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霏得意的擦弄長發,「如果不是少展突然發生事故,嫁給他的是我。」
「少展出事,你還是可以嫁給他呀,算命師不是說過」
「少展醒了嗎?」萬霏不耐的截斷她的話,誰會去相信那個半仙的鬼話?
「還、還沒。」不曉得少展是不是也打算瞞萬霏?
呵!這是意料中的事,還好她溜得快!
「少展出事那陣子,家里正好有緊急事要我出國,我根本無法照算命師的話做。」萬霏瞎說,說得跟真的一樣。
「那麼現在呢?你是不是準備嫁給少展?」
萬霏忍住驚慌的微退一步。這個人想將燙手山芋丟給她不成?
「我還有事,不打擾了。」她直往門外走。
安苡璇急忙跟上,「你不進臥房探望少展?」
「手邊有要緊事,實在耽擱不得,改天吧。」萬霏說完便急急離去。
探望少展?她敬謝不敏!
老躺在床上的活死人,怎可能還有往日的英俊瀟灑?她才不要委屈自己的眼楮!當初她就是怕歐家兩老昏了頭動她腦筋,求她嫁少展,她才閃到國外去,現在安苡璇想抓住她好跳出自己縱進去的牢籠?
門兒都沒有!
「這麼忙?也許少展希望見她也說不定。」
安苡璇低喃著關上門,轉過身,就見歐少展站在回廊那頭。
「怎麼不休息?」她慌張的跑上前想扶他,他卻反身往臥房走。
「到房里,我有話跟你談。」
她有些訝異他的反應,但還是跟著他進入臥房。
「剛才來的是萬霏。」見他坐入沙發,她稍微放心的說。
「我知道。」他答,聲音有點硬。
咦?「你怎麼知道?」
「我想到書房時听見她的聲音。」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要不要告訴萬霏你已經醒來的事,所以她問我時,我說你還沒醒。」她抱歉的看著他。
「我連我父母都隱瞞,她當然也不例外,你干嗎跟我道歉?」
安苡璇因他略顯沉冷的口吻而有些失措,細聲的道︰「萬霏很漂亮。」
歐少展不由得握起拳頭,「她漂亮關我什麼事?輪得到你為我作主婚事?」
「作主婚事?」她不懂。
「你剛剛怎麼問萬霏的?居然問她是不是準備嫁給我?」
「嗄?我只是……」
「你以為你是誰,未免管太多了!」
她心口重重撞擊了下。
說的也是,她憑什麼管他的事?可是她沒惡意,會那樣說完全是直覺月兌口……
忽地察覺空氣里的靜默,歐少展抬起頭,只見她低頭咬唇、搓絞縴指的黯然模樣。
他心驚歉疚的起身擁她入懷,「對不起,不該對你說重話。」
他的情緒向來不易被撩動,怎麼听過她和萬霏的談話,竟莫名生起氣來?
「你……你又站起來了。」來不及驚愕他的舉動,她擔心的環住他的腰,很怕他倒下。
他將臉埋入她頸項,交握在她細腰後的雙手緊了緊,「我說過萬霏不是我女朋友,你沒听出她剛才話里充滿逃避意味,而且怕見我?」
「她不是怕見你,她說她有要緊事。」
「你怎麼這麼傻?人家隨便說說你隨便信信,萬霏是怕見到丑八怪。」
「什麼丑八怪?」她鼻端滿是他好聞的氣息,腦子卻盡是飄動的問號。
「一個人昏躺在床上將近一個月,外貌不變丑也難。」她用的乳液是玫瑰花香的嗎?
「誰說,你外觀沒變,一點也不丑啊。」
「是啊,不可思議的奇跡,問題是誰會相信?」
「她看了自然就……哎呀!少展——」他又像早上那樣,壓著她軟滑在地。
「之前站太久,好像沒力了。」歐少展不在意的笑笑。
「所以我才要你休息。」安苡璇急著扶起他。
他反拉她坐下,「別又要我回床上躺。」
「那也不能坐地上。」她著急的迎視他從容的眼。
「有什麼關系?吸收一點地氣對我的身體或許有益處也說不定。」
「你當真?」她傻眼。
「去忙你的,別管我。」他輕推她的手。
她連搖小腦袋,「我陪你。」
歐少展唇角好看的揚起,「你只顧看著我不做廣告文案,小心被炒魷魚。」
「不會,我們老板很好。等會兒我會找時間將完成的文案用快遞寄回公司。對了,你真的不告訴萬……」
「你再提她,我會跟你翻臉。」他就是不想听她將他和萬霏扯在一塊兒。
安苡璇狐疑的睇他,不明白他眸底為何又現慍意,不過他說別提她就不提。
她輕輕拉過他的手,「你才剛醒、還是再按摩按摩肌肉比較好。」
歐少展心里輕震,卻沒有說話,只是如同以往定定地凝視她略帶力道卻小心的幫他捏按手臂。
她的堅持究竟從何而來?他昏迷時她早晚不曾間斷的為他做按摩,如今他蘇醒,她竟陪他坐在地板上,不厭其煩的又為他按摩?
貼心又淡柔的小女人,教他愈來愈迷惑了。
美國洛杉礬
杜︰
幫我調查傳真上頭,那些人的財務狀況以及交友情形。
展
看見網絡信箱上出現的留言,杜則一時瞠坐在電腦螢幕前。
是展?他不是……
無暇查看傳真機前的資料,他抓起電話,直接撥回台灣。
「哈,看來你收到我的E-mail了。」話筒另一端是他睽還已久的聲音。
「真的是你,展?」杜則激動的握緊話筒。
「不會吧朋友,也不過將近一個月沒聯絡。你就听不出我的聲音?」歐少展打趣的說,會直撥他書房這支電話的,只有相交多年的老友杜。
「到底怎麼回事?前幾天我從其他州回來,朋友直拉著我說他這回去台灣听到的奇怪傳聞,我沒想到說的竟是你!我去電歐家問過,伯父說你已昏躺在床上多日,我急著結束手頭案子好回台灣看你,怎麼現在你竟好端端地跟我說話?」
歐少展輕松一笑,「我今早……不,應該說我昨夜才真正醒過來的。」
「耶?」杜則有听沒有懂。
「你大概不會相信,我的靈魂出竅,直到昨天深夜才又突然回到軀殼里。」
「老兄,我還頭頸分家又復活哩!你何時成了倪匡的書迷?要辦誰不會,你干麼不說傳聞講的,是你娶了妻,她讓你回魂的?」
「我也在想,或許真是這樣。」是因為有苡璇嗎?
杜則祺半轉的旋轉椅陡地頓住,「等等,你這麼說該不會真有人嫁給失去意識的你?」
「是啊。」
「喂,真的假的?你說得像沒事人似的?你不是說昨夜才醒來,見到身邊突然冒出個眼歪嘴斜的丑女人說是你的妻子,你怎麼沒再昏死過去?」
歐少展哭笑不得的頻頻搖頭,「喂喂,胡扯什麼,什麼眼歪嘴斜!」
「要是正常人,誰會嫁給昏迷的人?只怕沒半小時,她就逃之夭夭。」
「這是我一直納悶的問題,我不只一次要苡璇離開,但她就是執意留在我身邊。」他低聲說道,眸光溫和掠過房門,眺往臥室的方向。
苡璇此時應該睡得很香甜吧?
苡璇?嗯,蠻好听的名字……等、等一下——
「你‘不只一次’要她離開?你不是昨晚才醒來?」展今天說話怎麼老讓他弄不明白?
「苡璇看得見我的魂魄。」
杜則祺傻在那兒,笑不出來,「展,你還好嗎?這麼玄疑的話,虧你說得出。」
「我很正常,剛才跟你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有件事要請你暫時保密,知道我醒來的只有苡璇和你,先幫我完成我托你的事,我們改天再談,我要去睡了。」
杜則祺手上的話筒差點滑落,「你真的沒問題?你什麼時候會跟我報告你要去睡了?」