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纏綿 第13頁

「嘿,我沒有哪里不舒服,只是想偷個懶,請你幫我洗頭而已。」說不上來原因,他就是突然興起想讓她洗發的念頭。

「你三天前的早上不也說你沒哪里不舒服,可才下床,卻跌坐在地。」她拿起蓬蓬頭,不是很放心的叨念。

「那天是意外。」他說得很無奈。

他因為夜里睡不著起來看書,一時沒注意時間,以致上床時已是大半夜。怕苡璇起來又傻俊在一旁等。他的心理警鐘在一大早又叫醒他,結果睡眠不足的他才下床,頭一暈便跌坐在地上,著實又把她驚嚇了好大一跳。

那一天的他很听話,依她的,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天。

「好啦,笑一個,要不然繃著臉會洗壞我的頭發。」他輕松違她。

「什麼呀?」她笑罵他胡說的論調,幫他沖濕頭發、沾揉洗發精,忽地想到……「少展,這期的發票我有中哦!」

「中多少?」她的笑靨很嬌媚,大概中不少。

安苡璇比了兩只沾染泡沫的手指,「兩百元。」

歐少展頓時傻眼,「兩……百?」

「我沒有偏財運,難得能中獎,想不到這次能幸運對中兩百元,我最幸運的一次曾經中過一千元喔!」

他的視線沒移開過她嘴角噙含的笑意。

擁有兩百、一千元的小數目她就能笑得如此愉悅,為何一億元的天價送到她手邊,她卻排拒在外?

「你呢?有沒有中過大獎?」她小心抓扒他鬢邊的發。

「你說統一發票嗎?我從來沒對過。」他哪有時間去注意那種小東西?

安苡璇驚訝的繞到他面前,「為什麼不對?你這樣有點浪費,中了獎好歹也有兩百塊,而且說不定你有機會中到特獎兩百萬耶!」

她完全忘了他是大企業總裁,一筆生意談定,其獲利哪是區區兩百萬能比?

她的表情好認真,歐少展不由自主揚起唇角。會這麼一板一眼跟他談對發票的,他想不會再有第二人。

「啊,水滴到鼻子了。」她俯近他,用手背沾去他高挺鼻梁上的水珠。

他雙臂一攬她的柳腰,在她跌向他時,吻住了她柔軟的紅唇。

「少……唔……」

他滑溜的舌趁勢探入了她。

第一次,歐少展放肆卻輕柔的吻嘗她口里的柔女敕,攫飲她出奇芳美的香甜。

安苡璇慌得手足無措。

兩手全是洗發精泡沫的她,只能呆呆地倚著他,心跳怦然的在他突如其來的吮吻里心悸虛軟。

憐惜她的嬌喘,他有些不舍的退開她。

「以後我的發票讓你對。」他貼著她玫瑰花瓣似的柔唇,嗄啞低喃。

「嗄?」她的腦袋根本運轉不過來。

他好笑的和她鼻對鼻,「還幫不幫我洗頭?」

「啊!你會感冒。」記起他濡濕的頭發,安苡璇趕忙起身,「把眼楮閉上,我幫你沖水。」

歐少展仰著頭,依然張著眼,用眼角余光梭巡她的身影。

這個小女人還真是沒有身為女人該有的警覺,他很冒犯的吻了她哪!她沒責罵竟還掛心他會受涼?

唉……他暗嘆,唇線卻不自覺的翹揚。

為何會突然要她幫他洗頭?是為了……攫取罷剛那一個深吻嗎?

窗外星光點點,是個清靜宜人的夜。

歐少展踱到書房,想致電給杜則祺,電話鈴聲湊巧響起。

「你在蘑菇什麼?這麼久才給消息。」歐少展接起話筒,劈頭直道。

「天地良心,將近一百人耶!只調查財務狀況還好,居然還莫名其妙的要我查那些人的交友情形?我只差沒把他們就讀幼稚園的‘狐群狗黨’一並查出來,你竟然說我蘑菇?!」遠在地球另一端的杜則祺 里啪啦地倒出連串抱怨。

他不以為意的蹺起二郎腿,「沒辦法,實在不知該從哪些人下手,干脆把名單全交給你,反正你神通廣大,幾乎沒什麼查不出來。」

「別戴高帽,倒是說說,什麼叫‘沒辦法’?向來不探詢他人隱私的你,竟無緣無故要我查這麼多人的資料,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懷疑,上次的車禍事件是有人存心陷害我。」

杜則祺驚駭得從椅子上跳起來,「為了除掉你這個宏野總栽?」

他沉凝的摩掌下頜,「要除掉我的頭餃,弄個超級八卦的誹聞對付我不就好,需要冒著可能犯下殺人罪名的風險設計我嗎?不過我想來想去,是真覺得發生意外那天,不太尋常。」

「有眉目嗎?」

「要是有,就不用麻煩你。」他真的不曉得自己何時與人結下深仇大恨。

「等一下我就把查到的資料傳過去,過幾天回台灣找你。」朋友有難,豈能坐視不管。

「好啊,歡迎之至。」歐少展明白好友的關心,也知道杜則祺體內的偵探因子又發酵了。

他無法推卸地繼承他父親的金融事業,只是骨子里的叛逆細胞硬是讓他甘願在忙碌的工作外改名換姓,干起連家人也不曉得的業余偵探,忙得不亦樂乎。

「杜,你身邊出現過對統一發票對中兩百元笑得好開心,可有一億元在眼前卻搖手不要的人嗎?」暫拋惱人的車禍疑雲,歐少展隨口閑聊起來。

「沒有。再呆的人也知道一億跟兩百的天壤之別,你問這什麼爛問題?」

「呵呵我身邊就有這種人!我還是頭一次看見中了兩百元,可以笑得像全世界都是她的那樣燦爛。」

「鬼扯!要真有這……」杜則祺一頓,反駁瞬間轉為驚呼,「你說的該不會是那個……苡璇吧?」

「就是…」

「少展。」

房門的低叩聲伴隨輕細的喚喊鑽入歐少展耳中。

「杜,我再打給你,苡璇找我,拜。」

話筒另一端的杜則祺听著電話掛斷的咋嚀聲,驚愣在原地。

展……正常嗎?他居然會因為一名女子掛他電話?!

幣上電話的歐少展打開了書房門。

「怎麼又皺眉頭?我只是在講電話,身體沒有哪里不對勁。」他輕撫她眉心的皺折。愛操心的小女人呵!

安苡璇微微搖頭,「華謙打電話來,說他已經回來,我必須回去一趟」

「我送你。」不用問他便知道,苡璇是怕她弟跟他起沖突,所以才沒讓她弟來這里。

「不用,我自己回去,你早點休息,睡前記得吃顆綜合維他命,如果……」

「喂,我曉得照顧自己。」他輕拍她的臉,止住她傻氣的叮嚀。

安苡璇其實還是不放心,不過不回去跟華謙說清楚,他肯定要找上這里吵嚷。

「那我走嘍。」

「好,拜拜。」

淺笑的送走她,轉身想走回書房的歐少展冷不防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他剛剛忘了問……苡璇還會回來嗎?

安華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姐姐剛才說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著?

「歐少展?那個傳聞中失去意識的植物人?你嫁給他?你說你嫁給他?!」

成串的驚愕嘟嚷,高亢激昂地劃破寂靜的夜。

安苡璇早料到他會有這種反應,「別這麼大聲,萬一吵到鄰居不好。」

「爸都去世幾年,你中的毒怎麼還沒退盡?」安華謙氣得捶向茶幾,上頭的杯盤被震得喱卿作響。

她忙穩住輕晃的杯子,「什麼中毒?你扯到爸做什麼?」

「本來就是!」他口氣沖得很。

「爸老愛說些奇怪玄疑的話,偏偏從小最捧爸場的就是你。別人的小孩哭鬧不休,爸說要八字重的人寫一百零八張大悲咒文張貼才能使其安靜時,你插一腳;路上小狽奄奄一息,爸說抱著它兩天兩夜自然會好時,你也照辦……從小到大,你做的那些遭人指指點點的奇怪事數也數不清,你忘了嗎?」他們老爸就是人家所謂的算命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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