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見鐘情 第17頁

「我知道了,謝謝你撥冗接見。」她冷淡又不失禮貌的退了出去,結束了這分離九年後的首次短暫又深刻的談話。

聶霽听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若有所思的揉著下巴。

「原來她現在在‘安雄企業’擔任秘書。」可是安安怎麼會認識鐘浣呢,看她們那個樣子,像是認識很久的朋友……他想到了一個可能,不過隨即又被自己否定掉了,不可能的!就算安安姓安,也不至于跟安雄扯上關系,她只不過是個被迫離家的小女孩罷了。他為自己荒謬的想法搖頭一笑。

他直盯著聶雩,「D工程的竟標作業,要繼續嗎?」

他知道鐘浣在大哥心里仍佔有極大的位置,從他剛進門時察覺到的低氣壓中便可察覺。

聶雩一雙看不出情緒黑眸莫地抬起,望了聶霽一眼後,轉向電腦螢幕。

「以婦人之仁是無法在商場上生存的。」盯著電腦的眸子在瞬間變得深不可測,「繼續,直到工程到手。」

聶霽早料到會是這個回答,嘆了口氣,沒什麼勁的點了下頭。

D工程到不到手,老實說他並不怎麼關心,「仰龍集團」不會因為失去一件工程而造成損傷。

不過,他也知道若漏失了該到手而未到手的工程,身為「仰龍集團」總經理的大哥會遭遇多少責難,這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處,就是不知道鐘浣能不能諒解了。

此時此刻,他真慶幸自己不是坐在這個辦公室里的人。

第七章

安純平與鐘浣站在「仰龍集團」辦公大樓外的一棵行道樹下。

「這里可以了吧?你快點說,我老爸到底怎麼了?」

安純平捉著鐘浣的手臂激動的問

在電梯里時,無論她怎麼哀求,鐘秘書就是不說,非得等到離開大樓後才肯說。短短的幾分鐘,她卻覺得好像過了好幾個小時。

「我跟你保證,董事長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你不要急,更不可以大叫,知道嗎?」鐘浣叮囑著。

安純平听到「病情」兩個字,整顆心都沉了。

「好好,我不叫,你快點告訴我,我老爸到底怎麼了?」她乞盼的眼中已溢滿淚水,一顆心仿佛被只怪手緊緊揪住,讓她無法喘息。

鐘浣拉下她的手,阻止她繼續搖晃。

「上個禮拜三,你父親突然腦溢血,幸好發現得早,緊急送醫後已經沒事了,現在正在慢慢復原中。」

安純平倒抽了口冷氣,臉色慘白,一下子方寸大亂。

「腦溢血?那不就是中風?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不早告訴我呢?不,不能怪你,是我,我要是不跟他嘔氣、不離家出走就好了……,我現在馬上回去照顧他,快,我們走……」她茫然的往前走,像是想到什麼又停下腳步,「不行,我不能這樣離開,聶霽還在等我,我得跟他說一聲。」她又往回走。

听她要回去找聶霽,鐘浣立刻拉住她的手臂。

「不行。你不能回去找他,從現在開始,你不能跟‘仰龍集團’里的任何一個人接觸,听到沒有!」她嚴聲警告。

不能跟「仰龍集團」里的任何一個人接觸?

「為什麼?」安純平腦子里一片混亂。

「因為他們現在是‘安雄企業’的競爭對手,你父親也是因為這件事才會倒下的,所以從現在起,你不能再跟他們有任何接觸,懂了嗎?」

競爭對手?那麼聶霽呢?聶霽也是「仰龍集團」的一分子啊……

安純平完全呆住了,無法思考也無法言語。

她就這麼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安純平說她馬上回來,所以聶霽便在辦公室里等到夕陽落、月兒升,卻依然不見她的蹤影。

以為她早已回家,沒想到回家一看,連個影子都沒有,唯一讓他不致往「她走人了」的方向去臆測的,是她房里原封不動的衣服和那只黑色旅行袋。

一夜無眠,只為了等她回來,結果人沒等到,反而增添了兩只熊貓眼。

聶霽開始懷疑她是否被她父親給抓回去了?以至于連電話都不及跟他聯絡

他逼自己沉住氣,然後打電話到「安雄企業」找鐘浣,昨天是她跟安安一起離開他的視線外的。

報上身分後,經過兒次轉接、鐘浣的聲音終于在話筒那頭響起。

度過了最長的一夜,聶霽已沒有心情與鐘浣寒暄。

「鐘浣,安純平在哪里?」他劈頭就問、

鐘浣沉默不語,聶霽更加肯定她知道安純平的去向了。

他站了起來,憂心如焚,「你知道對不對?她是不是被她父親帶走了?」

「她自己主動回去的。」鐘浣平靜的說、

「不可能!」聶霽立刻否決,「她父親逼她工作,還逼她嫁人,她就是國為這樣才逃出來的,怎麼可能還會主動回去?」他煩躁的對著話筒吼叫、

「你說得沒錯,她父親對她是不好,可是再怎麼不好.他還是她父親,是她唯一的親人,父親病了,她便自動回去了,她雖然回去了,不過你可以放心,她父親不會再逼她工作或嫁人了。」

聶霽想大聲抗議,那他呢?她曾經堅決的笑說會等他厘清感情的,經過昨晚,他厘清了,可是她卻走了!這算什麼?

他沒說話,鐘浣又接著說︰「聶霽,我不知道你跟純平之間是怎麼回事,但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找她了,她也不會再去找你,你就當從沒遇見過她,這樣以後你再見到她,就不會太驚訝,今天過後,她將不再是你知道的那名青春爛漫的小女孩了。」鐘浣寓意深遠的說。

聶霽全身繃得緊緊的,體內燃起了怒焰。

「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她不再是我知道的那名青春爛漫的小女孩?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他咆哮。

「不是我們,而是你們。」鐘烷沉重的說,

「難道你不知道純平是‘安雄企業’董事長的掌上明珠嗎?她父親中風了,身為獨生女,純平自然得負責扛起公司里的一切事務,她遲早會知道D工程的事、知道公司正面臨危機的事、知道‘仰龍集團’打壓‘安雄企業’的事……」鐘浣頓了頓,「聶霽,你應該可以想像得到她現在所承受的壓力有多大,所以,別再找她了,她也不會再去找你的。」說完,她收了線。

聶霽放下電話,久久無法言語、

安純平是安雄的女兒?她居然是安雄的女兒?

她不是被欺負凌虐的小女孩嗎?怎會在一夕之間成為安雄的女兒?

手用力一揮,整座電話摔到了牆上,發出一聲巨響,並落到地面毀壞了。

聶霽面色鐵青、牙關緊扣。

她在玩他嗎?不,他不會讓這場由她起頭的游戲再由她決定落幕的,她可以起頭,但結束游戲的人,必須是他」

鐘浣要他不要去出找她?事情沒那麼簡單的,他會去找安純平,他會讓她知道,聶霽不是她眼中耍著好玩的猴子!

安純平坐在父親床邊,小心翼翼的喂父親吃著稀飯,請來的特別護士正在幫他收起點滴。

這次中風,讓安雄右半邊的身體癱瘓了,手腳變得不听使喚,連嘴巴也不听使喚,安純平喂進他嘴里的稀飯,一會兒便又從他右嘴角流了出來,但安純平仍然耐心的擦干父親嘴角後,再一小口一小口的喂著他,如此重復。

回家已經一個禮拜了,而她的睡眠時問,七天加起來不到十個小時,原本在聶霽那里好不容易養胖的身子,又急速消瘦下去,整個人,憔悴不堪。

她一肩扛起了整個「安雄企業」,早上六點就到公司,在鐘浣的指導下學習看報表和一些資料,努力想弄清楚公司目前的營運狀況,而等到她真的弄清楚時,整顆心立刻陷入絕望的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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