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一片藍天 第22頁

「嫁給我,讓我來保障你跟孩子。」他斯文的臉龐微微紅了起來。

楊墨璋垂下眼簾,「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可是我不能這麼做,這樣對你並不公平。」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那你打算怎麼做呢?」丁執中問。

「去找杜裔炎吧。」考慮再三後,她回答。

丁執中說得對,就算杜父會因此而更加看不起她,這是杜裔炎的孩子,他有權利知道。至于所有可能會發生的情況,她都已想過,包括最壞最壞的。

第九章

與丁執中分手回家後,她立刻打了杜家的電話。雖然杜裔炎的語氣惡劣,但乍聞他的聲音,楊墨璋握著話筒的手指還是緊張的泛白。

她說有話想說,希望他能抽空出來。電話線那頭的杜裔炎沉默了一會兒後,說他有事不能離開,要她自己到他家。

等楊墨璋到了杜家,又在客廳里等了半個小時後,杜裔炎才慢條斯理的從樓上下來,臂彎里還掛著一位短發俏麗的修長女孩。

原來這就是他這一個月來不見人影的原因。楊墨璋看著他們毫不忌諱的在自己面前打情罵俏,一顆心漸漸發涼。

杜裔炎偕著短發女孩坐在楊墨璋對面。

「有什麼事嗎?」他冷淡地問。

「我只想跟你單獨談,不想有第三者在場。」

「沒必要,伊娜是我的女朋友,不是第三者。」

楊墨璋覺得被人打了一巴掌,他的話是在暗示她才是那個是那個第三者嗎?她抓著包包站起身來。

「那就不必談了。」她往門口走去。

「等一下!」杜裔炎的怒吼聲從她身後傳來,楊墨璋停住了腳步。

「伊娜,你先上樓去,跟她談完後我就上去陪你。」他說,目送伊娜上樓後,以不同于方才的溫柔眼神,冷漠地望向楊墨璋,「可以說了吧?」

楊墨璋走回原位坐下,在心里從一默數到十,穩定情緒後才開口。

「我懷孕了。」她看著他。

杜裔炎的臉色瞬間一變,不過隨即又恢復正常。

「你來找我,該不會是要我負責吧?你確定是我的嗎?」他殘忍地說。

楊墨璋閉上了眼楮。雖然她早知道他會這麼說,可是那些話真從他口中說出,比預期的還要傷人千百倍,她可以感覺得到自己的心正在汩汩的流出鮮血。

「怎麼不說話?是丁執中不肯負責嗎?還是某個我不知道的男人?」

楊墨璋張開眼楮,秋水瞳仁里已完全失去了光彩,像潭無風無波的死水。她從包包里拿出那張五十萬面額的支票,推到他面前。

「我不是來找你負責的,你也不是孩子的父親,我只是來跟你說一聲。丁執中願意照顧我,所以我將支票還給你,我希望你另外寫一張十萬元的支票給我,我不想過去這一個多月白白浪費時間陪你。」

杜裔炎的臉色鐵青至極,他一把抓起桌上的支票,手一甩,支票打上了楊墨璋的臉。

「十萬塊給你,另外的四十萬算是我送給丁執中的,恭喜他得到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杜裔炎用盡全力地怒咆,轉身沖上樓去了。

良久,楊墨璋才低拾起那張飄到地上的支票,離開杜家。

兩天後,丁執中找上了杜裔炎。

「你那天到底跟墨璋說了什麼?」極度的憂心如焚讓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

坐在沙發上的杜裔炎冷哼一聲,「她跑去找你哭訴了嗎?」

丁執中沖上去揪住他的衣煩,「你這混球!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她失蹤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今天他到楊家,看到楊王碧暖拿著張支票掉眼淚,他也不會知道楊墨璋失蹤的事,還已過兩天了!一定是那天她來找杜裔炎的時候杜裔炎跟她說了什麼,她才會失蹤的!

杜裔炎愣了一下,隨即憤怒地推開丁執中的手。「她失蹤了關我什麼事?你找錯人了。」

「不關你的事?她懷了你的孩子失蹤了,你居然還說不關你的事?」丁執中氣得再度揪住他的衣領。

杜裔炎打掉他的手。「什麼我的孩子,那明明就是你的!」一個念頭在杜裔炎腦子里閃過,這回換他抓住丁執中的衣領,「是不是你不肯負責,所以她才跑掉的?」要是這樣,他會宰了丁執中!

這回換丁執中愣住了,然後他了解了怎麼回事,「看來她沒有對你說實話。」

杜裔炎眉頭緊皺,「什麼實話?」

「那孩子是你的,至于我只是喜歡她,她對我根本一點意思都沒有。知道她懷孕了,我還要她來找你,結果我今天去她家探望她母親時,看到她母親拿著一張五十萬的支票在流眼淚……」

丁執中話還沒說完,杜裔炎就一臉鐵青的沖出家門了。

當他騎著機車,沿路闖過幾個黃燈到達楊家後,一打開紗門果然看到楊王碧暖坐在桌前哭泣,桌上放著他丟給楊墨璋的支票和便條紙,他迅速的抄起便條紙。

媽媽,女兒走了,這張支票你留著,會有用的。不要再喝酒了。

墨璋

紙條從他的手上滑落,而他的心也跌入了谷底。天呀!他到底做了什麼?

之後的幾個月,杜裔炎陷入瘋狂的尋找之中,但楊墨璋卻有如僅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任他怎麼我就是我不到。

楊墨璋是存心不讓人找到她,經過漫長的尋找,杜裔炎終于明白了這一點。

時間可以沖淡一切,也可以讓一切沉寂下來。

直到在九年後,他已逐漸忘卻這一段感情的同時,一個九歲大的小男孩找上了他,淡化的記憶才又重新被喚起。

九年前杜裔炎靠在機車上、站在女校前等十八歲的楊墨璋;九年後他坐在轎車里,停在小學前等九歲的楊文理放學。

真的已九年了嗎?那段年少輕狂的歲月仿佛只是昨天,而他的兒子居然已經九歲了,且活潑伶俐、資質聰穎、個性好強,就像他。

他想起那段楊墨璋出走後的日子,他什麼事都沒做,全心全意找她足足找了半年,不知道將整個台灣翻過來幾遍了,但她是下定決心不讓人找到,讓他所有的苦心追尋全然無功。

之後的兩年,掀開台灣每份報紙的尋人啟示,天天都有她,可是依然毫無所獲,直到杜清德發火了,威脅要跟他月兌離父子關系,他才停止這種瘋狂的尋找。

之後,他提早入伍,退伍後緊接著又飛到半個地球外的阿根廷深造,獨立生活了四年後才回來。

六年的時間雖然不足以將一個人徹底忘記,但至少可以淡化記憶、讓傷口給痊愈。

回國後的杜裔炎開始了一段新歷程,他接下了「杜氏企業」,不談感情、沒有私生活的將全部的時間投入讓「杜氏企業」更壯大的計劃里,直到「杜氏企業」在他手中成長了數倍後,他才稍稍停下腳步讓自己有機會喘息,並認識了範麗雪,這位「範氏集團」總裁美麗的掌上明珠。

她是喜歡他的,但也僅止于喜歡,沒有再多。杜裔炎也喜歡她,一樣僅止于喜歡,兩人全少了一份讓喜歡加溫的熱情。他從未去細思問題出在哪里,直到昨天。

她一點也沒變,還是一如當年那般清麗秀致,也一如當年的將他心中潛藏許久的狂熱愛意給重新喚起,包括過去的種種。

他注意到了那間小套房里雖然干淨無塵,但擺設和家具卻顯得寒傖。他們母子倆這九年來過的是怎樣的生活呢?當年懷著身孕離開的她,又是怎麼度過那段懷孕的日子?若當年他沒有把她逼走,他們現在應該是一家三口和樂幸福的一起生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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