可是你自己承認的。」
「你……」小嘴被軟涼的唇瓣一堵,什麼嬌嗔都被他吞了。
冷風依然呼呼地吹,但有他溫熱氣息圍繞著,任如緹覺得自己好暖和。
「你在車上等,我去接我妹過來。」國際機場大廳外,任如緹嬌笑的對著況君曄說。
他們由海邊回去的途中,她才記起妹妹今天從香港回來,於是麻煩況君曄送自己來機場接她。
「好,我將車停旁邊些。」想著待會兒再認識未來的小姨子也好,況君曄便在座車上等她。
今天進出機場的人特別多,要接人,恐怕要等些時候。
而就在他隨意眺望間,他的目光頓然僵住。如緹竟然跟一個男人在接吻?!
怒焰一下子燎胸而上,他疾步朝她走去,一把拉過她。
「他是誰?」他指著面前相當出色的男人詰問。
「你又是誰?放開她!」襲飛板起臉反問,伸手就要拉過自己的未婚妻。
揮開他的手,況君曄將她拉到身後,「你這小子不要命了,竟敢吻她!」
「你放手,我不認識你,襲飛--」被他箝制住的女子慌亂地掙扎著。
「襲飛?」這名字他似乎有些印象,好像在哪兒听過?對了,他听如緹父母提過……
趁他閃神的瞬間,襲飛搶回未婚妻,將她緊緊護住。「你沒事吧?」
「沒事。我們到另一邊去等……」
「你哪兒也別想去!」況君曄盯視她的雙眼直閃著火苗。「遇見舊情人就對我視而不見?你就這麼濫情嗎?」
「先生,我不知道你受了什麼刺激,但請別騷擾我的未婚妻。」可惜這人生得器宇軒昂,沒想到是個精神有問題的人。
「見鬼的,她哪是你的未婚妻!不久前她才答應做我一輩子的妻子!」要連子芯的份加倍愛他的感人誓言猶在耳際,而他也才準備打電話告訴母親要娶如緹的好消息,這會兒她竟然就成了別人的未婚妻?
「荒謬,我根本不認識你,幾時說過要做你的妻子?」她像听見天方夜譚,難以置信的望著他。
「該死的,你再說一次!」
「哎呀--」
「別踫她!」
「如縈?!」
三人混亂的拉扯動作因一句插入的喚喊停住。
撇過頭,況君曄怔愣住了,「如緹?怎麼會有兩個你?」
任如縈一听,恍然大悟的說︰「原來你以為我是如緹。」
襲飛也大致明白誤會從何而來--如縈和如緹是雙生子,所以對方才會搞錯。
任如緹則是沒進入狀況的問︰「原來你們在這邊,害我繞了半天都沒看見。你們認識君曄嗎?剛才怎麼好像見你們三個在拉拉扯扯。」
君曄?任如縈和襲飛相互而望。原來這個人就是曹叔在電話中跟他們提到如緹扮鬼事件中,對如緹既緊張又寶貝的況君曄。
「姊夫將我錯認成你。」
「把我當成搶他老婆的第三者。」
兩人一人一句,含笑又饒富興味的溜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